蕭陸聲又問。
容洵轉(zhuǎn)頭,噗的一聲鮮血自口噴出來,整個人虛弱的快要站不住一樣。
蕭陸聲和蘇妘連忙追過去,“容大哥。”
兩個人攙扶著容洵,這時才發(fā)現(xiàn),容洵整個身子冷得像冰窖,甚至覺得下一瞬就要結(jié)冰了。
“怎么,怎么會這樣?”
蘇妘急死了。
蕭陸聲看向容洵,拿了他身上的太極球看,發(fā)現(xiàn)里邊根本沒有蠱蟲。
“蠱蟲呢?”
都知道,這蠱蟲就是壓制他反噬的東西,也是同他的命一樣重要。
容洵道:“那蠱蟲壓制我道術(shù),今日知你們要來,便放在隱月閣中了。”
蕭陸聲再看了一眼血蟲,毫無動靜,他與蘇妘對視一眼,一起攙著容洵出了玄明樓。
容洵微微含笑。
他自然知道蠱蟲對自己意味著什么。
可現(xiàn)在,天下不平,妘兒或許會擔(dān)驚受怕,他不能不管妘兒,也不能不管天下蒼生。
成為監(jiān)正。
就不是為自己而活的。
蕭陸聲在玄明樓時,心臟似被人勒緊了一樣難受。
走出玄明樓后,才好了許多。
他們扶著容洵回了隱月閣。
蘇妘看著那么大的欽天監(jiān),連一個服侍容洵的人都沒有,忍不住難過起來。
“回容府住不行嗎?”蘇妘忽然說,聲音哽咽,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。
容洵一愣,看女子那盈盈水光的眸子,心口一陣揪心的疼。
“我,我……”
蕭陸聲與蘇妘多年夫妻,怎會不知道妻子心中所想,也道:“那么大的欽天監(jiān),就你一個人,連個幫扶你的人都沒有,更不說照顧你起居的下人。”
容洵淡然一笑。
沒有辦法,這就是欽天監(jiān)的特殊之處,否則這至高的尊榮,怎不見得人人爭先恐后的來爭呢?
“皇上,娘娘,你們不必為我擔(dān)憂,我其實很好!
他一邊說,一邊去內(nèi)室里,不會兒拿了個陶罐出來。
這陶罐蘇妘認(rèn)得。
是當(dāng)初冉蠻把蠱蟲交給容洵時的那個陶罐。
里面兩只蠱蟲,一紅一白。
紅色的比白色的大,躺在陶罐里十分安詳?shù)母杏X。
容洵將兩只蠱蟲粗蠻的拿出來,放進(jìn)自己佩戴的太極球中,“這東西壓制我道術(shù),所以,想要做點什么的時候,需要拿走一會。”
蘇妘紅著眼,“萬一,萬一讓別人……”
“欽天監(jiān),無人能來!
那些陣法,結(jié)界,沒有他的允許,誰來都出不去,甚至可以讓其死無葬身之地!
“可是,你的反噬好不容易壓制住了!
說著,蘇妘覺得自己的心好疼好疼,她是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去心疼容洵。
可偏偏她什么都幫不了。
“辦完事,再把蠱蟲裝回太極球里就好了。”容洵從容的說道。
蕭陸聲沉默了許久。
良久之后,他忽然覺得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(zé)任。
容洵,他注定放不下這責(zé)任。
他的心懷著妘兒,也懷著天下人,他是一個了不起的監(jiān)正。
只是,在這欽天監(jiān)之中,他還是覺得頭暈?zāi)X脹,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。
再看妘兒和容洵。
他二人舉止輕松,毫無壓力的樣子,果然,這欽天監(jiān),他哪怕仗著一身龍氣,也壓制不住。
想著,蕭陸聲道:“冉蠻一事,我與容大人想的差不多,現(xiàn)在只能先暗中調(diào)查!
說著,他將一份密信拿出來遞給了容洵。
“這是?”
“當(dāng)初冉蠻答應(yīng)為你治病,曾同朕提過要求,他想要在京城立足,賜了他宅子,并給了他兩名暗衛(wèi)護(hù)他周全!
容洵打開密信。
里邊是暗衛(wèi)的匯報,看起來冉蠻并沒有什么可疑之處。
“難道不是冉蠻?”
容洵也陷入了懷疑里。
蘇妘道:“蠱蟲本身于我們來說就很神秘,冉蠻本身就是神秘的,這孩童失蹤,也是近一兩個月才發(fā)生的,算起來,不就是冉蠻進(jìn)京之后的事情嗎?”
“孩童失蹤案最先是在錦州!”蕭陸聲糾正道。
容洵笑道:“但錦州離京城很近……”
蕭陸聲捏緊了拳頭,錦州的確與京城相連,算不得遠(yuǎn)。
“皇上,或許還是把這兩個暗衛(wèi)招回來詢問一番?”容洵提議。
蕭陸聲道:“那二人早送與冉蠻,要再找回來詢問,需天時地利人和才行,否則也會打草驚蛇!
容洵笑著,“不怕打草驚蛇,就怕真是他們,而他們卻有十足的把握,不懼怕你盤問懷疑!
這話就有些駭人了。
蘇妘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。
自蕭御、蘇雨曦二人死之后,這世界早已不是原來的模樣。
她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幫助蕭陸聲和容洵看清迷霧的可能。
“有消息,我會第一時間送過來給你!笔掙懧曊f。
容洵點頭,“好!
幾人說了話,離開時,正好碰到景文給容洵送了飯菜來。
“參見皇上,皇后娘娘。”
景文不卑不亢的行禮,手里的食盒也十分扎眼。
蘇妘走過去,伸手,“給我看看。”
景文有些不解,卻也照做,“這是御膳房做的么?”
那些菜肴,看起來就沒什么食欲,如此清湯寡淡,容大哥這一生到底為了什么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