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里外,山的另外一面。
徐昭寧終于在天色漸暗的時候到了這里,卻發(fā)現(xiàn)這里的雪更厚,一點也不像是一天積累下來的雪量,更像是常年覆蓋著雪。
她舉目四望,白茫茫一片的天地里,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旁的顏色,更別說赤紅色的寒冰草了。
手腳已經(jīng)凍的完全不是自己的了,徐昭寧哈著手在原地蹦了幾下,腳下的雪被踩的踏實下來,變得凌亂不已,一會兒地面便被凍起來,踩在上面人溜溜滑滑的。
“王爺,我看我們還是跟小姐匯合吧,你這情況似乎不太好,我們上前去讓小姐替你把脈把脈!
在徐昭寧不遠(yuǎn)處,司北苦口婆心地勸著自家的主子爺。
這一路上,他們離徐大小姐的距離越來越近,可自家王爺壓根沒有想上前去匯合的意思。
山這邊的氣溫比狼王洞那邊低太多了,王爺?shù)拿嫔苍絹碓诫y看,司北是真的擔(dān)心王爺會一時承受不住突然寒毒發(fā)作。
“不用,”司景昱眉頭驟冷,前面徐昭寧的身影越發(fā)的清晰,墨色的披風(fēng)披在她的身上,下半部分都在地上拖動,可在他看來,這披風(fēng)穿在徐昭寧的身上,比披在自己身上要漂亮的多。
司北欲再勸,卻被司景昱的冷眼給制止住,他只得示意司南,將懷里的火折子和一路上收集起來的柴火拿出來。
就地取材,燒了些雪水,遞到司景昱的手里,希望喝點熱水能暖暖身子。
司景昱接過水,目光卻是看向徐昭寧的方向,猶豫著要不要送點熱水過去。
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,便感覺到四周有踩雪的聲音傳來。
“王爺,有情況!
司北第一時間警戒,司南則是趕緊將火踩滅,這么短的時間里,他們已經(jīng)被一群雪豹給圍住了。
“王爺,這雪豹似乎比之前的狼群更來勢兇兇!彼颈鼻那目拷揪瓣牛缓筇嵝训。
司景昱不語,他自然是也發(fā)現(xiàn)了,之前的那群狼雖來勢很猛,但實則是恨意居多,并沒有強行擄食的意圖。
狼群的體格并沒有眼前雪豹們強壯,而且數(shù)量也沒這么。但眼前的雪豹,眼里的兇光讓人心性懼意。
“王爺,怎么辦,這雪豹的數(shù)量實在是太多了,如果硬拼的話,我們并不占優(yōu)勢。”
司南也終于智商正常了一回,長刀在手,橫在胸前,整個人呈保護姿態(tài)。
“擒賊先擒王,”司景昱終于開口,眼里殺意展現(xiàn)。
狹路相逢,自是勇者勝。
現(xiàn)在他們所在的地方,除了一塊巨石作掩護,其他便是一片白地,前無生路,后無退路的情況下,唯有一博。
得了司景昱的命令,司北司南凝神出招,兩人一左一右護在司景昱的身邊,勇猛直前。
那雪豹也不示弱,高吼一聲,整個豹群都朝他們沖來。
刀劍入肉的聲音,在雪地里特別的清楚,鮮血的腥味更是在雪白的天地里傳播。
徐昭寧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這邊的打斗,她以最快的速度掠來,看到混戰(zhàn)在一起的人和豹群。
幾乎沒用多想,便加入了戰(zhàn)斗中,并且第一時間擠到了司景昱的身邊。
“你們剛剛做了什么?”明明她獨身一人走在前面,都沒遇到兇獸,怎么他們幾個大男人還被豹群給盯上了呢。
司景昱不說話,大掌拍出,掌風(fēng)中傷了一頭雪豹,雪豹死前嚎叫了一聲,引來其他雪豹的憤怒。
司北趁著空隙,跟徐昭寧解釋了一下他們剛剛做的事情,就聽徐昭寧大怒道,“誰讓你們在雪地里生火的,不知道這樣容易招來兇獸嗎?”
司北一愣,這個問題他們確實沒有想到。徐昭寧暗罵一聲臥、槽,若是在尋常雪地里,生火自是沒什么不對,但這深山里,火便代表人氣,生火不就是告訴深山里的土著動物,他們有人在這里嗎?
時間緊迫,徐昭寧來不及過多解釋,掏出玉笛來。
笛聲起,那些雪豹們一個個的紅著眼睛,完全不為所動。
更讓徐昭寧驚訝的是,那為首的雪豹反而更加兇猛地朝她沖撞而來。
“敢闖我們的地盤,必須死!”
眼見著雪豹王離徐昭寧只有幾步遠(yuǎn)的距離,司景昱眼疾手快地將她拉到自己身后,然后再次出掌。
雪豹王被拍出幾米遠(yuǎn),趴在地上很久都沒有爬起來。
他身后的雪豹群因雪豹王的受傷而陣形大亂,司南司北更是抓住機會,持劍上前,雪豹們或多或少的都掛了彩。
隨著雪豹王的一聲高吼,雪豹們緩緩?fù)俗,雪地里再次恢?fù)安靜,只是雪面上的大紅色特別的刺眼。
幾只重傷死亡的雪豹尸體,也讓人無法忽視。
確認(rèn)安全下來的徐昭寧抬頭朝司景昱看去,見他雙唇發(fā)白還伴有微微顫抖,她翻了個白眼,走到司景昱的面前,惦著腳尖將他的衣襟給揪著拉下來。
不明所以的司景昱,被揪了個正著,正猶豫著,低頭就看到少女嫣紅的雙唇,頓時便什么都聽不見看不見了,只覺得那紅唇好水潤。
徐昭寧不知道他心里所想,手腳麻利地解下披風(fēng)替他披上,順利將他的雙手捂在披風(fēng)里。
“不想凍死在這深山里,就別給我再嫌臟!
徐昭寧不敢保證,如果司景昱再嫌披風(fēng)臟,她會不會直接將人暴打一頓,然后用披風(fēng)將他給捆好扔出山。
“不嫌了,”司景昱聲音悶悶地,披風(fēng)上沾著少女特有的體香,淡淡的卻也香的人精神一振,一點都不臟,同時他腦子里想的還是少女的紅唇。
他甚至有些后悔,當(dāng)時在山洞里為什么要腦子犯抽,說什么嫌她臟。
明明眼前的少女漂亮干凈的如同天邊的月牙,讓人腦子里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她。
他聲音太小,徐昭寧并沒有聽清,替他系好披風(fēng),一不小心碰到司景昱的臉頰,發(fā)現(xiàn)那溫度似乎有些不太正常,伸手再探他的額頭,果然那里已經(jīng)滾燙一片了。
“該死,竟發(fā)燒了,暖爐可還在?”
“在的,只是我們進山的時間太長,爐子……”
徐昭寧知道司北沒說話的話是說進山時間太長,爐子肯定是不熱了的。
一把拉過司景昱的手,然后吩咐司北司南,“趕緊找處能避風(fēng)的山洞,你家主子發(fā)燒了!
司北司南大駭,分開行動去找能避風(fēng)雪的山洞。
徐昭寧則是暗罵了一聲擦,早知道收拾爛攤子的人仍然是她,她當(dāng)時腦子抽了才兵分兩路。
將他揪在眼皮子底下,總好過這時候人病了才捉襟見肘的好。大不了就是聽他幾句難聽話,完全是好過現(xiàn)在的勞心勞力啊。
徐昭寧現(xiàn)在氣的要宰人,可偏偏某人不自覺地將身上所有的力量都往她身上壓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