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定定的看著念念許久,才終于收回視線,手指輕輕的收緊又松開,微微垂下眸子。
念念更加后悔了,“你休息吧,我出去不打擾你了!彼庇X的認(rèn)為他應(yīng)該是想一個人靜靜的。
可念念一起身,剛抬腳走出一步,又被他給拉了回來。
她一個不穩(wěn),撞到他的傷口上。白硫亦當(dāng)即悶哼了一聲,嚇得念念急忙站起身來,“你怎么樣?”
白硫亦緩緩的呼出一口氣,搖搖頭,將她又重新?lián)нM(jìn)了懷里,他的聲音里含有一絲低沉和說不出來的疲憊,“念念,有些事情……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!
念念安安靜靜的,低低的“嗯”了一聲。
她什么都不問了,管以前蘇國公對白硫亦到底如何呢。反正現(xiàn)在看來,蘇國公對他確實(shí)挺好的,看的出來很關(guān)心他。白硫亦對蘇國公也沒有什么芥蒂,就這樣吧,以前的事情就過去了。
可白硫亦卻在沉默了許久之后,仿佛終于調(diào)整好情緒一樣,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,低聲說道,“爹……很愛我娘!
念念一愣,“你不說也沒關(guān)系的,我……”
她說著就要抬起頭來,卻被白硫亦按住后腦勺,將她整個臉都埋在自己的懷里,“乖,聽我說。有些事情,我想……應(yīng)該告訴你的!
以后念念便是他的所有,雖然是很久遠(yuǎn)的事情,雖然是他不愿意提起的事情,可他并不想念念對一些人一些事有誤解。
他很清楚念念的性子,或許表面上說不在意,可心里肯定對蘇國公從前的那種態(tài)度有所芥蒂。
有這樣的猜疑存在……并不好。
念念抿了抿唇,這才重新放心下來,小手環(huán)住他的腰身,輕輕的“嗯”的一聲。
“我娘……是個十分漂亮的女子。”
念念眨了眨眼,她對白硫亦的娘親知之不詳,只是聽娘親提起過,說是白初峰以前在外邊游歷時,遇到過一個女子,兩人兩情相悅,便失了禮數(shù)。后來蘇國公回到家中,原本想著讓人去給女子提親的,沒想到那女子卻失蹤不見了。
蘇國公也曾派人四處去找,沒找到,后來就在白老太爺和白老夫人的做主下娶了柳氏,為白家開枝散葉,繼承香火,并且了卻白老太爺臨死前的一樁心事。
后來,據(jù)說白硫亦的母親病重,只能讓人帶著這孩子回來認(rèn)親?蛇@親雖然認(rèn)了,白硫亦的身份卻有些不尷不尬的。
所以,在白家,才會有很長一段時間,白硫亦的生活十分的艱難。
“外人都說,因?yàn)槲夷锊≈,才會讓我回白家認(rèn)祖歸宗的。”白硫亦的聲音又在她耳邊低低的響起。
念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,似乎聽到他略微自嘲的語氣。
“其實(shí)不然!
念念詫異,不是這個原因?
白硫亦聲音有些飄忽,“是因?yàn)椤夷锉撑蚜宋业。?br>念念豁然瞪大了眼睛,她的母親背叛了蘇國公?這是真相?
“我娘很是漂亮,追求者眾,爹當(dāng)年回府準(zhǔn)備向我娘提親的這段時間,她身邊卻出現(xiàn)了一個對她癡情不悔的人,不顧她心有所屬,不顧她抗拒冷漠,甚至在得知她已經(jīng)有了身孕以后也絲毫不介意,承諾會將我當(dāng)做親生孩子看待。更甚者,肯為了我娘去死。我娘……當(dāng)時被感情蒙蔽了眼睛,信了他,跟他走了!
懷著身孕跟那個男子走了,還故意留下一封書信給白初峰,說自己得了重病死了。
“我爹不相信,沒見到人,怎么又會憑著一封信就死心呢?他到處找我娘的蹤跡,始終找不到。回到蘇國公府后,又恰逢祖父身子不太好,便一心在床邊侍疾。柳氏就是趁著他疲憊不堪的時候,跟著自己的母親來到蘇國公府時設(shè)計(jì)了他,被人看個正著,我爹這才不得已負(fù)起責(zé)任!
否則,以柳羌那樣的人品性格,別說白老太爺,就算是白老夫人,都會仔細(xì)的再斟酌斟酌。
只是事已至此,說得再多也已經(jīng)沒用了。柳氏成了蘇國公府的夫人,生下了世子,白家老太爺離世,從此柳氏再無所出。
“我爹自那以后便歇了尋找我娘的心思。”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生子,找到了……又如何呢?
可心里總會有一份念想,盼望著,思念著,這份感情便也越來越深,越來越沉,成了蘇國公心里的一塊心病。
念念唏噓不已,她沒想到在蘇國公的身上,原來也發(fā)生了這么多的事情。
“那……你呢?”她最關(guān)心的還是那個男人是不是真的當(dāng)他是親生兒子。
白硫亦又笑了,眉眼間卻有十足的涼意。
“我的存在,又何嘗不是那個男人的心病呢?”所以,又如何能把他當(dāng)做親生兒子?
一句話足矣,念念心里覺得十分酸澀;蛟S,白硫亦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,那些人就沒有停止過對付他。
“紅顏易老,就算再美的人,成為婦人生了孩子,又在大戶人家中掙扎傾軋,很快就比不過那些年輕的姑娘了!
那個男人終究還是厭了,不管是因?yàn)榘琢蛞嗟拇嬖,還是因?yàn)樗镏唤o那個男人生了一個女兒,或者是他遇到了更加漂亮更加年輕的妾室,不管這些是不是那個男人的借口,他娘被嫌棄了卻是事實(shí)。
于是,她娘覺得最重要的原因,還是因?yàn)樗@個在外人面前生父不詳?shù)膬鹤印?br>念念聽到這里,手指不由的握緊了,“你那個時候,一定受了許多的苦!
“其實(shí)還好!卑琢蛞嘈α。
他早熟,從很小的時候就明白自己的身份有多么的尷尬,少爺不是少爺,下人不是下人,卻是個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都可以欺負(fù)的孩子。
那個男子每每看到他都會想起他娘的不貞,覺得自己被帶了綠帽子一樣。
所以,其實(shí)最先想要他命的人,是那個男人。
他曾經(jīng)試圖告訴過他娘,可他娘卻已經(jīng)陷在明爭暗斗爭寵奪利的漩渦當(dāng)中出不來了,更加不會多聽他說一句。
幾次下來,他開始尋找辦法保護(hù)自己。
所以,柳氏那些迫害他的手段,在他看來并不是多么厲害的事情。
念念聽出他笑聲當(dāng)中的不自然,更加心疼了,“那后來,為什么你會回到蘇國公府?”
“后來啊!卑琢蛞嗦曇敉祥L,“后來發(fā)生了一件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