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庭院中靜悄悄的,半個人影都沒有。
蔣默生皺了一下眉,視線在周邊迅速的搜尋了一遍,低聲道,“難道是我聽錯了?”
“……”陸羽想,他應(yīng)該是沒聽錯的。
方才他是第一個閃現(xiàn)出來的,陸家腳法在輕功中是佼佼者,他方才看到一道身影飛快的出了庭院。
巧的是,那身法也是陸家腳法。
陸羽抿了一下唇,陸家有人出現(xiàn)在這里?是來找他的?還是……此刻在皇宮里裝扮成小廝,同樣會陸家腳法的……她呢?
陸羽覺得,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。
黃秋浦笑了起來,“好了,默生,估計是風(fēng)吹的聲音,今晚上這風(fēng)倒是挺大的!
陸羽點點頭,“是啊,我倒是沒聽到別的什么聲音。”
一旁的童威霖抿了一下唇,他是第二個出來的,其實也有撇到一點衣角。按照道理來說,最先出來的陸羽應(yīng)該看得更清楚才是。
可他那模樣,分明是要替來人掩飾的,可卻偏偏還一本正經(jīng)的說沒看到?jīng)]聽到,難道是他認(rèn)識的人?
童威霖皺了皺眉,最終還是沒出聲。
算了,回頭再問問他吧。
幾個人又看了一眼庭院,這才重新回了屋子。
已經(jīng)躍出去很遠的念念暗暗的松了一口氣,果然,這四個人的實力不容小覷,差一點點就被發(fā)現(xiàn)了。
幸好她動作快,若是被發(fā)現(xiàn)了,那今晚她什么壞事都做不成了。
念念抖了一下身子,重新拿出那張被她捏的已經(jīng)發(fā)皺的地圖,展開看了兩眼。
剩下的一處宮殿,就是無量殿了。
希望那個武原侯就在那座無量殿內(nèi),否則她會很煩惱的。
念念抿了一下唇,很快朝著那座宮殿走去。
路上來往巡視的侍衛(wèi)不少,好在念念對皇宮并不陌生,對比侍衛(wèi)的視線對她來說也是家常便飯了。
她很快站在了無量殿的門口,奇怪的是,這里竟然也同豐樂殿一樣,外邊并沒有護衛(wèi)看守。
念念很快閃進了門內(nèi),越過走廊站在了角落里,偷偷的戳破窗紙往里面看去。
無量殿內(nèi)同樣站了不少的官員,有不少安靜的站在角落里閉目養(yǎng)神,還有一些在低低的說話。
念念豎起耳朵,隱約聽到有人低低的聲音。
“這位白家的大公子,實力不容小覷啊。沒想到白日里的教考都通過了,不知道夜里是不是還能保持這樣的勢頭,通過我們這些人的考驗!
“我倒是挺看好那位白家大公子的,不管是氣度還是性子,看起來都不錯,沉穩(wěn)內(nèi)斂的,倒是將不少老臣都給比下去了。”
“是啊,說話倒也和氣,和他共事,我倒覺得沒什么!
“最重要的是他白日里所說的那些論點論據(jù),都是高見啊,讓人望塵莫及。我們這些人年紀(jì)越大,想法倒是越受束縛,真的是不服老都不行啊!
“朝堂上,是該有他這樣的年輕人進來了!
念念在外邊聽得有些眸光發(fā)亮,沒想到白硫亦在短短一天之內(nèi),能讓人的評價這么高。
她也算是看出來了,先前在東極殿的那些人,應(yīng)該是白日里教考白硫亦的官員。這邊無量殿的,大概是夜里的教考的官員了。
她就知道白硫亦是有真才實學(xué)的,不但征服了白日里的文官,這些武官,好像也被征服了。
恩,不錯不錯。
念念莫名的有些與有榮焉的感覺。
“哼!彬嚾,一道十分不屑的聲音驟然在屋子里響起。
念念一愣,朝著發(fā)出聲音的那人看去。
便見一個渾身充滿凜然之氣,面色暴戾神色狠辣的中年男子往前走了幾步,走到那幾個方才在討論的官員中間,聲音擲地有聲,“你們就這點出息,被一個黃口小兒給嚇到了?虧得你們一個個都是征戰(zhàn)沙場的將士,竟然被幾句話就嚇得不敢做聲了,沒用!
眾人朝著他看去,一個個都怒目相向的瞪著他,可卻沒人敢去反駁他的話,只能扭過頭去,紛紛散開了。
只有坐在角落里一個年紀(jì)頗大卻老當(dāng)益壯一臉正氣的將軍,哈哈大笑起來,“武原侯,你也不必說這樣的話。我們知道你和蘇國公府向來不和,自然是不希望白家公子入朝為官,否則你又多了一個強而有力的對手了。”
他一臉我們都懂的模樣,看的念念瞬間好感倍增。
隨即視線又落在另一人身上,原來這個說話大聲充滿敵意的人就是武原侯啊,長得……太丑了。
武原侯回頭看向那位將士,大概對方的地位也不低,他身上的戾氣收斂了不少,不過語氣依舊冷硬不屑,“烈王爺這話說的也太滿了,雖然白硫亦過了白日里的教考,可本侯看他氣色也已經(jīng)十分的不好了,恐怕最多也只能支撐到此,夜里的教考,估計不過一半就能倒下。就他那樣弱不禁風(fēng)的樣子,如何敢面對我們這些征戰(zhàn)沙場的將士,怕是沒半個時辰就嚇尿了。所以談什么入朝為官,還為時尚早,他也沒那個資格當(dāng)本侯的對手!
念念挑了一下眉,烈王爺?好像是很得皇帝外公器重的外姓王。
前不久天雨國里面鬧盜匪,據(jù)說有個老將軍親自上陣剿滅的一干二凈,不就是他嗎?
烈王爺?shù)故菍τ谖湓畹膽B(tài)度沒有過大的計較,臉上依舊笑瞇瞇的,淡淡的說了一句,“那就拭目以待吧!
念念暗暗的笑了笑,是啊,她也挺拭目以待的。
她的手上多了一根銀針,瞇著眼睛桀桀的笑了起來。
一刻鐘后,念念便一臉輕松的回了金陽殿。
白硫亦還在睡,念念在他之前吃的飯菜里偷偷的加了安眠的藥粉,也是為了讓他能好好的休息一下。
夜擎北看她回來,忍不住瞪了她一眼,低聲問道,“你做了什么?去找武原侯了?”
“沒有啊!蹦钅钜荒槦o辜,“我只是去茅房而已。”
夜擎北嗤之以鼻,不過此刻他心里也已經(jīng)確認(rèn)了,回頭就可以寄封信回去,告訴爹娘念念確實是已經(jīng)……情不自禁了。
念念進了殿內(nèi),又等了好一會兒,看看時辰差不多了,才將白硫亦給叫了起來。
她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,瞇著眼睛笑的像是狐貍一樣說道,“一定會一切順利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