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軍方早在大幾十年前就實現(xiàn)了飛行系統(tǒng)程序控制和GPS定位,早期是用來當軍靶,到了上世紀90年代,M軍才將它用作打擊作戰(zhàn),又一直到二三十年前,MEMS技術才得到突破!
“這項技術被突破后,無數(shù)人就看中了這塊蛋糕,爭先恐后的擠進飛行圈里,在國內(nèi)更是一度達到白熱化的程度。”
“不得不承認,歐洲對于先進技術的研究確實早于我們,國內(nèi)的飛行器市場就和飛行器本身一樣,起了又落落了又起,近十年來才有企業(yè)取得相對穩(wěn)定的成績,算得上突飛猛進!
“我知道這個賽道的人很多,但我不能因為知道人很多、或者知道前面的路很艱難,就不去做!
“現(xiàn)在市場不景氣,大部分行業(yè)都迎來了寒冬期,我不管做什么都會遇到很困難的問題。既然這樣,還不如在自己擅長的領域拼盡全力,至少我沒有遺憾了。”
說什么為國為民,實在太虛。
理想化主義說出來都太過場面,還不如就說現(xiàn)實。
做什么都一樣,所以選擇自己擅長的。
江逸臣沒再說什么,長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扣著餐桌邊沿。
沈時宴就跟個沒事人一樣,照常給江楠夾菜、盛湯,完全不顧江逸臣寒光泠泠的目光。
江楠就在這樣詭異而低冷的氣壓下吃完了一頓飯,從餐廳出來,兩輛車停在門口。
江逸臣那輛奔馳黑得發(fā)亮,車牌后面的三個六六六也是讓人駐足觀望的程度。常遠已經(jīng)打開了后座車門,恭敬的站在一邊。
沈時宴單手插在西褲口袋,休閑的黑色西裝包裹著一身挺拔的身姿,夜色闌珊下,他眸里的光影深深淺淺,“順路,江楠跟我一起回去。”
江逸臣面無表情,冷冷的看著他。
視線一轉(zhuǎn)又落在江楠身上。
“你怎么回去?”
“……”
江楠似乎從剛才就預見了結(jié)果——
江逸臣并不會真的管她怎么回去,但如果當著沈時宴的面,那又不一樣了。
可是……可是經(jīng)過剛才餐桌上的一個小時,她現(xiàn)在實在有點不想繼續(xù)承受江逸臣的冷氣熏陶。
權衡再三,江楠說:“我吃完飯可能會有點暈車,沈總的車底盤比較高,哥,我……順路跟他走,你早點回去休息吧!
話音剛落,她就覺得自己仿佛被一雙鷹眸盯上,剎那如同浸了冷風。
晃眼看去時,又像是錯覺。
江逸臣只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,“有點分寸,聽到了?”
雖然漠然,但好在還是哥哥對妹妹的警告。江楠無聲松了口氣,“好,哥你路上小心!
江逸臣沒搭話,銳利帶風的眼神瞥了一眼沈時宴,這一眼包含著很多內(nèi)容,但因為沒有直說,就顯得更加深諳誨莫。
目送黑色奔馳離開,江楠頓時放松下來。
上車后沈時宴問:“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還有個哥哥?”
江楠不意外他會這么問,雖然他和江逸臣是朋友,但那個人可不是什么會分享家事的。
“他是我堂哥。”
她扭頭微微一笑,專而舒服的閉上眼睛。
“我哥很早就離開家去M國了,所以跟我們都沒怎么聯(lián)絡感情,也就導致……偶爾會覺得不知道怎么聊天!
當然,這只是對外的說法。
實際也是因為江逸臣不喜歡別人窺探他太多。
除了他自己之外,都是別人。
沈時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,見她一副要睡覺的樣子,伸手把空調(diào)調(diào)到了適宜溫度,又打開輕音樂,音量不大不小。
江楠還真就睡了一覺,睜開眼車已經(jīng)停了。
駕駛座的窗戶開著,男人一只手隨意搭在車窗上,仰著頭,性感的喉結(jié)像個小山丘,往下,解開的襯衣里鎖骨若隱若現(xiàn)。
她在心里默念了兩句‘非禮勿視’,解開安全帶。
沈時宴聽見聲音睜眼,深邃的眸子里仿佛灑落了滿天銀河。
江楠看了一眼,就再也挪不開。
“睡醒了嗎?”
“嗯!
“那回家!
“好!
江楠跟在他身后走了很長一段路才想起來,剛才那段簡單的對話,好像不太鄰居,也不太朋友,具體算什么說不上來。
她偷偷舒了一口氣,難得有些不自在。
到門口,先一步說了晚安就趕緊回家。
關上門的那一刻,四面八方的涌來的熟悉感才讓她覺得安全一些……
看來,以后對鄰居也該保持一些距離了,他就像個定時炸彈,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轟然爆炸。
——
第二天一早,江楠故意提前半個小時起床,去公司的路上給沈時宴發(fā)了信息:沈總,我們公司調(diào)整了上班時間,以后就不麻煩你做早餐了。
發(fā)完,她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才把手機扔向副駕駛。
就這樣吧。
做朋友的時候,能好好做朋友。
可如果有天他發(fā)現(xiàn)了孩子的存在,興許就會露出獠牙,讓人防不勝防。
江楠幾年最大的感觸就是如此—— 人,只有保持似熟非熟的距離,才能持續(xù)散發(fā)魅力。
她沉了口氣,強迫自己把這件事拋之腦外,到公司就投入工作。
上次的危機雖然過去,但因此產(chǎn)生了一系列的蝴蝶效應,譬如產(chǎn)品滯留、員工辭職。
最讓人為難的當屬后者。
也許是風聲太大,讓部分員工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,紛紛遞交了辭呈。
戴曦一開始還能單個挽留,到后來完全失去耐性,動不動就暴跳如雷,那是江楠為數(shù)不多見到她失去體面的樣子。
江楠有些看不過去,把她喊到角落里說:“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,讓我來?”
“你說這些人是不是白眼狼?簡直不知好歹!”她指著外面,涂著正紅色指甲的指尖微微顫抖,“他們剛畢業(yè)沒有地方去,是我們把他們一步步帶到今天,一看公司快要有危機了,說走就走?”
說走就走,的確令人唏噓。
但也是人之常情。
江楠無聲嘆氣,只能盡量安慰她:“舊的不去新的不來,實在留不住的人,勉強留下了也不會真誠,我們就當給公司換新鮮血液了!
戴曦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。
但很快,雪上加霜的事情就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