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談話空間留給布魯斯和杰森后, 卡洛琳閃現(xiàn)回了斯塔克大廈。在這片劃定的公共休閑區(qū)域里，鋼鐵俠和美國隊長都在等她。
“恭喜你平安回來，我們還在討論布魯斯會不會把你扣押住�！蓖心嵝毖坌χ聪蚴返俜�, “隊長可是擔(dān)心得很呢�！�
突然被cue的史蒂夫一時沒反應(yīng)過來，帶著幾分窘迫急忙解釋：“小卡, 你別聽他胡說八道。我只是在想也許你會留在哥譚的家里住一晚�！�
托尼沒有放過他的意思, 繼續(xù)揭他的短：“這會見到人就放心了, 剛才一分鐘看三次手機(jī)的樣子是誰呀�！�
“你在亂講些什么……”史蒂夫不想承認(rèn)自己一直在等卡洛琳的信息，“我只是在看新聞罷了�！�
但美國隊長真的不會撒謊。他眼神飄忽、目光躲閃，說話的時候都有點底氣不足。
卡洛琳并不介意史蒂夫?qū)λ年P(guān)注, 她覺得這是很正常的——史蒂夫的社交圈那么小，他不關(guān)心她還能關(guān)心誰啊。
而且，她向來習(xí)慣并享受這種被別人需要的感覺。
“我把動物變身手環(huán)給家里人做了實驗，晚餐后我們又針對這個發(fā)明進(jìn)行了討論，所以比預(yù)計時間晚一點回來�！�
卡洛琳簡短地解釋了自己晚歸的原因, 再向史蒂夫表達(dá)歉意：“是我不好, 如果下次還有這種情況, 我會及時和你說的。又讓你擔(dān)心啦�！�
“沒關(guān)系, 你不用特別考慮我�！笔返俜蚪釉挕�
在旁邊的托尼：……
如果你說這句話的時候能遮掩一下嘴角的笑容，還勉強(qiáng)有點說服性呢。
只要他一秒鐘不說話，這兩個人就可以完全無視他。就像現(xiàn)在這樣, 他一個大活人站在這里，而史蒂夫和卡洛琳快快樂樂地討論起了動物變身手環(huán)，小女孩還搖著老冰棍的手臂撒嬌，讓他再變一次棕熊，她非常喜歡這種毛絨絨，抱起來超舒服。
真是夠了！你怎么不直接抱著那頭熊睡覺呢！
難道他變身的貓頭鷹不夠帥氣嗎？他還能飛呢, 那頭笨熊只會舉著爪子和她
自拍，和她軟綿綿地滾成一團(tuán)，到底哪里好玩了！
又是一個晴朗的天氣。
卡洛琳正在和杰森通話，二哥顯然對她怨念滿滿。自從那天他在韋恩家說出那句話后，布魯斯看他的眼神就不對了。
即使他硬著頭皮解釋，在他心里也只是把卡洛琳當(dāng)家人而已，結(jié)果被布魯斯反問，“如果你不是我的孩子，那你和她算哪門子家人？”
杰森無言以對，他實在受不了這種氛圍，尤其是當(dāng)他看到布魯斯眼睛里的喜悅。
這種認(rèn)知讓他很難受，而且自己心中竟然有一絲暗爽，真的讓杰森更難以面對。
如果他內(nèi)心還渴望回歸家庭，那他成為紅頭罩到底有什么意義，就只是為了和蝙蝠俠置氣嗎？那也太幼稚了。
卡洛琳在電話中安撫他：“哥哥，我覺得這不能怪你啊。你知道的吧，因為拉薩路池的緣故，惡魔的一些意志殘余在你身體里，會影響你的思維。所以你以前做過的一些比較偏激的事情，現(xiàn)在倒帶回去看就覺得不對勁啦�！�
“你的意思是我以前腦子不清醒？”杰森在電話那頭很郁悶，“你不是也不認(rèn)同老蝙蝠的作風(fēng)嗎？我還以為你會理解我�！�
他們的通信設(shè)備都被布魯斯特殊加密過，所以打電話的過程中肆無忌憚，不必?fù)?dān)心透露重要信息被人監(jiān)聽。
“我不認(rèn)同他無論什么情況都不殺人的原則，不影響他是我父親，我是他女兒。”卡洛琳對此保持充分理智，“地球上有一句話叫做【求同存異】，你應(yīng)該聽過吧�！�
“所以你想讓我當(dāng)做什么都沒發(fā)生過，回到他身邊繼續(xù)做羅賓？”杰森哼了一聲，“他身邊不缺人，可沒我的位置。而且你是他親生的女兒，他對你當(dāng)然不一樣�！�
這酸味，卡洛琳隔著屏幕都聞到了。
這算是一個好的開端，她已經(jīng)成功讓杰森意識到他對家庭還是在乎的。只要有這個基本盤在，他和布魯斯冰釋前嫌是遲早的事。
實在不行，她一把火將那些冰給燒了。
“這你就錯怪父親了，他對我們每個人都
是一樣的。如果非要讓他在其中選一個最愛的，那也只會是你，哥哥�！�
“他為了阻止我殺掉小丑，冒著和我翻臉的風(fēng)險，親手將麻醉劑打進(jìn)我身體里。你知道這件事對我的打擊有多大嗎？他又讓我回顧了一遍被綁架時候的那種憋屈，他毀掉了我們之間的信任，我怎么可能不去防備一個會偷襲我的人。”
“而你是紅頭罩，蝙蝠俠要打擊你的方法有千千萬萬種。就算他以前不能奈你何，現(xiàn)在有我了，也沒見他要求我把你綁回家啊。他對我們的約束這么嚴(yán)格，對你卻一直放縱，他最偏心的明明就是你嘛。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。過了很久，杰森才說話。
“他只是為了應(yīng)急，才會給你打麻醉劑的，哪有你說的這么嚴(yán)重�！�
卡洛琳輕笑一聲：“瞧你這話說的，你自己相信嗎？父親做事不考慮后果？”
杰森又沒話說了，布魯斯做任何決定恨不得把所有可能發(fā)生的分支事件考慮個遍，他不會“一時沖動”。
“所以這就是你搬出去住的原因？”杰森問她，“他為了保住小丑的性命傷害你，讓你生氣了？”
“我確實為這件事感到很不愉快，但這不是我離開家的主要原因�！�
卡洛琳耐心地向他剖析自己的心路歷程：“信任喪失可以重新培養(yǎng)，但有些問題不是努力就能解決的。我們的觀念有沖突，而他強(qiáng)迫我按照他的想法來做，這個我接受不了。既然如此，那我就離開。”
杰森嘆息：“你這又是何必呢，我和老蝙蝠的事亂七八糟的，你別牽扯進(jìn)來�！�
卡洛琳搬到紐約去，難過的不止是布魯斯。在杰森的心中，他還是希望卡洛琳可以一直留在韋恩家。
她應(yīng)該繼續(xù)享受父親和兄弟的疼愛，永遠(yuǎn)做無憂無慮的小公主。
“我剛才就說啦，這就是我和他的觀念不同問題。就算不是因為小丑，也會因為別的�！笨辶赵僖淮伪響B(tài)，“你不需要為此自責(zé)�！�
“話又說回來，你和我的情況可不一樣。你是受蝙蝠俠的教育長大的，不存在我和父親的這種矛盾吧
�！�
“哥哥，父親他在乎你，真的很在乎你。我剛才說那么多只是想告訴你，他就是那樣的人，即使他的行為沒有讓你滿意，都不能抹去他愛你�！�
杰森沒接話，卡洛琳再接再厲：“難道父親給我打麻醉劑，他就是不愛我了嗎？不是這樣的，他只是沒有處理好，用了一種讓別人很難接受的方式。無論對你，還是對我�！�
“他不殺小丑并非不愛我們，只是他有自己的原則。就算我們不理解、不接受，但至少不能否認(rèn)他的愛�！�
電話對面的杰森長嘆一聲，久久沒有說話。
卡洛琳給他留下思考的空間，靜靜地等待他自己想開。
又過了很久，他才說：“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？”
你怎么可以這么冷靜、這么理智，將事情分析的如此透徹？
“小卡，那你愛布魯斯嗎？”
卡洛琳有一瞬間恍惚。
她沒想到會被杰森反將一軍，這個問題她本來應(yīng)該很順口地回答。布魯斯是她的父親，他們之間當(dāng)然有父女之情，她怎么可能不愛布魯斯��？
就像她描述布魯斯愛他們一樣，一個毫無難度的表達(dá)。
杰森繼續(xù)說：“我總感覺你是一種旁觀的心態(tài)，哪怕在說你自己的事情，你的語氣也沒有什么波動�！�
“你說麻醉劑的事情讓你生氣，但我真的……感受不到你的情緒。你的離開也很冷靜，甚至還能約定好每周回家吃飯，給人一種其實沒什么事的錯覺。但實際情況又不是這樣�！�
卡洛琳握緊了通話中的手機(jī)：“你想多啦，我只是比較擅長控制情緒流露。我和父親做了約定不是更好嗎？這樣才能保護(hù)好我們的父女關(guān)系�！�
“這真是讓人羨慕的能力�！苯苌滩蛔÷裨棺约�，“我知道你說的有道理，但我真的，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。我總是會質(zhì)疑他，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對我。關(guān)于他……他愛我這件事，我總是去否認(rèn)�！�
“我要是像你一樣冷靜，也就不會有那么事了�！�
卡洛琳敷衍地回應(yīng)了幾句，杰森
也沒有繼續(xù)談下去的興致，他表示要好好消化一下今天的通話內(nèi)容。
反正都已經(jīng)在布魯斯面前丟臉過了。至少看來卡洛琳這么費(fèi)心講和的份上，他也想試著讓自己冷靜一點，重新思考和老蝙蝠的關(guān)系。
電話被掛斷后，卡洛琳慢慢地放下手機(jī)。她還在想那個她沒有回答杰森的問題。
她愛布魯斯嗎？
她其實并不確定，是情緒管理能力讓自己保持理智，還是她就沒有那么在乎。如果是她弟弟費(fèi)萊爾敢這樣做，她也許會一氣之下和他斷絕姐弟關(guān)系。
為了安撫杰森，卡洛琳用她自己舉例的時候十分自然。她知道杰森最在乎的是什么，所以一開口就直擊要領(lǐng)。她說，“布魯斯愛他的每一個孩子”。
她不必在意這句話的真?zhèn)危恢勒f這句話能最快達(dá)到她的目標(biāo)。何況，布魯斯本來就很愛杰森，這毋庸置疑。連杰森本人，都沒辦法反對。
但是這“每一個孩子”里面，真的包括十幾年未曾相處過的她嗎？
她不知道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這一章的內(nèi)容我真的改來改去……希望它還勉強(qiáng)過得去。
最近的評論真的好少哦，是因為大家沒興趣了嗎（淚目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