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東緩緩轉(zhuǎn)過頭,冰冷的目光落在陳洪軍身上。
陳洪軍這眼神看得心頭一顫,但仗著這是在陳家大本營,他強(qiáng)撐著怒氣喝道:“小子!你不是我玄野島的人,沒有資格在這里隨意決定他人的生死!”
他指著被徐東踩在腳下的陳登道:“趕快把陳登給我放了!不然的話,等會兒你的下場會很慘!”
徐東聞言,傲然道:“我乃嶺南行省禁武監(jiān)監(jiān)察長,執(zhí)掌生殺大權(quán)!
“按律,我對天下武者,皆有權(quán)處置,你玄野島的人,也不例外!
“今天,我就殺了他。”
徐東抬眼道:“你,能奈我何?”
“給臉不要臉!那就休怪老夫無情了!”
陳洪軍怒吼一聲,體內(nèi)被避障珠庇護(hù)而得以保留大半的真氣轟然爆發(fā)。
身形一動,如同蒼鷹搏兔,干瘦的手掌攜帶著凌厲的掌風(fēng),朝著徐東的面門猛拍而去!
這一掌,他含怒而發(fā),自信足以重創(chuàng)甚至擊殺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來者!
然而。
下一秒!
徐東甚至沒有動用真氣,只是一拳打出!
轟在了陳洪軍拍來的掌心之上!
“嘭!咔嚓!”
陳洪軍只覺得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力量,如同決堤的洪流,沿著他的手臂瞬間席卷而來!
當(dāng)即慘叫一聲,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回去。
再起身時,只見整個手掌已經(jīng)一片血肉模糊,掌骨顯然已經(jīng)碎裂!
陳洪軍顧不得劇痛,抬起頭盯著徐東,臉上充滿了極致的震驚!
這怎么可能?!
如今玄野島被海底遺跡力量籠罩,所有人的真氣都大打折扣,他怎么可能還能爆發(fā)出如此恐怖的力量?
這家伙到底是何等境界?
他的肉身是鐵打的嗎?
這時,被徐東踩在腳下、奄奄一息的陳登喊道:“洪管事,此人實力深不可測,而且還懷有武道極兵,絕對不能大意啊,快…快去請陳長老…”
陳洪軍一聽“武道極兵”四個字,腦門上的青筋都差點炸開!
尼瑪?shù)模?br>
懷有武道極兵的狠人,你都敢往府上領(lǐng)?!
這他媽跟把一頭饑腸轆轆的老虎,引進(jìn)自家羊圈有什么區(qū)別?
尤其是現(xiàn)在府上空虛,人手都被派出去尋找云滄瀾和研究海底遺跡去了,這可怎么辦?
陳登你這個蠢貨,腦袋里是進(jìn)屁了嗎?!
陳洪軍心中破口大罵,但此刻也深知事態(tài)嚴(yán)重。
他不敢再有絲毫怠慢,強(qiáng)忍著右手的劇痛,就準(zhǔn)備立刻去向陳鋒長老報信。
然而。
就在他剛要動身的剎那!
“嗡!”
一股磅礴的力量,驟然從府邸深處席卷而出!
這股力量精準(zhǔn)地繞過徐東和云瑤,如同一條無形的觸手,瞬間卷住徐東腳下奄奄一息的陳登,猛地將其向后拉扯,脫離了徐東的攻擊范圍!
徐東只覺得腳下一空,他眉頭微挑,并未追擊,而是緩緩收腳,目光平靜地朝著那股力量來源的方向望去。
在所有人的注視下。
一道身影,不急不緩地從府邸深處的陰影中而出。
此人身穿一襲暗紫色的蟒紋長袍,面容看上去約莫五十上下,眼神深邃,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。
此人,正是陳鋒!
看到仇人出現(xiàn),云瑤的嬌軀猛地一顫,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,體內(nèi)殘存的真氣幾乎要不受控制地涌動起來。
但殘存的理智,還是壓下了她的心火。
她很清楚,現(xiàn)在沖動出手,想要殺死陳鋒,無異于以卵擊石。
陳鋒仿佛沒有看到云瑤一樣,視線直接落在徐東身上,語氣平和地說道:“徐監(jiān)察長大駕光臨,真是令我陳家蓬蓽生輝!
“不過,剛到我的府上,就發(fā)這么大的火氣,似乎有些不太好吧?”
他瞥了一眼被救下后癱軟在地、只剩半口氣的陳登,淡淡道:“下人不懂事,冒犯了您,您跟我說一聲就行,我自然會嚴(yán)肅處理,給徐監(jiān)察長您一個滿意的交代。”
“何須勞煩您親自動手呢?”
徐東懶得與他虛與委蛇,直接開門見山道:“陳鋒,我不跟你廢話!
“我就想知道一件事!
“為什么玄野島出現(xiàn)如此巨大的變故,所有人都被這股力量壓制,而你們陳家的人,卻似乎毫無變化?”
聽到徐東這個問題,陳鋒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他竟然沒有絲毫猶豫,直接就從蟒袍的內(nèi)兜里,掏出了一顆通體瑩白的珠子。
看到這顆珠子出現(xiàn),癱在地上的陳登和捂著手臂的陳洪軍,都不禁愣了一下,眼中閃過一絲錯愕。
這“避障珠”可是他們陳家此次能夠獲勝的秘密。
陳鋒長老之前三令五申,嚴(yán)令禁止他們將此物的存在泄露給任何人!
而現(xiàn)如今,徐東只是隨口一問,陳長老竟然就如此輕易地、主動地將這秘密拿了出來?
這實在是讓他們有些摸不著頭腦,完全猜不透長老的用意。
陳鋒將白珠托在掌心,向徐東解釋道:“此物,名為避障珠!
“乃是我采用海底千年云母,輔以玄野島特有的地心精髓,耗費無數(shù)心血,才煉制而成的異寶!
“它能夠在一定程度上,抵御一切外來的能量干擾和領(lǐng)域壓制!
“正是靠著這件寶物,我陳家上下,才能在這遺跡躁動的亂局之中,走到今天這一步。”
“徐監(jiān)察長…”他看向徐東,眼中帶著探究,“您似乎,對這種東西很感興趣?”
徐東目光落在避障珠上,感受著其中散發(fā)出的的奇異波動,心中已然明了。
“具體緣由,你不必知道!毙鞏|道,“這珠子,我也要了!
“是你自己,乖乖給我送過來…”
“還是我,踩著你的尸體,從你手里,親自拿過來?”
此話一出,如同驚雷炸響!
云瑤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,做好了隨時拼死一戰(zhàn)的準(zhǔn)備。
徐東這話,無疑是在直接宣戰(zhàn)了!
可是。
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!
陳鋒在微微一愣之后,非但沒有動怒,反而發(fā)出一陣大笑:“哈哈哈!徐監(jiān)察長果然快人快語,性情豪爽!”
笑聲落下,他竟然手腕一抖,毫不猶豫地,就將那顆珍貴無比的避障珠,直接拋向了徐東!
“接著!”
這一幕,不僅讓云瑤愣住了,更是讓癱在地上的陳登看得目瞪口呆,一口氣沒上來,差點直接猝死過去!
這他媽的可是避障珠!
他陳登之前也只是奉命佩戴,任務(wù)結(jié)束后就得立刻上交,連擁有的資格都沒有!
現(xiàn)在倒好,徐東只是說了一句狠話,陳長老竟然就就這么輕易地送出去了?!
這叫什么事?!
合著在陳家累死累活十幾年,到頭來連一個徐東都比不上?
徐東伸手,穩(wěn)穩(wěn)地接住了拋來的避障珠。
“你喜歡,拿去便是。”陳鋒臉上笑容不變道,“只是我希望徐監(jiān)察長,您身為嶺南的封疆大吏,身份尊貴,就不要輕易插手我們玄野島內(nèi)部的這些瑣碎事務(wù)了!
“可以嗎?”
“這東西很珍貴,放到你們外界,少說也能值上幾個億。”
“佩戴它,可以讓自身和周圍小范圍內(nèi)的人,不受外界壓制力的影響!
他頓了頓,說道:“而若是將其吞服煉化,那么從此以后,不論你走到天下任何險地,都將如履平地,更能百毒不侵,諸邪退避!”
“徐監(jiān)察長,您可要好好地保管它。
徐東將避障珠握在手中,仔細(xì)感應(yīng)。
果然!
當(dāng)珠子入手的瞬間,那股一直沉重地壓在他身上、限制著他真氣運(yùn)轉(zhuǎn)的詭異力量,就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,瞬間減弱了大半!
雖然還有一絲細(xì)微的影響殘留,但相比剛登島時那種近乎窒息的壓制,已經(jīng)好了太多太多!
他估算了一下,此刻至少能發(fā)揮出全盛時期八九成的實力!
“沒想到…”徐東掂量著手中的珠子,看向陳鋒道,“你倒是很識相!
“既然如此的話,那這東西,我就收下了!
“至于插不插手你玄野島的事情…”
“那,就得看我的心情了。”
陳鋒眼底深處一絲陰霾一閃而逝,隨即就要轉(zhuǎn)身離去。
就在這時!
“姓陳的!你這就想一走了之嗎?”
云瑤上前一步道:“我云家上下幾十口人的性命,你還沒給他們一個交代呢?!”
聞言,陳鋒離去的腳步,驟然止住。
他緩緩地轉(zhuǎn)過身道:“云小姐…”
“我此刻不殺你,已經(jīng)是對你最大的仁慈和開恩!
“你若是繼續(xù)在這里胡攪蠻纏,不知進(jìn)退的話!
“那就別怪陳某,不客氣了!
緊接著,陳鋒得意說道:“滅你云家,是島上所有受夠你們壓迫的家族共同的心愿!更是無數(shù)被你們云家欺負(fù)的民眾,日夜盼望的結(jié)果!”
“我實在不懂云小姐你,現(xiàn)在到底在激動什么?”
“惡人先告狀,誰聲音大誰就有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