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聽到徐東這話,頓時面面相覷,竊竊私語起來。
程少陽更是罕見地動了真怒,他死死盯著徐東道: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藏頭露尾,竟然敢在這里胡言亂語,故弄玄虛!”
隨后,他強(qiáng)壓著火氣,看向李秀春命令道:“李老先生,不用搭理這個瘋子,你盡管施針,出了任何問題,都由我來兜底!”
徐東聞言,隔著面具發(fā)出一聲輕蔑的嗤笑:“兜底?程少爺,你拿什么兜底?拿你程家的名聲?還是拿你這條命?”
他向前一步,目光掃過程少陽和龍佩云。
“我說了,朱夫人身體根本就沒有任何異常!她的病因,根本就不在她的身體之內(nèi)!你們這兩個請來的所謂神醫(yī),連最基本的病理都沒搞清楚,就敢貿(mào)然下針?”
徐東搖搖頭道:“這樣一來的話,那就不是在救人,而是在催命!”
李秀春被徐東一再質(zhì)疑,此刻也惱羞成怒,駁斥道:“簡直是一派胡言!朱夫人此刻明明在大吐黑血,氣息奄奄,你竟然還敢說病因不在身體?那你倒是說說看,病因不在身體,那在哪里?難道在空氣里不成?”
這時,程少陽的耐心似乎徹底耗盡了。
他不再看徐東,而是將目光轉(zhuǎn)向了云瑤。
“云小姐!我念你是朱夫人的親侄女,是玄野島的貴客,所以從開始到現(xiàn)在,無論你的護(hù)衛(wèi)如何放肆無禮,我程少陽一直看在你的面子上,一再忍讓,給他留了余地!”
程少陽話鋒一轉(zhuǎn),威脅道:“但如果你繼續(xù)縱容你的手下在這里胡攪蠻纏,耽誤救治朱夫人的最佳時機(jī)…那么今天,就算是要得罪整個玄野島,我程少陽也一定要將你們請出去了!”
云瑤看著程少陽那冰冷的眼神,心中也是一緊,下意識地看向了徐東。
徐東卻絲毫不懼,反而往前一步道:“呵呵…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話啊!
“你口口聲聲說自己來這里是為了救朱夫人,是一片好心。”
“可現(xiàn)在朱夫人都快要咽氣了,你請來的神醫(yī)卻是束手無策,而你則是不想著怎么真正救人,卻還在這里跟我爭論不休。”
“我倒想問問你,你和你背后程家,今天到底是安的什么心?你們真的是來救人的嗎?!”
“你放肆!”程少陽被徐東這番話徹底激怒,勃然大怒,周身真氣都隱隱波動起來,眼看就要不顧場合地動手!
卻不料想,旁邊的龍佩云眼珠一轉(zhuǎn),猛地橫跨一步,擋在了程少陽和徐東中間。
“哎哎哎!陽少息怒啊!”龍佩云輕笑道,“跟一個護(hù)衛(wèi)動氣不值當(dāng)!”
“我們都是一片好心,想為朱夫人分憂,這天地可鑒,可現(xiàn)在卻被這小子一張嘴就顛倒了黑白,搞得好像我們才是居心叵測之人,這口氣確實難咽!”
他故意頓了頓,看向徐東繼續(xù)道:“不過嘛,既然這位兄弟口氣這么大,說得這么肯定,仿佛天下只有他能救朱夫人似的…”
“那不如…我們就讓他治,我們就好好看看,他到底有什么通天的本事,能把兩位神醫(yī)都束手無策的病人給治好!也讓我們大家開開眼嘛!”
程少陽聞言,臉色瞬間變得更加漆黑!
治?
憑什么讓他治?!
治不好的話,朱夫人死了,那這趟就白來了,朱夫人掌握的那些資源和渠道也就徹底沒戲了,他程家三脈來這里的意義何在?
更要命的是,萬一這戴面具的混蛋瞎貓碰上死耗子,真給治好了又當(dāng)如何?
那樣所有的功勞都會算在他和云瑤頭上!
程家照樣什么都得不到,反而成了襯托對方的背景板!
于情于理,程少陽都不可能答應(yīng)讓徐東出手!
龍佩云顯然也看穿了他的心思,特意補(bǔ)充道:“哎呀,陽少你還猶豫什么?你看他,連真面目都不敢露,藏頭露尾,就這種貨色,他能治好什么?”
“不過是虛張聲勢,拖延時間罷了。”
說罷,龍佩云還故意看向周圍的賓客,煽風(fēng)點火道:“各位可都看到了吧?不是我們方家各脈不想出手救治朱夫人,實在是有人故意搗亂,阻撓救治!”
“到時候萬一朱夫人有什么不測,還得請各位幫忙作證,證明我方家各脈對朱夫人是問心無愧!
說完這番話,龍佩云就得意洋洋地退到一旁,準(zhǔn)備看好戲,不再言語。
而此刻,朱夫人情況似乎更加糟糕了,臉色灰敗,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,生息正在快速流逝著。
按照這個情況發(fā)展,恐怕不出半小時,就真的會撒手人寰!
程少陽在聽到龍佩云這番言論后,緊鎖的眉頭反而舒展了幾分。
是啊!
龍佩云這話雖然難聽,但道理沒錯!
一個戴著面具,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跳梁小丑,他能有什么真本事?
不過是在拖延時間,嘩眾取寵罷了!
況且,就算他治不好,弄死了朱夫人,那不是還有龍鶩和李秀春這兩位“神醫(yī)”在這里站著嗎?
到時候再再讓他們出手,就算是治不好也跟他沒有關(guān)系。
要是治好了,那今天他程少陽就會名震嶺南。
想到這層利害關(guān)系,程少陽深吸一口氣,竟然真的不再阻攔!
他黑著臉,極其不甘地往旁邊讓了一步,冷冷地對著徐東做了一個“請”的手勢。
云瑤看到徐東真要出手,心中擔(dān)憂更甚,還想開口說什么,卻被徐東擺擺手打斷。
正當(dāng)徐東準(zhǔn)備上前救治的時候,龍佩云又陰惻惻地說道:“小子,你最好想清楚了!
“治好了,那你今天或許能站著出去,治不好的話你清楚后果。”
徐東腳步一頓,回頭看了龍佩云一眼道:“天大地大,這世界上就沒有能困住我的地方,你再廢話一句,小心我拔你舌頭!
聞言,龍佩云臉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。
而此刻,整個內(nèi)廳所有人都屏氣凝神,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徐東身上。
面對兩位成名已久的神醫(yī)都束手無策的“怪病”,他這么一個護(hù)衛(wèi),當(dāng)真能有辦法?
所有人心中都畫了一個巨大的問號。
只見徐東來到朱夫人身邊,既沒有像龍鶩那樣仔細(xì)診脈,也沒有像李秀春那樣觀望氣色。
他只是并指如劍,在朱夫人胸口某處穴位猛地一戳!
“呃!”
昏迷中的朱夫人身體猛地一顫,緊接著又是“噗”的一聲,猛地噴出一大口黑血!
這次吐出的黑血,比之前更加粘稠!
但朱夫人吐完這口血后,依舊雙眼緊閉,臉色蒼白,絲毫沒有要蘇醒的意思!
見狀,一旁的龍佩云嘴角瘋狂上揚(yáng),都快壓不住了。
傻嗶東西!
你踏馬還真敢下手?
治吧!繼續(xù)治!
我倒是要看看你拿什么治!
等朱夫人斷氣了,看你怎么死!
這時,程少陽也徹底失去了耐心,厲聲喝道:“夠了!你到底是在治病還是在殺人?!你是想讓朱夫人早點死嗎?!”
徐東眼眸一沉,看都沒看程少陽,只是隨手看似隨意地一揮衣袖!
一股磅礴柔韌的勁氣隔空轟出!
程少陽根本來不及反應(yīng),悶哼一聲,直接離地倒飛了出去。
這一幕,嚇得內(nèi)廳里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氣!
隨手一揮,就將方家第三脈的少主轟飛?
且不說實力怎樣,就這膽量也太踏馬大了吧?
此刻,龍佩云內(nèi)心狂喜萬分。
看到程少陽吃癟,他簡直高興壞了。
再看角落里的方紫萱和華英茹,倆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,下巴幾乎都要掉在了地上。
拿開水潑龍佩云,現(xiàn)在又隨手一揮轟飛程少陽…
這個戴面具的護(hù)衛(wèi)到底是什么來頭?
竟然狂到這種地步?
他難道就一點都不怕方家上五脈的報復(fù)嗎?
想到這,兩人不禁同時看向了面色復(fù)雜的云瑤。
玄野島的人,都這么霸道和無法無天嗎?
“再敢打擾我治病,下一次,你就替朱夫人去死吧!毙鞏|收回手,警告道。
不等掙扎著爬起來的程少陽發(fā)作,徐東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到朱夫人身上。
他深吸一口氣,雙手緩緩抬起。
掌心之間,一股精純無比的純陽真氣開始凝聚流轉(zhuǎn)。
隨后,他小心翼翼地將這股真氣,緩緩地渡入朱夫人的體內(nèi)。
隨著真氣的注入,奇跡發(fā)生了!
只見朱夫人灰敗的臉色,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復(fù)紅潤,微弱的呼吸也變得平穩(wěn)有力起來。
在所有人緊張的目光注視下,朱夫人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,竟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!
“真的醒了?!”
“臥槽,這家伙真的做到了!
“.......”
內(nèi)廳里頓時響起一片驚呼聲!
李秀春和龍鶩倆人當(dāng)即大驚失色。
沒想到真讓這個小子把人給救醒了?
這怎么可能!
然而,還沒等他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,兩人幾乎同時發(fā)現(xiàn)了不對勁!
朱夫人雖然睜開了眼睛,但那雙眼睛卻空洞無神,只是茫然地對著天花板,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!
而且她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,額頭青筋隱現(xiàn),氣血運(yùn)行的軌跡也變得極其紊亂!
李秀春立刻驚呼道:“等會!你們快看,朱夫人眼神渙散,氣血逆流!”
“這完全就是失魂癥的模樣!
“小子,你到底對朱夫人做了什么?”
“失魂癥?”龍佩云故作疑惑地重復(fù)道。
龍鶩立刻上前一步,解釋道:“失魂癥,通俗講就是魂魄離體,意識喪失,與活死人無異,也就是世俗所說的植物人!”
他猛地轉(zhuǎn)頭,沖著徐東厲聲指責(zé)道:“小子,你貿(mào)然對病人體內(nèi)輸入霸道真氣,現(xiàn)在引發(fā)了不可逆的惡果,導(dǎo)致了失魂癥!”
“你還有什么話想說?你知不知道你犯下了多大的錯誤?”
李秀春也立刻假模假樣地嘆口氣,看向剛剛起身的程少陽說道:“程少爺,您也看到了,不是老朽沒能耐,原本朱夫人這病,老朽有七成把握可以輕松根治的!
“可現(xiàn)在硬生生被這小子給攪亂了病情!”
旋即,他又捶胸頓足道:“現(xiàn)在兩種病糾纏在病人的體內(nèi),互相沖克,情況比之前復(fù)雜兇險了何止十倍...別說是我了,就算是大羅金仙來了…也沒用了。
話落,程少陽氣得差點噴出一口老血出來!
看向徐東的眼神,幾乎如同要吃人一般恐怖!
然而,徐東卻表示:“廢物就是廢物,不論活到多大歲數(shù),也改變不了你們是廢物的事實!”
“自己醫(yī)術(shù)不精,找不到病因,解決不了問題,就把所有責(zé)任和黑鍋都往我身上推?”
“真不知道你們這兩張老臉,皮到底有多厚,是怎么好意思當(dāng)著這么多人的面,說出這番顛倒黑白的屁話!”
龍鶩被罵得老臉通紅,怒發(fā)沖冠,指著徐東喝道:“你狂妄!你這么說,也就是你親口承認(rèn),朱夫人現(xiàn)在這失魂癥的模樣,是你弄出來的了?!”
“沒錯!”徐東回答得干脆利落,“就是我故意弄成這樣的,怎么了?”
“連這手段都看不出來,還在這里妄加指責(zé)?”
“你們兩個老東西,平時到底是給誰看的。坑质窃趺椿斓缴襻t(yī)這名頭的?靠招搖撞騙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