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叔被徐東一劍秒殺,尸體倒地。
這一幕,如同最后一根稻草,徹底壓垮了方以太的心理防線。
他整個人都懵了,眼神從之前的瘋狂怨毒變得一片茫然,甚至清澈了許多。
這時,方以強自己滑動著輪椅,緩緩回到了場中。
他看著失魂落魄的弟弟,語氣復雜道:“弟弟,你怎么就…如此冥頑不靈呢?”
“現(xiàn)在看到了吧?徐先生連刀叔都能一劍斬殺,你說我們的父親,又能在他手下?lián)味嗑媚??br>
方以太聞言,面色瞬間慘白如土,毫無血色。
巨大的恐懼徹底淹沒了他,什么殺子之仇、斷臂之痛,在絕對的死亡威脅面前,都顯得微不足道了。
他當即掙扎著,用剩下的那只手撐地,對著方以強,哀求道:“哥…哥,我知道錯了!我真的知道錯了!我這就回家,我以后什么都聽你的,家主的位置還是您來當吧!
說著,他忍著斷臂的劇痛,連滾帶爬地就想起身逃離這里。
然而,方以強卻忽然伸出手,一把拽住了他。
方以太猛地一愣,不解地看向哥哥。
方以強看著他,皮笑肉不笑道:“弟弟…以前每一次你犯錯,父親責罰下來,你總是會想方設法把我推出去頂罪…”
“這一次,你犯了這么大的錯,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…”
“你不能再跑了…”
“你得學會…自己承擔!
聞言,方以太臉上的哀求瞬間僵住,轉而化為驚怒:“方以強!你…你到底想干嘛?!”
方以強深吸一口氣道:“我現(xiàn)在,才是方家第十脈名正言順的家主!”
“你公然沖擊禁武監(jiān),毆打公務人員,意圖行兇…已經(jīng)是犯下了彌天大錯!”
“今日…我就要以家主的身份,執(zhí)行家法!清理門戶!”
說罷,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,方以強將手伸向了輪椅的坐墊下方。
從中掏出了一把手槍!
“你?方以強我草泥馬!”
方以太瞳孔驟縮,發(fā)出驚恐的尖叫!
然而,方以強沒有絲毫猶豫。
砰!砰!
每一發(fā)子彈,都蘊藏著極大的怨恨!
他接連扣動扳機,直至將彈夾里的子彈全部打空!
方以強的心情才微微好轉。
而后,就看方以太身上爆開一團團血花,最終重重倒地,氣絕身亡。
隨著方以太的倒下,方家第十脈的核心嫡系,可以說是名存實亡了!
此刻,場中只剩下風聲嗚咽。
方以強握著還在冒煙的手槍,沉默了片刻,仿佛在平復激蕩的心情。
然后,他轉過頭,看向一直冷眼旁觀的徐東,小心翼翼地問道:
“徐監(jiān)察長…我做的,您可還滿意?”
徐東點了點頭:“你做的不錯,狠辣果決,才有資格當家主!
“以后,就安安心心當你的家主,管好剩下的人吧。”
方以強臉上擠出一絲蒼白的笑容:“多謝徐監(jiān)察長成全…只是…”
他目光掃過那十幾個早已嚇傻的方家護衛(wèi),懇求道:“只是這十幾個看家護衛(wèi)…他們也只是聽命行事…能否請您高抬貴手,暫饒他們的性命?畢竟…要是連他們都死了,那我這個光桿司令…可就真是無人可用了!
徐東沒有說話,只是隨意地擺了擺手。
那十幾個護衛(wèi)如蒙大赦,“噗通噗通”全部跪倒在地,朝著徐東和方以強磕頭,然后紛紛起身,快步走到了方以強的輪椅身后,表明立場。
徐東繼續(xù)道:“你的腿,過段時間我會為你治療。只是現(xiàn)在,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!
方以強立刻恭敬道:“您盡管問,我知無不言。”
徐東道:“之前你父親方登達跟我說,過段時間,方家的后五脈要聯(lián)手舉辦一個‘藥拍會’,你可有辦法,讓我進去?”
方以強聞言,眉頭微微皺起,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和苦笑。
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方竹,說道:“徐監(jiān)察長,您別聽我父親他吹噓,這藥拍會表面上說是后五脈聯(lián)手舉辦,但實際上我們第十脈,連參與的資格都沒有…算起來已經(jīng)好幾年了!
“是吧,方竹?”
聞言,方竹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十分尷尬,點了點頭,低聲道:“大少爺說的沒錯…徐先生,之前的確是老家主為了…為了顯示第十脈還有價值,騙了您…”
徐東并沒有生氣,只是示意她繼續(xù)說下去。
方竹硬著頭皮解釋道:“雖然我們名義上屬于后五脈,但最近這幾年,我們第十脈人才凋零,資源匱乏,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煉制出像樣的新丹藥,也沒有培育出什么值得稱道的奇特藥材!
“所以,藥拍會的發(fā)起方,主要是第六到第九脈,我們第十脈其實并沒有收到正式的邀請函…”
“這場藥拍會,嚴格意義上來說,跟我們第十脈,一點關系都沒有!”
徐東聞言,眉頭微蹙:“那如果我只是以一個外界競拍者的身份去呢?”
方竹苦笑一聲,搖頭道:“不行…藥拍會的所有外界參與者,都是經(jīng)過嚴格篩選和‘指定邀請’的,名單由前五脈最終核定,外人根本無法混進去!
“而且…據(jù)說為了防備意外,藥拍會現(xiàn)場有著極其嚴密的安保。如果發(fā)現(xiàn)有未被邀請的外界人強闖進去…所有的拍賣品,都會在第一時間被立刻銷毀!”
“全都銷毀?”徐東眼神一凝。
方竹鄭重地點頭:“是的!過去發(fā)生過不止一次有外界強者或勢力試圖強搶丹藥的事情…所以方家藥拍會一直秉持著‘寧為玉碎,不為瓦全’的原則,東西寧可毀了,也絕不落入未經(jīng)許可的外人手中!
幾句話說完,徐東沉默了片刻,輕輕嘆了口氣。
本以為解決了方家第十脈,能順藤摸瓜,通過他們順利進入藥拍會,得到救治黑龍必需的“肉木”和“死血藤”。
沒想到,到頭來,卻是這么麻煩。這方家內(nèi)部的等級森嚴和戒備程度,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嚴密。
不過,嘆氣歸嘆氣。
徐東眼中很快又重新凝聚起銳利的光芒。
他暗暗做好了打算。
如果正常途徑進不去,那就只能強闖了!
到時候,就只能比比看,是他的動作快,還是那幫人銷毀丹藥的速度更快!
隨后,方竹便推著方以強,在那十幾名護衛(wèi)的簇擁下,離開了禁武監(jiān)大院。他們需要盡快回去收拾殘局,穩(wěn)定第十脈搖搖欲墜的局勢。
等他們走后,徐東看了眼江雨晴等人。
“你們沒事吧?”
“沒事,師傅。”
“沒啥事,東哥!”
三人異口同聲道。
徐東也沒多說什么,點了點頭,便朝著禁武監(jiān)小樓走去。
路過趙寒霜身邊的時候,趙寒霜嘴唇動了動,眼神復雜,似乎想開口說些什么,或許是道歉,或許是詢問。
但話到嘴邊,她又生生把話咽了回去,默默地低下了頭。
夏元烈看到她那副模樣,笑嘻嘻道:“趙女士,剛才某人不是信誓旦旦地說,我東哥拋棄我們,把我們當棋子用嗎?還說他肯定躲在安全的地方看戲…”
“那請問現(xiàn)在…怎么說呢?臉疼不疼啊?”
趙寒霜被說得臉頰一陣發(fā)燒,但嘴上還是不肯認輸,撇撇嘴,強自辯解道:“有…有什么可說的!滅了區(qū)區(qū)一個方家第十脈算什么?前面還有九個更厲害的分支呢!誰知道他是不是只會窩里橫…”
江雨晴聞言,頓時不滿地反駁道:“這也不算什么?那剛才刀叔出來的時候,怎么沒見你上去把他們都解決呢?”
她頓了頓,語氣帶著譏諷:“況且,你們在這里待了這么長時間,怎么也沒看到你們把作惡多端的方家第十脈給滅了呢?自己沒本事就是沒本事,別老是給自己找借口!”
“你!”趙寒霜被戳到痛處,頓時大怒,剛想開口反駁。
“好了!
王堯不知何時走了過來,一把按住了趙寒霜的肩膀。
他沖著所有人擺了擺手,臉上又恢復了那副仿佛什么都無所謂的笑容。
“行了行了,都少說兩句!蓖鯃虻溃案魑恍值芙裉於伎吹搅税?咱們新任的徐監(jiān)察長,就是這么的強!這么的霸道!”
“所以啊,以后大家都放聰明點,眼睛擦亮些,老老實實上班,勤勤懇懇做事,千萬別惹人家生氣。不然啊,后果自負!”
說完,他也不再理會眾人復雜的目光,優(yōu)哉游哉地走進了樓內(nèi)。
走了幾步,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,停下腳步,頭也不回地補了一句:
“哦對了…”
“外面那些尸體…還有地上的血…記得處理一下啊!
“看著怪礙眼的!
說完,他便真的溜達著上樓去了。
“王!!堯!!”
聽到這話,趙寒霜積累了一晚上的委屈,徹底爆發(fā)了!
猛地一跺腳,直接朝著王堯離就追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