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被打的黃毛也急忙道:“對,我們不是故意來找她麻煩的,就是看不慣她丈夫,想替劉大哥出口惡氣!”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徐東道。
狄玲看了眼那對中年夫妻。
緩緩開口道:“上個月,你小姨夫酒后駕車,撞死了他們的兒子和兒媳婦,所以他們這才...來找我的麻煩。”
“等會!”
徐東捂了捂腦門,“我小姨夫撞死他們的兒子和兒媳,這找你麻煩是什么鬼邏輯啊。”
“真要報仇,為什么不去找我小姨夫算賬?”
“我們倒是想找他算賬,可是我們連人都見不到!”女人癱坐在地上,嚎啕大哭道,“每次去楊家說理,都被打了回來,昨天我們又去堵楊家的門口,反倒被安了個敲詐勒索的罪名。”
男人也嘆了口氣,“楊家勢大,哪里是我們這群普通人能斗得過的?”
“酒駕撞人,監(jiān)控拍的清清楚楚,按道理來說應(yīng)該判他個死刑,可是他竟然自稱是精神病,當(dāng)時開車處于發(fā)病狀態(tài)!
“誰拿他都沒有辦法!”
“不然你以為我想對一個女人出手嗎?”
聽著這些話,徐東頓時深呼了一口氣。
旁邊的狄玲更是眼淚直流。
對于這件事,她內(nèi)心也是充滿了愧疚。
從關(guān)系上來講,這對夫妻跟她算是鄰居關(guān)系,就住在隔壁的一條街上,上個月初他們還特意來這里,給她送喜帖。
讓她參加他們兒子的婚宴。
可哪曾想,竟然會出現(xiàn)這種禍?zhǔn)鲁鰜怼?br>
有時候狄玲不禁在想,要是那天沒有讓“楊凱華”親自開車過來取錢的話,是不是就不會釀出這樁慘劇了。
“我兒子啊,才二十四歲。 迸宋嬷,崩潰道,“剛剛考上編制,馬上就要結(jié)婚,現(xiàn)在卻是白發(fā)人送黑發(fā)人,你要我怎么活啊!”
男人紅著眼睛道,“你們知道嗎?”
“那醫(yī)院的人說,我兒媳婦出事的時候,身體都被撞碎了,腦袋卡在擋風(fēng)玻璃上,兩個醫(yī)護(hù)人員合力拔都拔不出來!
“可是那畜生呢,仗著自己有精神病證明,是踏馬無法無天!”
“下車后,不但沒有報警,反而是蹲在一邊抽煙,直到路人打電話,醫(yī)院和警署才趕過來。
每一句話,都猶如一把鋼刀。
狠狠地扎在眾人的心口。
甚至連一向桀驁不馴的黃毛等人,此刻都忍不住泛紅了眼眶。
聽著撕心裂肺的哭聲,徐東看向狄玲道:“小姨,你當(dāng)真嫁給了這么一個畜生?”
“徐東,有些事沒那么簡單!钡伊岬。
隨后,她又看向癱在地上的夫妻倆,“我理解你們的心情,我也知道這件事都是因為楊凱華而起,我馬上就去找他,不管怎么樣,都會給你們倆一個交代的!
“交代?”女人抽泣道,“玲兒,這話你不覺得很可笑嗎?”
“你那個老公就是喪盡天良的畜生,他連你這個妻子都往死里打,對待別人更是殘暴如虎,你拿什么去找他討公道?”
此話一出,狄玲頓時沉默了。
隱藏在衣服下的傷痕,也開始隱隱作痛。
自打當(dāng)年狄家被人滅門后,失去依靠的狄玲就像是一條路邊野狗,嫁到楊家后,就沒受到過一天好對待。
而隨著楊家投資失敗,她更是如同喪家犬一般,被人給趕了出來。
掐指算來,她已經(jīng)整整七年,沒有回到楊家了。
整天就守著這么一家玉石店。
其中大部分的收入,還得每月定時的上交給楊家,留給自己的花費(fèi),只有可憐的兩三千塊。
緘默許久,狄玲咬牙道:“王哥,劉姐,不管怎么說,我也是楊家的兒媳婦,我說話總歸是能起點作用的!
“如果他們不聽勸,那我就為你們作證,大不了就鬧到網(wǎng)絡(luò)上!
“上天不能懲罰他們,那就讓天下人來懲罰!”
狄玲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。
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玉石店。
中年男子見狀,立馬起身,捂著流血的手臂,沖著徐東喊道:“你快點去攔住她,我們是恨楊家,但鄰里鄰居這么多年,也不想看著狄玲眼睜睜的去送死。
“是啊,聽說楊家養(yǎng)著一批打手,狄玲要是真回到楊家去鬧,那肯定是沒有好下場的!迸私辜钡。
氣歸氣,發(fā)泄歸發(fā)泄。
可冷靜下來后,他們還是不忍心眼睜睜看著狄玲重蹈他們兒子的覆轍!
聽完這些,徐東當(dāng)即走出玉石店道:“放心吧,沒人能動我小姨!
“你們也別鬧心,今天太陽落山前,我保證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復(fù)!
“血債血償,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!”
說完,徐東身影閃爍。
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。
京城,銅縣。
俗話說,瘦死的駱駝比馬大。
哪怕楊家當(dāng)年投資失敗,賣掉了京城的房產(chǎn),搬到了遠(yuǎn)離京城的小小銅縣里生活。
但他們的生活質(zhì)量,卻并沒有下降多少。
鎏金的兩扇大門,在清晨的陽光下泛著冰冷的光澤。
門口兩尊石貔貅更是張著血盆大口,狠厲的注視著,來往的每一個人。
狄玲站在門口,心臟狂跳。
她回頭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徐東,囑咐道:“徐東,這件事你別插手,等我進(jìn)去跟他們好好說說。”
“小姨,你怎么就不明白呢?”徐東被氣到無語,“跟這種人渣禽獸,你覺得靠講道理,能講得通嗎?”
“那也得試試,我是楊家的兒媳婦,他們再怎么樣也得要點臉面!
害怕徐東貿(mào)然跟來。
狄玲火速就走進(jìn)了楊家。
事實上,徐東說的那些話,她比誰都清楚。
可是沒有辦法,楊家的勢力雖然不如從前,但也不是她所能招惹得起的。
就算徐東不是她的親外甥,那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徐東,把大好年華和前途,都?xì)г跅罴业氖稚稀?br>
所以,這件事只能她一個人去說。
即便楊凱華不愿意認(rèn)罪伏法,那多賠點錢,好好地跟人家道個歉,這也是可以的。
但馬上她就會意識到,自己的這個想法,究竟是多么的可笑。
她走進(jìn)門內(nèi),踏入前廳。
映入眼簾的一幕,讓她不由得火氣十足,但卻不敢爆發(fā)。
只見楊凱華躺在搖椅上,懷里摟著個穿著蕾絲吊帶的女人,有說有笑。
完全沒把她這個媳婦當(dāng)回事。
“大清早就看見你這張老臉,真踏馬掃興!睏顒P華斜眼瞟道,“平時送錢,你不都是晚上才來嘛,今天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?”
狄玲深吸一口氣,將錢放到茶幾上。
“凱華,有件事我想跟你談?wù),王哥和劉姐的兒?..”
啪——!
突如其來的茶杯,在她腳邊爆碎開來。
狄玲回頭看去,正巧跟于素珍和楊光榮的視線,相撞到了一塊。
這倆人正是楊凱華的爸媽。
“你個喪門星,大早上就聽到你在這里叫喚,你是不是欠打?”于素珍眼神惡毒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