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房間里固然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,她身上也沒有什么證據(jù)。
然而,時溪顯然已經(jīng)心知肚明這事就是她干的,若是她故意捏造證據(jù)來陷害她。
到那時,就算她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。
周曼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鎮(zhèn)定下來。
方才她確實差點兒亂了方寸,被時溪牽著鼻子走。
僅僅兩句話,就讓她陷入了被動局面,差一點就落入了對方精心設計的陷阱之中。
“大膽!本小姐乃堂堂丞相之女,豈容你等肆意搜查?”
周曼怒目圓睜,聲音尖銳地呵斥道,
“你們?nèi)绱诵袕,將本小姐的聲譽置于何地?”
怒意讓周曼意識到自己身為丞相之女的尊貴身份,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自信。
在這個小山村,她的地位至高無上,又何須懼怕時溪這樣一個流放之女?
更何況,傅哥哥壓根兒就不把她放在眼里。
又何必再裝柔弱。
想通之后,周曼瞬間變得理直氣壯起來。
這些不過是一群刁鉆難纏的平民百姓罷了,她何必費力去證明自己的清白呢?
聽到周曼的話,時溪的臉色微微一變,但很快恢復了平靜。
然而,一旁的傅瑾霆卻眉頭緊蹙,毫無畏懼之心。
他剛要開口,卻被時溪輕輕拉住手臂。
傅瑾霆轉(zhuǎn)頭望向時溪,只見她默默地搖了搖頭,似乎示意他不要沖動行事。
若是傅瑾霆強行出手干預此事,恐怕會引起周家的報復。
畢竟周家在京城勢力龐大,并不是一個容易招惹的對手。
而且,周家不簡單,能與鐵礦區(qū)有關系的 ,又簡單到哪里去。
若是傅瑾霆和周家發(fā)生沖突,必然會遭受對方的報復打擊。
盡管周曼可能喜歡著傅瑾霆,但愛情往往也能衍生出恨意來。
想到這里,時溪絕不能讓傅瑾霆陷入危險之中。
倘若周曼一意孤行,仗著自己的身份欺壓人,恐怕她也無計可施。
對比周曼陷害別人,覬覦別人的未婚夫的流言而言。
說她不近人情,有大小姐脾氣還容易接受些。
周曼也是想到了這一點。
不管如何,陷害時溪的事情,絕對不能讓別人查出來。
見時溪臉色有些不好。
周曼瞬間松了一口氣,心中暗自得意。
第一次覺得,丞相之女的身份,給了她莫大的自信與底氣。
再怎么樣,她是堂堂一國丞相之女。
即使要查她,也不是眼前這些人有資格查的。
就在時溪感到左右為難、束手無策之際。
突然間,一陣緊似一陣的清脆馬蹄聲響徹耳畔,由遠及近地傳來。
眾人紛紛循聲望去,只見一群人身騎高大駿馬,身著華麗宮裝,顯然來自宮廷之內(nèi)。
難道說……這是皇宮里的人?
眾人見狀,紛紛好奇起來。
時溪和傅瑾霆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隨著馬車逐漸駛近,終于停在了眾人面前。
人群中央停放著一輛格外引人注目的馬車。
正當大家滿腹狐疑之時,只聽得一聲輕響,馬車的簾子被輕輕挑起,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(xiàn)在眼前——竟然是德福公公!
這位德福公公可是皇帝身邊最為信任的公公!
這里的村民可能不知道,但從京城流放至此的人都知道
他面帶微笑,緩緩走下馬車。
眾人皆屏息凝神,靜待后續(xù)發(fā)展。
看到德福公公那張似笑非笑的臉,時溪和傅瑾霆不禁又對視了一眼。
這位公公看上去,心情相當不錯。
周曼遠遠地瞥見德福公公,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,不知該喜還是憂。
畢竟,京城的旨意終于到了,這可是她期盼已久的事情!
然而此時此刻,她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。
"時溪、傅瑾霆接旨!"
德福公公來到時溪與傅瑾霆面前,雙手捧著圣旨,目光投向眼前的時溪和傅瑾霆。
雖然對這種動輒就要跪地磕頭的舊俗頗為反感,但時溪還是跪了下去。
隨著她的動作,周圍的人們也紛紛嘩啦一聲跪倒在地。
不遠處的時家和傅家人同樣雙膝跪地。
就連周曼,也不得不跪下。
"奉天承運,皇帝詔曰:"
德福公公開口宣旨,聲音洪亮而莊重。
"時溪機智聰穎,深得朕心!
“不僅成功化解了瘟疫危機,更為朕尋得了金礦,充實了國庫!
“如此功績,朕深感欣喜,特赦時家被流放之罪,并冊封爾為時溪為 “南陽縣主”,賞黃金百兩……另將南陽城賜予南陽縣主作為封地……"
聽到這里,時溪心頭一震。
南陽城正是時溪等眾人目前身處之地。
時溪萬萬沒有料到,皇帝竟然會冊封自己為縣主。
要知道,縣主可是堂堂正二品,遠比當年她父親那個四品侍郎的地位高出許多。
而傅瑾霆則轉(zhuǎn)頭靜靜地看著時溪,眼中滿是驕傲和欣賞之情。
這一切,都是時溪應得的回報。
“另有傅瑾霆心懷天下蒼生之大義,不懼危險毅然決然地踏入疫區(qū),全力協(xié)助維護當?shù)刂伟仓刃。?br>
“并與南陽縣主并肩作戰(zhàn)共同探尋到金礦蹤跡,如此功勛卓著,特赦傅家之前所受流放之苦,封其為 “安南將軍”,受命鎮(zhèn)守南荒邊境,另有豐厚賞賜若干……”
傅瑾霆同樣深感意外,皇帝不僅解了他們傅家的流放之苦,沒想到還封他為安南將軍,委以重任派他鎮(zhèn)守南荒。
安南安南,便是安定南荒。
安南將軍雖比不得當年的大將軍,但著實是出乎他的意外,沒想到,他還有機會再當將軍,施展自己的抱負。
說不激動,那肯定是假的。
可這一切,都是因為有時溪,他才得以如此殊榮。
傅瑾霆再次看向時溪,眼神里多了幾分感激。
時溪注意到他的視線,對他彎唇一笑。
然而,兩人不約而同地意識到一個關鍵問題。
兩人的功勞可不小,皇帝所賜下的封賞不可謂不豐厚。
按理說,完全足以返回京城受封,也可以在京城謀個一官半職。
但可不知為何,不管是封地,還是鎮(zhèn)守地區(qū),都是在南荒。
天高皇帝遠,不知道是皇帝自己的意思,還是,背后有人暗中操縱干預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