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寧低聲嘀咕,“海浪還是比較大的,游艇跟游輪估計都不好使,潛艇能拿出來用嗎?”
霍翊深不建議,“潛艇適合深海開,現(xiàn)在陸地剛沉沒不知深淺,要么容易擱淺,要么會造成部件損壞!
沒辦法,只能選擇看劇嗑瓜子。
特意選的搞笑片,看著看著慢慢忘了時間。
豆豆起身活動時,透著玻璃望遠(yuǎn)外面的世界,目光突然被遠(yuǎn)處鎖定,“山,有山!”
人類天生不擅長在海洋求生,聽到有山時哪能不激動。
姜寧湊過去,果然遠(yuǎn)處隱約有座山。
一座矗立在海洋中的山。
太陽照在山頂,隱隱散發(fā)著光。
感受到圣光召喚,姜寧拿出望遠(yuǎn)鏡觀察,感覺山還挺龐大的,好像還有點熟悉,似乎在哪里見過。
呃,這不是世界屋脊么!
天啊,她居然漂到這兒來。
要是繼續(xù)飄下去,馬上就要飄出國門。
看著近,離得遠(yuǎn)。
連著飄了兩個小時還沒到,反而是浪越來越急,感覺驚濤馬上要來。
果然,一浪賽過一浪,又開始瘋狂作秀。
她不時望向世界屋脊,誰知只是上下眼皮打架的功夫,它就開始崩裂坍塌。
姜寧瞪大眼睛,目睹它的崩潰。
劇烈的抖動,讓山頂?shù)谋ū,露出億萬年的黑褐色山體。
滾落的冰川撞擊不停,再分裂成無數(shù)塊,循環(huán)往復(fù)撞擊山體。
冰川變成冰塊,冰塊變成冰粒,冰粒變成雪花……
是的,遠(yuǎn)處看既像高山雪崩,又像牛奶從巧克力塔屋傾泄而下,層次漸變而分明。
冰川震落傾流入海,世界屋脊被冰冷絕情的魔鬼之手揮著奪命鐮刀唰唰唰砍成無數(shù)碎塊。
先是劇烈震抖,接著山體炸裂,億萬年的石塊滾滾而落,抱著同歸于盡的壯烈,轟然砸向咆哮的大!
掀起驚天駭浪。
僅僅是驚天駭糧,猶如飛蛾撲火。
壯烈,卻沒有卵用。
象征著地球的脊梁,就這樣被輕松擊垮,悄無聲息沉沒在汪洋大海中。
無論怎么尋找,再也不復(fù)蹤跡。
失落的心情,無情吞噬了剛發(fā)現(xiàn)它的喜悅。
姜寧目睹一切,心口似被捅了刀子。
她沒攀爬過世界屋脊,但對著陸地沉沒的人類來說,這座山是精神的象征,是黑暗中的燈塔。
只要它矗立不倒,陸地就還有希望。
可受到連翻的天災(zāi)沖擊,脊梁骨被打得稀碎,再也站不起來。
哪怕抱著最壞的打算,可姜寧心里還是有盞明燈的,卻在此時被熄滅了。
她望著高山被吞噬的方向,久久緩不過神來。
……
在海里晃久了,豆豆又開始犯暈,但是強忍著沒說。
她看見活人,一個抱著竹排在海上飄的人。
隔得太遠(yuǎn),看不清膚色,但能感覺他似乎已經(jīng)很虛弱,還能堅持多久誰也不知道。
跟他比起來,跟著哥哥嫂子的她簡直不要太幸福。
逃生艙是晃了點,但起碼還能自由活動,沒有風(fēng)吹日曬,吃喝更是不用發(fā)愁。
她沒有聲張,畢竟自己救不了他。
豆豆別開臉,不再徒增煩惱。
到晚上,等豆豆睡著后,姜寧依舊進(jìn)空間休息。
其實這些年她有在考慮,要不要將真相告訴豆豆?
盡管已經(jīng)很小心,每次拿東西都有霍翊深在旁邊打掩護,但是豆豆已經(jīng)長大,而且非常聰明。
面對這個白切黑,姜寧很多時候已經(jīng)力不從心。
以后進(jìn)出空間會越來越頻繁,理由也越來越難找,她甚至懷疑豆豆早就知道真相,只是不說而已。
別看豆豆說話軟糯,其實心思特別重,很多事都深藏在心里,連她親哥都未必會說,更別說是嫂子了。
就是個扮豬吃老虎的。
這性格在末世倒是優(yōu)點,非但不容易上當(dāng)受騙,還是賣別人數(shù)錢的那種。
但姜寧隱約有擔(dān)憂,現(xiàn)在三人的利益是一致的,沒有任何的沖突,可再過幾年她要結(jié)婚嫁人呢?
就像當(dāng)初她跟張超陸雨一樣,可以說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,張超甚至替她挨過板磚。
可是后來,彼此都找到相守終生的愛人。
看似還是一個團體,可是利益訴求卻不同了,先是夫妻團體,再是大團體。
現(xiàn)在的張超,不會再像小時候替她挨板磚,因為他有老婆的照顧。
她同樣也如此,遇到困難會伸手幫忙,卻不可能豁出性命去保護朋友。
姜寧拿不定主意,于是將決定權(quán)交給霍翊深。
霍翊深慎重思考起來。
這些年他很重視豆豆的教育,姜寧下載的天馬行空的小說,一律收起來不給她看。
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空間。
哪怕知道能憑空拿取東西,也未必知道人能自由出入。
不過,豆豆心思確實很重,不排除早就知道能進(jìn)出空間。
兄妹再親,豆豆也不是什么都跟霍翊深說。
而霍翊深也不清楚,她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事。
“先不說,真到隱瞞不住的那天,就說是我的空間!
哪天要是災(zāi)難過去,到恢復(fù)文明的那天,豆豆真要有其他的心思,再說空間消失了。
做男人難,做好男人更難。
空間是姜寧的,她看在他的份上才會對豆豆百般照顧,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一成不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