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當許斂帶著三位天才找到村長,打算讓村長派幾個學會了拳腳功夫的漢子護送他們去城里的時候,卻發(fā)生了一件事,打亂了他的計劃。
只見,村長和村民們全都臉色慘白,眼神恐懼,手足無措地看著躺在地上的一個人。
這個人腦門被開了瓢,流了很多血,沒了動靜,眼看是活不成了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,我不是故意的...”
一個漢子跪在地上,同樣是臉色慘白,眼神恐懼,失魂落魄地不停呢喃。
許斂奇怪地走過去,“怎么了?”
見到許斂,村民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眼,一個個跪倒在地,懇求起來。
“智者,救救我們吧!”
“上蒼派來的使者,求你給我們指一條生路!”...
沒錯,在這一個多月當中,許斂的威望已經達到了此等地步,現在沒有人叫他小許了,也沒人直呼他的名字,都叫他“智者”或者“使者”。
一看這架勢,許斂便隱約明白了,指了指地上的尸體,“這個人有什么來歷嗎?”
村長臉上毫無血色,“這個人是朝廷派來的糧官,負責在各個村子收糧,原本只收五成的糧,前幾年加到了六成,今年說是要收七成,王二氣不過,跟糧官吵了起來,糧官打了王二一巴掌,王二失手打死了糧官。
按照上面的規(guī)定,殺害糧官之人,全村連坐,我們積余村完了!
許斂倒吸了一口涼氣,難怪村民們這么窮,朝廷原本就要收五成的糧,近些年更是加到了七成,這讓人怎么活?
跪在地上、名叫王二的漢子拉住許斂的褲腳,哭著道,“智者,我真不是故意的,我剛才氣急了,拿起一塊石頭拍在糧官的頭上,哪知道他就死了。
我一人做事一人當,愿意以死抵罪,只求智者想個辦法,保住村民們和我的妻兒老小。”
一個堂堂男子漢被這個世道逼的哭成這樣,許斂心里沉重,這百舸秘境里面所謂的神國,跟外面的世界又有什么區(qū)別?
村長看著許斂問道,“智者有什么辦法嗎?”
村民們也是看著許斂,目光里帶著期盼和希冀。
在這一個多月當中,許斂讓村民們編織竹籃、草席等等家用物件,又是挖草藥,又是打獵,又是傳授拳腳功夫,想盡各種辦法讓村民們發(fā)家致富,效果也很明顯,村民們幾乎每天都能看見日子一天天好起來。
在村民們心中,許斂幾乎已經成了信仰般的存在,仿佛世上就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。
“讓我想想。”
許斂只是一個外來者,跟這里的朝廷沒什么人脈關系,加上自己又身體孱弱,這事實在是難辦。
“積余村的刁民殺害糧官,形同謀逆,格殺無論!”
“殺!”...
一隊幾十個人馬從村口直沖進來,一個個肆意大笑,揮舞著手里的刀,無論男女老幼,見人就砍,沖進屋子里打砸,搶奪錢糧,發(fā)現漂亮的姑娘更是豺狼見到羊一樣。
村民們一片大亂,恐慌地保護自己的妻兒老小。
許斂眼睛都紅了,看這隊人馬的衣著,應該是官兵無疑,可是,這跟山賊馬賊有什么區(qū)別,甚至,比山賊馬賊還更加肆無忌憚。
“這世道既然不給我們活路,那我們就殺出一條活路!”
許斂怒喝起來。
“學過射箭的打獵隊的男子們,練過拳腳功夫的男子們,全都死光了嗎?
還愣著干什么。
還不抄家伙。
弓箭、菜刀、柴刀、鋤頭、木棍,有什么拿什么,跟他們拼了!”
智者的意思是謀逆?
男子們呆滯住了。隨之,一個個眼睛紅了起來,反正已經被定為謀逆,左右都是死,那倒不如拼了!
“跟他們拼了!”
“打死他們!”
男子們紛紛抄家伙,跟官兵們打了起來。
弓箭射。
菜刀、柴刀砍。
鋤頭、木棍砸。
這一個多月跟著三個天才學了拳腳功夫和射箭打獵,著實起了作用,并且人數占有絕對的優(yōu)勢,一旦團結起來,很快就把幾十個官兵打懵了,驚恐地逃竄。
“全部殺了!”
許斂下了死命令,“別讓他們活著回去報信!”
男子們瘋了一樣追殺殘余的官兵,幾個圍毆一個,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(yōu)勢。
“噗!”
王二拉弓射箭,將最后一個逃跑的官兵殺掉。
看著地上一具具官兵的尸體,男子們卻高興不起來,一個個都是渾身驚出了冷汗,臉色慘白,握著弓箭鋤頭的手在發(fā)抖,這已經是真的謀逆了。
女人們和孩子們更是抱著哭成了一堆又一堆,徹底失去了方寸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著許斂,指望他拿主意。
村長聲音顫抖,“現在我們怎么辦?”
許斂知道,現在自己的氣勢不能弱,否則,村民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就徹底沒了。
他冷冷道,“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,我們已經沒有退路可言。
我們的腳步不能停,停了就是原地等死。
我們要一路殺上去,壯大聲勢,形成席卷天下的勢頭,迫使朝廷無法收場,跟我們談判!
村長和村民們被他描繪的宏偉藍圖驚呆了,他們只是為了活命,從來沒想過這樣。
“蒼天已死,黃天當立!王侯將相寧有種乎!”
許斂想起了黃巾軍和陳勝吳廣的口號,決定借用一下。
“威望比較高的老人,立刻前往十里八鄉(xiāng)各個村子,讓十里八鄉(xiāng)跟著起事,朝廷要收七成的糧,這意味以后每天都得餓肚子,相信已經有很多人不滿,總有一些膽子大的人,會跟著干!
“練過射箭和拳腳功夫的打獵隊,隨我殺到鎮(zhèn)子上,把朝廷的人清除,把糧倉奪了,分發(fā)下去,以壯聲勢!
“鐵匠鋪把農具的鐵全部融了,打造弓箭、長刀、長槍等等兵器!
“四...”
他發(fā)出了一條條的命令。
見到眾人怔怔出神,他怒喝了一聲,“還愣著干什么,還不行動起來,耽誤一點時間,就離死亡越近,朝廷肯定不會善罷甘休,在這里等著被朝廷派兵消滅嗎?”
眾人全都變了臉色,火燒屁股一樣,按照他的命令行動起來。
夜北寧興奮不已,沒想到在百舸秘境當中,還能這樣?許斂仿佛給他打開了一條思路。
水映月麗眸里異彩閃動,不知道許斂這樣能走到什么地步,不過肯定是轟轟烈烈,就算最后兵敗,那也是在百舸秘籍當中留下了一抹濃重的色彩。
向成行心情有點復雜,他已經答應跟水家聯姻,可以娶到水家一個嫡女,當然,最好就是水映月這個水家第一天驕,可是,那天早上他看見許斂從水映月的屋子里出來,也就知道了兩人好了,知道自己跟水映月已經不可能了。
他不得不承認,拋開天賦、實力和家世背景不談,就拿百舸秘境的表現來說,他肯定沒有許斂來的亮眼。
“走,跟我殺!”
許斂騎上了官兵隊長的馬。
三位天才也是上了馬,身體孱弱,幫不上什么忙,只能跟著去看看,湊一湊人數也好。
學過射箭和拳腳功夫的打獵隊男子們紛紛跟著許斂,馬不夠,只得奔跑起來。
一路上,浩浩蕩蕩,把路人全都驚呆了。
到了鎮(zhèn)上。
許斂指揮打獵隊的男子們,很快就把朝廷的人殺了,說白了這里就是一個偏遠的鎮(zhèn)子,朝廷的勢力很薄弱。
很快就轟動了整個鎮(zhèn)子。
他下令開倉放糧,凡是愿意跟著他的人都可以領糧。
然而,根本沒人敢領,全都嚇得關門閉戶,躲起來了,知道這是掉腦袋的事。
這讓許斂皺眉起來,沒有他想象當中那么順利。
想想也是,人們終究還是習慣了順從朝廷,雖然朝廷要收七成的糧,不過還沒有達到一定會餓死的地步,只要能夠勉強活下去,人們就絕對不敢干這樣掉腦袋的事。
就像積余村的人一樣,要不是被逼的沒了活路,也不會這樣。
夜北寧冷笑,“單憑積余村這一百多人馬,打到鎮(zhèn)子這里就已經到頭了,要想繼續(xù)攻打縣城,人數肯定是不夠的,那就必須擴充人數。
鎮(zhèn)子和十里八鄉(xiāng)的人們不愿意跟著,那就迫使他們跟著,把房屋燒了,把糧燒了,看他們還干不干!
這計謀太絕了,狗頭軍師...許斂心里無奈,這可能是唯一的辦法,讓他陷入了兩難的抉擇。
若是他不這樣做,那么就意味著失敗,積余村無論男女老幼都會被朝廷滿門抄斬。
若是他這樣做,就會讓十里八鄉(xiāng)所有的人們都成為流民,無家可歸,只能被迫跟著他干。
“慈不掌兵,你不適合當統(tǒng)帥!
夜北寧看出了許斂的為難,“既然如此,你就干干凈凈當個精神支柱,這樣骯臟的手段,那就讓我來干吧!
許斂沉默了,不知道該說什么。
夜北寧這位無光城的頂尖天才眸光銳利起來,立刻對打獵隊下令,“放火!”
打獵隊的隊長王二,并沒有聽他的,而是目光看著許斂。
打獵隊的眾人也是看著許斂。
許斂張了張口,卻實在下不了這個命令。
夜北寧看著王二和打獵隊的眾人,冷聲威脅道,“你們不想自己的妻兒老小被朝廷斬殺吧?若是想,那就當我沒說,若是不想,那就執(zhí)行命令!”
王二猶豫了半響,咬牙應“是!
“燒的時候,提前喊一聲,別傷人。”
許斂嘆息,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。
于是。
王二和打獵隊眾人把糧燒了,并且放火燒鎮(zhèn)。
整個鎮(zhèn)子很快便是大亂。
夜北寧把所有人集中起來,大肆渲染,把許斂吹上了天,說他是智者、真龍降世、天命之子、上蒼的使者、伐世王...等等稱號。
已經沒了活路的人們,只得被迫加入。
緊接著。
夜北寧如法炮制,用同樣的方法,把十里八鄉(xiāng)全燒了,迫使所有人成了流民,為了活下去只能跟著干,使得許斂的追隨者就像滾雪球一樣迅速壯大,短短兩天已經擴充到了數萬人。
具體是多少萬人,沒人知道,畢竟亂哄哄的難以統(tǒng)計。
夜北寧把自己封為大將軍,又把水映月、向成行、王二封為將軍,各自統(tǒng)帥一萬多人,并且,原先打獵隊的眾人,也是各自被封為副將,就這樣,簡單地組成了一支“烏合之眾”,猶如蝗蟲過境,茫茫無涯,浩浩蕩蕩地往縣城撲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