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徐明波？”
寧中行聽到這個名字先是眉頭微微一皺，然后很快又舒展開來。
“通知吧…把談話時間改到下午兩點！”
他語氣淡然，聽不出什么變化。
“好的，部長！”
朱正勇點點頭就走了出去。
“云山知道徐明波嗎？”等到辦公室的門被關(guān)上，寧中行才開口問道。
“沒聽說過！”
姜云山搖頭。
“徐明波是官場草根派的代表人物，也是如今一號特別看重的人物，這一次去南華省恐怕是另有任務！”寧中行沒有回避一旁的馬子杰，直接說道。
“意思是…南華��？”姜云山腦海里立刻冒出一個念頭，忍不住問道。
“可能性很大…鄭佩云被調(diào)走后，如今寧家在南華省就只靠著你金叔一個人在支撐了！”
寧中行的語氣依舊淡然。
“我明白了…這是要徹底清理南華省的家族勢力了？”
姜云山先是恍然，然后又有些疑惑的問道。
“不過，這個徐明波只是個副省長，怕是對金叔構(gòu)不成什么威脅吧？”
正常來講，雖然副省長和省長只差半級，但是兩者之間完全沒有可比性。
理論上來說，一個普通副省長想要坐上省長的位置還有很遠的路要走。
“這事你想岔了…徐明波去南華省可不是對付你金叔的，相反他還需要你金叔的支持！”寧中行解釋道。
“我有些不明白！”
在寧中行面前，姜云山想不明白就直接問了出來。
“徐明波今年才四十五歲！這一次擔任的是常委副省長��！”寧中行不動聲色的說道。
“四十五歲的常委副省長？”
姜云山有些吃驚。
哪怕是他對自己信心十足，也不敢保證能在四十五歲的年紀坐上常委副省長這種要職。
一旁的馬子杰也是臉色一變。
他今年剛五十歲，能坐上副省長兼公安廳長的位置原本還有些志得意滿，但現(xiàn)在和徐明波一比，卻又差得遠了。
“你想到了什么？”寧中行帶著考校的語氣問道。
“徐明波是去接班的…他是欽定的南華省未來的掌舵人？”
姜云山說出了自己的猜測。
“如果不出意外就是如此了！”
寧中行點點頭，看向姜云山的眼神有些滿意。
“原來如此…老爺子是不是已經(jīng)和上面談好了？”姜云山問道。
“沒錯…”
寧中行雖然沒有多說什么，但是姜云山已經(jīng)明白，寧家已然做出了最后的決定。
寧家老爺子選擇了順應大勢，而不是負隅頑抗。
“好了…南華省有你金叔，暫時不會有什么問題的，先去忙你的吧！”
寧中行揮揮手，示意姜云山可以離開了。
……
第二天中午，姜云山就接到了吳省身的電話。
“云山…你的研究生推免資格已經(jīng)通過了，明年開學你就正式成為我的學生了！”
“推免？”
姜云山愣了一下。
所謂推免資格，其實就是推薦免試讀研的資格，審核是十分嚴格的，一般情況都只針對優(yōu)秀的應屆畢業(yè)生。
像姜云山這種畢業(yè)已經(jīng)七八年的往屆在職人員根本就沒有資格。
“對！就是推免，而且還是碩博連讀！”
吳省身有些激動，看得出來這個結(jié)果連他也覺得意外。
“我好像并不符合推免要求吧？”姜云山有些疑惑的問道。
“你因為以前發(fā)表過的論文被破格了！”吳省身解釋道。
“我明白了…那以后幾年就要給老師添麻煩了！”
姜云山笑了。
一說破格，他就太清楚其中的貓膩了。
如果沒有寧中行發(fā)話，他姜云山哪怕寫再多的論文估計也沒人會為他破格。
“什么麻煩…能收到你這樣的弟子，也是我夢寐以求的！”
吳省身的語氣滿是感慨。
“老師客氣了…對了，淺淺回南華了嗎？”
姜云山突然想起了陪自己進京的吳淺淺。
“回去了…今天走的，聽說有急事，她沒告訴你？”
吳省身有些意外。
“沒有…估計走得太急吧！”姜云山說道。
他其實知道，吳淺淺現(xiàn)在對自己的感情很復雜也很矛盾，所以才會不辭而別。
掛斷吳省身的電話，姜云山此行京城的最大目的就已經(jīng)達成了。
剩下的事就要看譚雨琴的了。
他算了算時間，決定再在京城待兩天后就直接獨自一人先去豐嶺縣摸摸情況。
周雪怡給他的豐嶺縣報告他已經(jīng)看過了一遍，感觸很大。
雖然這份報告只是揭露了豐嶺縣的冰山一角，但是這并不妨礙姜云山知道豐嶺縣如今的復雜局勢。
簡單來說，豐嶺縣如今就是個爛得不能再爛的爛攤子——沒有任何支柱產(chǎn)業(yè)，連稍微有點規(guī)模的企業(yè)都沒有，每年的稅收可以直接忽略。
更關(guān)鍵的是，一個小小的縣里，卻是派系林立，整日爭斗不休，把豐嶺縣的官場搞得烏煙瘴氣。
前任書記和縣長最后斗得兩敗俱傷，書記入獄，縣長也被免職，現(xiàn)在留任的縣領(lǐng)導人心惶惶，根本無心干事。
“還真挺麻煩的…”
姜云山忍不住苦笑著自言自語。
他現(xiàn)在的壓力同樣很大，以豐嶺縣如今的情況，經(jīng)濟上想要翻身的話必須要動大手術(shù)，而自己在河西省能獲得的支持十分有限，只能想辦法徐徐圖之了。
就在他發(fā)愁豐嶺縣的情況時，電話突然響了。
“老姜…我莫凱！”
電話那頭傳來了老同學莫凱的聲音。
“老莫…有事？”姜云山問道。
“就是之前說的那個同學聚會的事，你有空參加嗎？”莫凱小心翼翼的問道。
之前姜云山雖然答應了他要參加，但是那會他莫凱可是不知道姜云山居然有這么大的來頭，所以他現(xiàn)在必須得再確認一下。
“時間是哪天？太晚的話恐怕就不行了！”
姜云山已經(jīng)決定提前離京了，所以如果聚會還要等幾天的話，他就真沒時間參加了。
“不晚不晚…就是今天晚上，地方在凌云大酒店！”莫凱急忙說道。
“今晚嗎？行吧…說個時間，我一定準時到！”
姜云山想了想就答應了下來。
這么多年沒有見過同學了，他其實還是挺想見一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