悲苦老道凌駕在云上,青袍獵獵,長須飄飄,渾濁雙目俯視下來,一手捻胡須,平和勸道。
“張道友,從今天起,許妍必須要承擔(dān)相應(yīng)的責(zé)任,她是力界種子,哪里都不能去!
張安平冷哼,調(diào)動虛無大道,煙霧繚繞中披上黑甲,飆上高天。
他雖然是少年長相,但目中卻含著無窮深邃。
虛無之皮帶給他邪異與神秘的氣質(zhì),歷經(jīng)歲月的滄桑感。
因此,他處在高處,平視過來,令老道心頭一驚,有種面對活了無數(shù)年的域外魔族的感覺。
“老道,許妍姑娘從出生到長大,沒接觸過離火仙宗,沒得到過任何恩惠,善意。你有何資格,讓她承擔(dān)責(zé)任?”
悲苦老道聞言,略做沉吟。
他的眼光,若有若無去偷看絢爛的火繭,接著浮現(xiàn)驚異。
想了想后,他篤定道:“許妍只要成為離火仙宗的弟子,就將會得到最好的資源,最安全的庇護。如何,你還不滿意嗎?”
張安平稍稍愣了下,心底止不住犯嘀咕。
這老家伙癡人說夢呢,還是位居高位太久了,以為離火仙宗天下第一不成?
火之神體從出世到現(xiàn)在,已有數(shù)個時辰,老道趕來后,不思與他和談,反而想獨占人族神體?
他擰起眉,不知老道有何底氣。
但,自持胸口藏匿的祭道,以及無數(shù)氣運,他也不怕開戰(zhàn),便冷冷一笑,不留情的指責(zé)道。
“老東西,鎮(zhèn)北王化道前,有傳法于世的打算。你為了不可告人之目的,刻意與我為敵,只為掩蓋蠻修天生修行法出世。”
“你打壓人族,看不得人族崛起,許妍落入你手,如羊入虎口,天資必然被埋沒,本儒生可不信你!”
悲苦老道面皮一抖,臉上陰晴不定,避重就輕的說:“許妍成為離火仙宗之弟子,乃是天命所定。你即使掌握了大道,也無法改變許妍的命運。這份責(zé)任,本就屬于她!
一口一個天命,一口一個責(zé)任,偏偏又滿臉平靜,看不出情緒波動,老道的表現(xiàn)讓人猜不出心頭所想。
“老狐貍,你到底在隱瞞什么?”張安平有些郁悶的腹誹了句。
忽然,他眉頭皺了一下,想到了老管家與萬天壽二人。
這二人來的蹊蹺,而且文紫薇曾說,是帶著什么法旨。
莫非,老道的所作所為,都是在為某個上界之人服務(wù)?
他眼底略過一道精芒,試探的斥責(zé)道。
“老道,你寧可搭上力界無數(shù)凡人的未來,也要完成上界主子的任務(wù)嗎?你可知,這牽連著多大的因果?”
悲苦老道一驚,臉上的褶子亂顫,被乍的激動發(fā)抖,抬手指向張安平:“放肆!張道友,何出此等污蔑之言?老道何來的主子?”
他義正言辭,憤怒極了。
不過張安平卻瞇著眼,審慎細細的瞧,真被他看出了三分不對勁。
老道的眼神里,壓抑著很深的不安。
“難不成,真正的天命之子,另有其人?”
他瞳孔收縮,想起了當(dāng)日初見許妍時,以祭道來推演解開封印的事情。
當(dāng)初,祭道含糊不清的傳遞來一縷神念,似霧里看花,影影綽綽,有鳳冠霞帔,云中仙殿。
他當(dāng)時不明其意,大致猜測到,是需要許妍嫁給修仙者,便可解開封印。
但今日細想起來,只覺得毛骨悚然。
“奪基,鼎爐,許妍的天命與責(zé)任,是給他人做踏腳石?”此念一生,張安平遍體生寒。
此刻回想老道句句不離天命,似乎拿捏著什么強橫底牌的樣子,愈加讓張安平確信,他的猜測是真實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