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真是個自私了一輩子的男人!鳖佇臏\淡笑了下。
哪怕將死,也沒一句善言。
從頭到尾,姜寺嶠沒替旁人考慮過,他永遠都只站在自己的立場。
他幫襯著算計顏心,是顏心的錯,是因為顏心的命不好。
“你沒資格這樣講我!苯聧,“你難道不自私嗎?”
他默默吃完了飯,身體舒服了很多,也愿意說話了。
他說:“可憐阿黛,她死得那么無辜。我現(xiàn)在,就算給她償命了,到了地底下,我們也做夫妻!
顏心聽了,唇角有了個譏誚:“你是替高一珂償命,而不是歐陽黛。”
姜寺嶠臉色一變,差點把吃下去的飯吐了出來。
“你這個毒婦!”他的臉色逐漸猙獰,“顏心,我知道這里面有你!我明明打了電話給你,也親眼看到你進了小樓。你一個人進去的!”
“我沒進去,那是五弟妹!鳖佇恼f,“對了,我還把披肩借給了她?上Я,那件披肩被大火燒沒了, 我很喜歡它!
那是景元釗送的披肩。
雪綢素面長流蘇,市面上不常見,很適合顏心,也適合這個季節(jié),可惜燒了。
那算是顏心唯一出的陪葬品。
“你休要狡辯!”姜寺嶠罵道,“你到底在這里面做了些什么?為什么卉桐也燒死了?”
“我哪里知道,那是你和章家兄弟的籌劃!鳖佇男Φ。
又說,“章家兄弟留了后招,在這件事里全身而退了,讓你一個人背了黑鍋!
姜寺嶠蒼白臉色越發(fā)紫漲。
窮寇莫追,顏心也不想痛打落水狗,她站起身走了。
回去路上,她想了很多關于姜寺嶠的一切。
前世,從她嫁進門開始,他就沒有半點善待她。
毫無善意。
分家后,顏心和他并不住在一起。他也像大太太,各種借口找顏心要錢,統(tǒng)一的靶子是顏心的兒子。
她兒子姓姜。
顏心為了把孩子留在自己身邊,又為了避免和姜寺嶠同住,花錢買清凈,給過很多。
她死之前、重生之初,最恨姜寺嶠,恨不能他跪在她面前求饒。
恨不能把他踩到泥里去!
可是,時間慢慢過去了,顏心找到了自己內心的癥結,她對姜寺嶠的恨都淡化了些許。
她知道,自己苦難的原因很多:庶妹的嫉妒、繼母的迫害、姜云州的非分之想、大太太章氏的算計。
姜寺嶠要排到第五名。
如今,這個第五名要死了,顏心的心情很平靜。
沒有暢快淋漓,也沒失落,仿佛一切水到渠成,注定會有這么一天的。
她成功了。
這塊心魔,暫時了結。
回到松香院,顏心問起白霜:“大少爺?shù)较愀哿藛??br>
大少爺姜益州帶著芳容和孩子逃去香港,顏心很清楚。
她叫白霜找關系,發(fā)電報讓人盯著姜益州和孩子。
“昨晚到了。我早上收到了電報!卑姿f。
顏心點點頭。
姜至霄離開了。今生,他成了姜益州的兒子,跟著姜益州走了,遠離了顏心的視線。
顏心不知為何,心口松快了很多。
她對姜至霄,仍是一種無可奈何的心情:放不下,又無法說服自己的良心去對一個小孩子做什么,不上不下卡著她。
走了最好。
見不到面,這輩子不在她跟前長大,顏心有了新的際遇,往后再看到他,可能就平淡了。
唯有對姜至霄平淡,無情無恨,她重生的心魔,才能徹底解開。
“大小姐,需要叫那邊的人照看他們嗎?”白霜觀察她表情,細心問。
顏心:“不了?此麄兊脑旎。人生浮沉,他們自己去闖,這是他們的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