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將她抱回房。
一個小時后,他自己去凈房洗澡,顏心只隨意洗了洗手。
她有點犯困。
今晚她吃得太飽了,加上中午沒歇覺,眼皮打架。
瞧見他洗好了,一身水汽進來,顏心只嘟囔說:“你快走吧,我要睡了!
景元釗卻上了床。
西式大鐵床,四根床柱懸了帳幔,用鍍金鉤子掛著,房間里安靜又舒適。
這是女人的地盤,馨香溫暖,沒有半點臭男人的味道,景元釗心中生出幾分柔軟。
他摟著她。
顏心:“快走吧!
景元釗:“你先睡。你睡著我就走了。”
顏心著實困。
她迷迷糊糊中,感覺景元釗在摟抱她。
她不太舒服,掙扎了幾下,然后尋到了一個還不錯的位置,就徹底陷入了夢鄉(xiāng)。
她睡得早,翌日也醒得早。
黎明時分蒙蒙亮,她就醒了過來。觸及一個溫?zé)岬膽驯,顏心靜靜發(fā)了一會兒呆。
她沒動。
窗外雀兒已經(jīng)醒了,在樹梢唧唧咋咋;天際的青白,從五彩玻璃窗透進來,薄紗賬內(nèi)有了稀薄光線。
她抬頭,瞧見了他的睡顏。
不太真切,故而他看上去那么安靜。
一張很好看的臉,曲線利落,安靜中乖得不太像他了。
顏心上次睡在他別館,也是他摟著她睡了一夜。
她沒敢對旁人、對自己承認(rèn)過,那一夜她睡得很沉。
沉甸甸,夢也安靜,醒來很舒適,如同現(xiàn)在。
顏心的手指,輕輕攀上他面頰,摩挲他下頜淺淺胡茬。
然而她一動,睡熟中的男人,猛然睜開眼。
他瞬間醒透。
顏心又是一怔。
景元釗緊繃的神色,待他反應(yīng)過來是怎么回事時,逐漸放松。
“……幾點了?”
“不知道,可能剛過五點!鳖佇恼f。
景元釗垂下眼簾,和她對視:“過完生日又大了一歲,珠珠兒。”
“是!
“我該走了,今天上午還要回太倉去,中午要開個會!彼f著,麻利起來了。
衣裳在客廳沙發(fā)里,景元釗隨意套了,顧不上刷牙洗臉,直接走了。
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來,急急忙忙走。他的事情很多,忙不開。
忙碌中,還要從幾百里之外的太倉趕回來,送個生日禮物給她。
顏心立在窗前,安靜站了很久。
“若說我們有緣,前世時,我為何從來沒遇到過你?”
若無緣,那今生又為什么糾纏得這樣深?
重生后的顏心,很順利。命運若設(shè)坎給她,設(shè)在哪里?
也是在這個早晨,顏心突然有了個疑問。
這個疑問,是關(guān)于她前世最好朋友盛柔貞的。
顏心一直在想,為什么她前世沒見過景元釗。
兩個人之間,若無緣,今生哪怕相遇也只是淺淺,可能錯身而過。
顏心忍不住想起了盛柔貞。
盛柔貞偶然會提到她大哥大嫂。
她很討厭大嫂顏菀菀,恨之入骨,又說她姆媽也討厭。
顏心自然以為,盛柔貞是因為督軍夫人討厭顏菀菀,連帶著恨她的。
畢竟,她們姑嫂之間,能有什么大仇?
顏菀菀并沒有傷害過盛柔貞。
盛柔貞是夫人的愛女,夫人最疼她,顏菀菀是不敢對盛柔貞使壞的,一生都在盛柔貞面前強勢不起來。
至于她大哥景元釗,盛柔貞偶然也提一嘴。
景元釗一直無子嗣。
盛柔貞說起這件事的時候,顏心有點擔(dān)心,她會讓自己去給景元釗治病。
那時候,顏心不想和顏菀菀夫妻倆有什么牽扯。
盛柔貞時常介紹病人給她,掏心掏肺對她好;每次顏菀菀找茬,都是盛柔貞給她撐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