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溟子煜還以為首先出馬腳的會是馬縣丞,沒想到是看起來最安分守己的李主薄。
趙興宗從李大將軍囚禁他的農(nóng)莊里跑出來了,偷偷地去找李主簿,被蔣青山抓了個現(xiàn)行。
經(jīng)過審問,不光查出了吳縣令之死,還將軍糧之案破了。軍糧不可能從三千里外的京城往這邊運,一般會就近采購調(diào)運。而石?h是緊靠南蠻國邊關(guān)的縣之一,軍糧有一部分會從這里采購,這也是石?h等幾個縣的田稅很重的原因。
吳縣令倒是想做個清官,并且?guī)е磺粺崆楹捅ж撓朐谑?h大干一場,爭取做下像樣的功績,好盡快調(diào)離這里。結(jié)果他先被架空,好不容易奪回些權(quán)力,卻發(fā)現(xiàn)了糧草陳糧換新糧、糧草摻水摻假、貪墨軍糧并轉(zhuǎn)賣等一系列大問題。
要知道,邊關(guān)屯兵二十萬,糧草數(shù)量龐大,可想而知,其中的利益何等龐大了。就是以陳充新,吃其中的差價數(shù)額就很驚人。
吳縣令想調(diào)查此事,結(jié)果可想而知,被人干掉了。殺他的人,正是趙興宗。那個楊家旺就是背鍋的,已經(jīng)被趙興宗殺人滅口了。
牽扯到軍糧,當然就與邊關(guān)大將李大將軍有關(guān)了,但李大將軍粗中有細,這種事從來不自己出面,也不會留下任何證據(jù),倒霉蛋柳副將被推出來頂缸了。
石牛縣的李主簿、林縣尉、典史、戶房、兵房、工房的官吏都牽扯其中,被下了監(jiān)獄,與其他三個涉案縣的涉案官員一并提交滇州府處理。
軍糧案算是告破了,太子借給東宮侍衛(wèi)也押著軍中和各縣衙一些主要人犯回京城了。
東溟子煜抄了這些罪犯的家財,除去上交州府的那部分,縣衙也得了不少,大部分入公賬,拿出小部分犒勞整個衙門三班十房。對縣衙的人再一次整頓,一番恩威并施的手段使下來都老實了。
雖然被抓的都是八、九品的小官吏,也需要上面派下人來?h衙沒人干活,忙壞了東溟子煜、朱慎之、馬縣丞和栓柱、東石他們。
錢老太和東老頭兒帶著凌月和丫鬟、婆子忙點心鋪子的事,上官是帶著徒孫和隨從忙醫(yī)館的事,上官若離到處忙,連孫氏和六郎都跟著打下手兒。
反正,一家人都忙的很,晚上才能聚到一起。
凌月帶著草兒、丁香給大家上了消食茶,木槿、木香奉上水果。
錢老太拿起一個枇杷剝著,“這邊兒天氣太熱,唯一的好處是水果多。蛋糕放一天就餿了,餅干不用油布裹緊了,就吸潮變軟了。”
上官若離道:“回頭打幾個冰鑒,上面放琉璃柜,點心放在柜子里,至少一天內(nèi)是新鮮的!
他們在柳林縣和京城的點心房里都賣冰淇淋和冰糕,雖然用的是硝石制冰,但對外保密,都以為是窖藏的冬日冰。
雖然在這里制冰沒有借口,很扎眼,但在石?h,東溟子煜這個縣令就是老大,相信沒人敢來搶方子。
上官是道:“在我醫(yī)館里制冰,反正是隔壁,看誰敢來找事!
他這些日子醫(yī)治了幾個疑難雜癥,名聲打出去了,幾個大戶人家,很是供著他,比東溟子煜站住腳容易。
東溟子煜道:“接下來,我想將縣衙靠著后門的大院子做學堂,讓朱先生免費教他們學漢話!
東老頭兒扒著枇杷道:“他們愿意學嗎?聽說那些夷人很排斥漢人和漢人的東西!
東溟子煜道:“先教授衙門里的差役,考核不合格,扣薪水。你們也跟著學夷話,不然人家罵咱,你還笑呵呵地點頭呢!
錢老太一聽,嚴肅起來,“是得學!必須學!”
二虎笑道:“咱偷偷學,裝聽不懂的,看他們背著咱們說啥!”
孩子們覺得他這個主意挺好,都積極起來。
朱慎之笑道:“甚好,甚好!
東溟子煜道:“幾個孩子的課業(yè)以后也得勞煩先生,當然我每晚也會考教他們!
朱慎之道:“有你這連中六元的狀元郎指導功課,是他們?nèi)行。對了,馬縣丞旁敲側(cè)擊想將家中子孫送來上課呢!
錢老太吃了一個枇杷,又拿起一個,道:“不收!那個馬縣丞看著最不是東西,反而他沒出事,我怎么這么不信呢!
五郎道:“我也不信。”
東溟子煜道:“馬縣丞的小罪過不少,不過,眼下衙門里頗有些草木皆兵的意思,我想緩和一二,都弄起來,沒干活兒的了。等人員都配齊了,再看情況慢慢收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