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若離在短暫失神后,回過神來,看著越來越聚攏的人群,冷靜的制止道:“都站住,不要過來!”
她這聲蘊了內(nèi)力,把所有人都鎮(zhèn)住了。
上官若離話里的威嚴不容忽視,讓大家不禁停了腳步,站在幾米外不安的面面相覷,然后小聲議論。
大家都是住店的,誰也不認識誰,見上官若離發(fā)話,他們還以為是客棧里的管事呢。
暗三一臉嚴肅,沉著冷眸看著眾人:“誰也別亂動,誰要敢破壞現(xiàn)場,誰就是兇手!”
“兇手”二字,把看熱鬧的人們嚇得魂不附體。
客棧過來看情況的小廝,嚇得尿了褲子,連滾帶爬的去找老板報信去了。
暗三抓住一個伺候他們院子里的小二,問道:“我不認識這里的人,你認認,樹上那人是誰?是不是客棧里的客人?”
小二也就十三歲,一聽毛都炸了,捂住眼睛大叫,“認人?不不不,別讓我認人,我害怕,我不敢看!”
有那膽兒大的,想往近處湊,想看仔細些。
上官若離嘆了口氣,對看熱鬧的人道:“這里發(fā)生了命案,不讓大家靠近是不想破壞現(xiàn)場,大家誰去請客棧老板?”
那小二喊道:“老板和老板娘來了!”
只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富態(tài)男人,扶著一個瘦高個兒女子,急急的跑過來,臉色都慘白慘白的,非;炭。
老板邊跑邊喊:“哪里?人在哪里?”
小二顫抖著指向大榕樹上,“那里!”
大家自動的給他們讓開一條路,老板夫婦相互攙扶著走到大榕樹底下,抬頭看去。
老板轉(zhuǎn)了好幾個角度,才看到樹上吊著個人,他頓時嚇得三魂丟了七魄,腿一軟坐到地上,顫抖著喊道:“死死死死人……”
老板娘的膽子倒是比較大,顫顫巍巍的過去,抬頭往樹上看。
這一看,先對上的就是吊死鬼的大圓眼,她嚇得險些暈過去。
上官若離伸手扶住她,道:“吊人的繩結(jié)是從外朝內(nèi),光線不好,看不清。我們不能貿(mào)然把人放下來,怕會漏什么細節(jié),等衙門里的人來了以后,才能將人放下來。所以你只能這么認人,你仔細瞧瞧,認得出她是誰嗎?”
大概是她的語氣溫和,老板娘稍稍心定,膽怯的看了一會兒,就驚訝的道:“是,是前面下等客房里的住客!叫什么田寶珠的!
“什么?!寶珠?”一個站的較遠的婦人一聽便尖叫一聲,然后跌跌撞撞的跑過來。
老板娘道:“這就是田寶珠的娘!
那婦人跑到樹下,仰頭一認,果然是自家女兒,頓時哭得肝腸寸斷:“寶珠!我的寶珠啊……”
婦人哭得太慘,大家都露出惻隱之心。有眼窩子淺的,也跟著擦眼抹淚兒。
有人喊道:“讓開,讓開!丁捕頭來了!”
原來,聽到出了事,東溟子煜先派人去衙門報案了。
丁捕頭帶著幾個捕快過來,先讓看熱鬧的人往后退。
老板軟著腿迎上去,行禮道:“丁捕頭,有勞了!”
他開客棧的,少不了跟衙役、捕快們打交道,跟丁捕頭也很熟。
丁捕頭拱手還禮,“賈老板,先談?wù),說說情況!
老板道:“有人在這大榕樹上發(fā)現(xiàn)有人吊死,是客棧里的住戶,”指了指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寶珠娘,“是這婦人的女兒,叫黃寶珠!
出了這樣的事他也覺得很倒霉,以后知情的人,是不會來他的客棧住店了。
丁捕頭抬頭看了看,尸體還掛的挺高,離地至少有四、五米,就道:“去搬梯子,我要上去查看情況!
上官若離跟了暗三一個眼色,“你幫幫忙。”
暗三抱拳道:“是!”
丁捕頭還以為上官若離讓暗三幫他搬梯子去呢,誰知,暗三走過來,抓住他的肩膀,一提氣,人就飛了起來。
“。 倍〔额^下了一跳,驚慌的抱住暗三。
等落到樹枝上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抱住了一個大男人,忙嫌棄的松開手。
暗三挑挑眉,“丁捕頭,快查看情況吧,好把人放下去!
丁捕頭還是很佩服暗三的武功的,也不說什么,先觀察現(xiàn)場,“樹枝上沒有繩子摩擦的痕跡,說明死者沒有掙扎,很可能是暈著或者死后才被吊在這里的!
下面有衙役拿出筆墨紙硯,在樹下的石桌上做記錄。
丁捕頭繼續(xù)道:“繩結(jié)外扣,系這繩子的是個左撇子。而死者右手有繭,左手無繭,說明她是個做粗活的,慣用右手。這繩子便不是她自己系的,不是她系的繩子,她卻吊死在這里,就只有一個解釋,有人把她吊上來的。那么此系他殺!
說完,對暗三道:“大俠,幫忙把人解下去,讓仵作詳細驗尸。”
暗三覺得這個丁捕頭還像個辦實事兒的,非常配合,幫忙將田寶珠放了下來。
看著暗三一手提著丁捕頭,一手提著田寶珠輕飄飄的落在地上,看熱鬧的人都暗暗后退兩步。
這個武功高手,是那幾個人的護衛(wèi),有這么高身手的護衛(wèi),主子也不是普通人。
“寶珠。 睂氈槟锆偭怂频囊獡溥^去。
上官若離拽住她的脖領(lǐng)子,“站!現(xiàn)在你不能過去!
寶珠娘掙扎嘶吼:“我要看我的女兒,憑什么不讓我過去!”
上官若離冷聲道:“我聞到田寶珠身上有血腥味,上吊不會流血!若是不撲過去,恐怕會破壞證據(jù)或者新添痕跡,只會幫那兇手掩蓋罪證!若找不出真兇身份,寶珠姑娘恐怕死不瞑目!”
丁捕頭看了上官若離一眼,這個婦人姿色平平,卻氣質(zhì)出眾,見識不凡。
暗三擋住丁捕頭的視線,道:“丁捕頭,還是您說兩句吧。”
丁捕頭沉聲對寶珠娘,道:“死者的傷口情況,身上可能有兇手留下的痕跡,這些都關(guān)乎真兇身份!請家屬配合,不要影響辦案!”
捕頭的話還是很管用的,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寶珠娘停止了嘶喊、哭泣,現(xiàn)場突然變得安靜下來。
田寶珠死不瞑目的躺在樹影下,斑駁的陽光落在她的臉上,顯得非常詭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