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雖然用的是我的DNA,但到底是由動物子宮孕育出來的,你跟他相處這么久,也發(fā)現(xiàn)了吧,他暴力,粗魯,野性難馴。”
陸北稚優(yōu)雅地攪動杯中的咖啡,話里滿是鄙夷,“但你放心,我可不是那樣的!
安頌伊放下手機,雙手握緊杯子,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,“我以為這項實驗一直還只限于動物體!
陸北稚笑道:“有錢能使鬼推磨,我三歲的時候查出罕見病,配型再好,總比不過同一個基因的,事實證明,的確不錯,他的腎,他的造血干細(xì)胞,非常好用。”
她指骨攥得泛起青白,表面卻不動聲色,“他既然是你的……你的器官培養(yǎng)皿,為什么會養(yǎng)在環(huán)島?”
“你以為只有他一個嗎?”
她渾身血液逆流到腳心。
“深淵聯(lián)盟做了100個實驗體,成功的有五個哦!标懕敝烧Z氣輕快,“但既然是要給我貢獻,當(dāng)然要最強悍的那個了,他是最完美的!
“其他四個呢?”
“死了。伊伊,我可以這樣叫你嗎?”
她握緊眼前的杯子。
陸北稚看著她,“六年前你來找我,我很開心,但對不起,現(xiàn)在才讓你看到你心心念念多年的人。”
他伸手輕撫她的臉。
“六年前,如果知道是你,我一定不會讓他碰你。我用命保護的女孩,怎么可以讓一個怪物占有了。不過我現(xiàn)在回來了,我給了你糾正的機會,要不要來我身邊?”
“陸懷民給我的那份文件呢?”
陸北稚從包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,直接遞給她。
“這個是我父親查到的資料,但那個人的具體地址,我回歸陸家之后,再給你。”
看到這份資料,她迫不及待打開,看完里面的東西,她激動地捂住嘴,眼眶發(fā)紅,把文件收起來,抬頭看著對面的陸北稚。
“我會幫你的。”
“好!
安頌伊起身離開。
一抹身影出現(xiàn)在陸北稚身邊,“你信她?她跟陸北淮的關(guān)系可不是秘密!”
“本來不信的,可她都病得那么重了,還要催陸北淮回來參加明天的會議,說明在她心里跟父親的交易比什么都重要!
“不能小看她的!
女人一臉擔(dān)心地看著他。
陸北稚抬頭看向女人,“千韻,有叔爺支持,你覺得明天我會輸嗎?”
——
安頌伊靠在沙發(fā)里,盯著天花板發(fā)呆。
顧良辰走過來,“我已經(jīng)把資料發(fā)給大哥了,陸氏竟然跟深淵聯(lián)盟有聯(lián)系,我們還是小瞧陸家了,有了這些資料,即便不給我們具體地址,我們花些時間也能查到對方的地址!
安頌伊聲音平平:“好!
“伊伊,現(xiàn)在有兩個陸北淮,你是怎么想的?”
這種事以前只在影視劇里聽說過,沒想到會在現(xiàn)實里遇到。
她看著遠方。
“我在想,我之前煩惱了好久的事,終于找到解決辦法了!
“什么事?”顧良辰問她。
她起身,淡淡一笑,“三哥,你就別問了,明天是我最后一次隨心所欲了!
安頌伊傍晚才回到公寓。
一推開門,公寓里沒開燈,但樓外的光還是讓她看到了坐在沙發(fā)上的陸北淮,對方猛地站起來。
她一愣。
“為什么不開燈?”
剛伸手要開燈,沙發(fā)上的人已經(jīng)到了跟前,握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舉動,把她按在墻上,聲音帶著一絲懼怕,“南汐……南汐,我愛你……”
叫她南汐!
懼怕!
難道他知道她和陸北稚見過了?
他祈求地看著她:“我們談?wù)労脝幔俊?br>
不!
她臉上血色盡褪,奮力打開了燈,房間瞬間被照亮,把她困在雙臂和墻之間的陸北淮眼底布滿紅血絲,眼神慌張無措。
“我去見了我三哥,現(xiàn)在有點累,想休息!
陸北淮立刻變了臉,“難受?”
“一點點!
剛說完,就被直接抱了起來,“陸北淮!”
“先休息,等你休息好了,我們再說!
他抱著她走進臥室。
“我可以自己走。”
把她放到床上,陸北淮就要跟著上床,卻被她伸手?jǐn)r住,“你干嘛?”
陸北淮動作頓,“我陪你!
她沒看他,蓋好被子,背對著他,“不用,明天就是董事會了,你一定有很多事要忙,我躺一會就好了,不用管我,去忙自己的事吧!
陸北淮站在床邊,神色復(fù)雜地看著蜷縮起來的她。
許久后。
安頌伊聽到很輕的關(guān)門聲,她睜開眼睛,盯著床單,嘴唇動了動,無聲地說了三個字。
對不起。
——
第二天。
陸北淮和安頌伊收拾完就要出門,兩人不能一起到陸氏,今天必定會有很多眼睛看著,陸北淮要先把安頌伊送回公寓。
他拿過來圍巾要給她圍,卻被她避開。
陸北淮:“……”
“走吧!
她先一步出臥室。
陸北淮看著她的背影,手里的圍巾攥得生緊。
深呼吸一口。
他快步走出臥室,追上她,單手從后面攬住她,還是把圍巾戴在了她脖頸,“外面冷,我惹你不開心,罰我別傷害自己的身體!
她靜靜看著門板。
身后的胸膛慢慢退開,失去了那溫度,一股涼意席遍她全身,冷得她好想轉(zhuǎn)身撲進那溫暖的懷抱。
可是不能。
再也不能了!
走出這扇門,她就是另一個陳珩。
只不過……
垂眸看一眼脖頸的圍巾,陳珩失敗了,但她不會!
深呼吸一口,“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