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清晨。
安頌伊靠坐在陽臺邊上打電話。
“訂婚禮當(dāng)天,我會裝病,醫(yī)生會說需要請一個國外很難請到的醫(yī)生,你借這個機(jī)會出國,等你撐不住了,會有人幫你制造一起正常的車禍!
“……好。”
她眉頭一皺,問:“但你確定你撐得到周末嗎?”
電話那頭的趙珩聲音虛弱到了極點(diǎn),“我一定會撐到的,不然我做這一切不就全白費(fèi)了 ?”
安靜的ICU病房里,除了機(jī)器聲就是趙珩的呼吸聲,他艱難地扭頭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,“安頌伊,謝謝你,謝謝你愿意為我善后!
“掛了!
“好。”
掛了電話,安頌伊丟開手機(jī),蜷縮靠著墻,把頭埋在膝蓋上。
她是好心幫趙珩嗎?
不!
她和趙珩算是同病相憐,他們同樣生命有限,同樣愛著一個人,只是選擇了不同的路,她選擇了和愛人珍惜當(dāng)下每一天,而趙珩選擇了犧牲自己成全愛人。
她想看看趙珩死后的趙瑾,真的會像他說的那樣忘記他,開始新的生活?
因?yàn),她大概,或許有了那么一丁點(diǎn)的……
后悔。
……
晌午。
安頌伊下樓吃飯。
卻就看到顧良辰帶著顧婳走了進(jìn)來,他還拉著一個行李箱。
顯然,那不是他的。
顧良辰打趣,“喲,今天沒出門?”
“林家打電話了,我稱病沒去!彼醚凵衿沉艘谎鬯掷锏男欣钕洌澳銈儌z……”
顧良辰笑著摟住顧婳。
“在談!
顧婳拘束又尷尬地看著她,“頌伊!
她一邊下樓一邊點(diǎn),從兩人身邊走過時,奉上了一抹笑,“好好談,祝福你們!
顧婳看著她走向餐廳,眼神暗淡下來,“頌伊還在生我的氣嗎?”
顧良辰松開她,把行李箱遞給她,“我小妹是天底下最不記仇的人,她那個小腦袋瓜里記得全是化學(xué)公式,沒空生氣,你先回房間休息!
等顧婳上樓,顧良辰走到餐廳,笑著把手搭在妹妹肩上,“怎么這時候才吃午餐?”
“剛睡著了!
“我跟顧婳——”
“打。
安頌伊打斷三哥,“你們都是成年人,談戀愛不用跟我報(bào)備,你喜歡就好,春天到了,萬物復(fù)蘇,這大好時光,正適合談戀愛!”
“但是!”她一把抓住他肩膀,“顧婳理清跟瞿東籬的感情之前,你最好別徹底陷進(jìn)去,從小到大咱家就你最精明,不許你變成別人play的一環(huán)!”
“遵命,小祖宗~”
在就在這時,山奈著急跑進(jìn)來,手里還握著手機(jī),“頌伊,出事了!”
“怎么了?”
“趙珩死了,車禍,救護(hù)車還沒到,人就咽氣了!
手里的勺子掉在地上,她猛地站起來,卻因?yàn)檠矍耙缓冢铧c(diǎn)摔倒,還是三哥扶住她,“小心點(diǎn)。”
她閉上眼睛,捏了捏眉心,等眼前恢復(fù)正常,急忙開口:“山奈,我們立刻去醫(yī)院,想盡一切辦法封鎖趙珩的病情,我立刻給五哥打電話!
“好!
顧良辰不接地問:“你干嘛?怎么還扯到老五了?”
“這是我跟趙珩的約定!
她一邊往外走,一邊撥通五哥的電話,“五哥,我那個朋友出車禍,人沒了,他的新病歷我立刻要,還有醫(yī)院那邊,幫我打個電話,這場戲不能有一點(diǎn)差池!
“好的,妹妹!
等安頌伊趕到醫(yī)院,陳家人已經(jīng)到了,沒有一個人在哭,個個心思都擺在臉上了。
趙珩和趙瑾是陳家?guī)挖w家處理的‘丑聞’,只要兩人在,趙家就永遠(yuǎn)欠陳家一份恩情,趙家的資源就得給陳家用。
但現(xiàn)在,趙瑾已經(jīng)被趙家除名,趙珩又死了,那兩家紐帶斷了,陳家未來的資金從哪里來?
她掃了一圈,喃喃自問:“趙瑾呢?”
“趙小姐受刺激過度,暈倒了!
她一回頭,就看到一個戴著眼鏡的女醫(yī)生,對方推了下眼鏡框,透過鏡片,視線帶著一絲打量和好奇,“杜慕白的妹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