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洪先生說過,雖千萬人吾往矣。就算我在這里犧牲,那也已經拖足了佛門許多日子!
想到這里,安瀾嘴角的笑意,更大了一分。
在斬頭臺的另一邊,一位全身籠罩在金色光芒中,身后光芒蔓延出如同羽翼一般的模樣。
他看著大口呼吸的安瀾,得意地哼了一聲。
他不屑于低頭去看看安瀾的神色,他認為安瀾此時,只會也只配是惶恐。
隨后,他抬起頭,目光掃過九天十地,朗聲開口道:“異教徒罪民安瀾,身為神國子民,受諸神庇護,方能不懼猛獸毒蟲,天災地難!
“然而此子不但不感念神恩,反而大膽無禮亂生二心,四下煽動暴亂,誹謗污蔑神恩,破壞神國安寧和平。”
“如此亂臣賊子,罪不可恕。今日本將領神主法旨,將此子公開處刑,以明正典刑!
神將一臉正義凜然地向九天十天宣告完畢后,一抖身后的披風,看向執(zhí)刀的行刑神將,冷聲開口道:“時辰已到,準備行刑。”
臺下,有神兵吹響低沉的號角,沙啞撕裂的號聲,帶起濃濃死氣寒意,似乎要把整個俞咜城都給卷入幽冥一般。
西土大陸到處可見的猛獸毒蟲,似乎也感應到了俞咜城的變化,紛紛聚攏過來。
只是在神國大軍面前,這些猛獸毒蟲不敢越雷池一步。
諸天仙神則全都瞪大了雙眼,等著看最后的結果。
到現(xiàn)在,朝歌方面都沒有任何動靜。
諸天仙神議論紛紛。
有表示子受無計可施的。
有表示子受不過是虛偽,并不在乎區(qū)區(qū)一個人族的生死。
就在諸天仙神各抒己見的同時。
站在安瀾身邊的行刑神將,已經把斷頭刀給高高舉起。
冰冷的刀鋒上,反射著同樣冰冷的金烏光芒,刀身上的西方經文緩緩流動,一旦刀口落下,斷頭攝魂就會一氣呵成。
雖然革命軍的成員全都和孟浩有一紙因果,無法被拷問神魂,但誰說神魂到手只能用來拷問的?
抓來一番煉制之后,塞進那些處決革命軍的劊子手體內,廢物利用一番,不是更好?
行刑神將冷眼看著安瀾,嘴角勾起一個殘酷的笑意,道:“異教徒,你還有最后一句遺言可以說!
安瀾自覺必死,此時也干脆不裝了,他深吸一口氣,然后哂然一笑,道:“你們的虛偽終有一日會被世人知曉,你們的殘暴終有一日會被推翻!
“我安瀾就算只剩一具尸體,化作厲鬼,也要只手為這西土托起朗朗青天!”
行刑神將眼中暴起一抹兇光,他獰笑一聲,道:“不知感恩的異教徒,你的遺言不錯!
說罷。
手中斷頭刀落下。
“刀下留人!”
就在這電光火石的剎那間。
一道金光從遠處打來,直接打在那斷頭刀上。
冰寒的斷頭刀瞬間燒得通紅,那行刑神將一下子握不住斷頭刀,直接將刀給甩了出去。
哐當。
刀身落地的撞擊聲,回響在俞咜城中。
諸天仙神,神國大軍所有目光,全都落向金光打來的方向。
一個身著灰撲撲長袍,滿臉虬髯的大漢,坐在一匹神志不清,口水直流的劣馬上,緩緩從包圍圈的缺口處走來。
洪巢騎著天馬道人,一瘸一拐,平路起顛簸地走入重重包圍。
他手持一件短柄長筒的幽黑法器,長筒的槍口中正冒著一縷白煙。
他將槍口的白煙吹散,淡淡地看向斷頭臺上的神將。
“佛門的走狗,你們要抓的是我,為難一個孩子干什么?我就在這里,來抓我啊!
諸天仙神都驚訝的張大了雙眼。
這個求道者,居然真的來了?
這明擺著的陷阱,他還真的來了?
這是真的無所畏懼?
還是愚不可及?
還是說,帝辛連這都能算到,已經做好了萬全的布局?
“他手中……是什么法器?竟然能讓一個凡人使用?”
“道友,所有的仙工造物,都是凡人可以使用的法器,你忘卻了啊?”
“這……貧道愚昧了。方才他手中的法器,分明射出了一枚石子,那石子之上竟然帶著火系道則,威力之大堪比仙神一擊啊。這讓我想起來一位大商總兵……”
“三山關總兵鄧九公之女,鄧嬋玉手中的五色神石……”
諸天仙神驚訝于洪巢真的敢來,更對他手中的鑲嵌金玉的幽黑法器,充滿了震驚。
不過,現(xiàn)場的神將們卻不管其他,見洪巢自投羅網(wǎng),那領軍的神將冷笑一聲,“洪巢,你這個異教徒居然真的敢出現(xiàn)偉大的神明面前。”
“你真以為你來了,就可以把這個異教徒給救走嗎?你們唯一的結局,就是一起被斬首!
神將舉起手,俞咜城的包圍圈瞬間合攏。
千軍萬馬,刀兵齊出,神光大放,一個巨大的牢籠眨眼間關閉,現(xiàn)在別說凡人,就是來個天仙也一樣插翅難飛。
洪巢一臉淡然地看向四周,咧嘴不屑地一笑:“我何時說過,我此來是為了救人?”
“吾等革命軍人,從不懼死,從參軍那一刻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。頭頂落下個碗大的疤,那顆是最大的榮譽。今后族譜上,永遠都在第一頁。”
“洪某若是來救他,那是羞辱他……”
說完,他呵呵一笑,手中摸出一個上有凸起的玉符,然后獰笑道:
“洪某這次來,是為了打死你們,或者被你們打死!
話音落下。
他把玩在手中的玉符上那枚凸起,被他用力按了下去。
轟轟轟!
下一刻。
俞咜城周圍,無數(shù)爆炸聲轟然響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