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7章

“我是亂武。”

我不好意思道，“正常情況下，到了連鎮(zhèn)帶罵都解決不了的時候，先生就會燃符開斗，外行看起來就是亂武，我這趟出門，沈叔就借了我兩天的慧根，對付別的還好，但這女鬼太兇了，她把我符紙吹走了，我沒法給沈叔傳信呼救，只能跑了。”

歸根結(jié)底還是我業(yè)務(wù)不熟練，符紙都得加塑封。

正常厲害的先生都會手指點火燃符，大概率是指尖提前沾了磷，通過指腹摩擦像劃火柴一樣將符紙點燃，咱沒那能耐，以為帶著塑封符紙速度會快，可撕開的兩秒也有時間差，還不如用打火機(jī)呢！

成琛掐著重點，“慧根能借？”

“你不敢相信吧。”

我笑笑，上身不自覺的朝他前傾，“沈叔摸了我頭一下就借我了，專業(yè)來講，這叫夢中授教，只有親傳弟子才有的殊榮，我還沒拜師呢，沈叔就對我這么講究，這說明啥，我跟先生的距離，就差這么一點兒……”

大拇指和食指一捏，我留下條細(xì)微的縫隙，成琛身體坐直，雙臂交叉，眼神明顯玩味，我清了清嗓兒，大拇指和食指彈開了些，捏了顆棗子般，“那這么些？”

成琛牽著一側(cè)唇角，就差發(fā)出笑音兒，我后脖子莫名僵硬，旋即雙手朝著茶幾比劃了下，“這么大行了吧，比太平洋都寬，我就是沒慧根嘛，回頭等我觀出香了，慧根就有了！”

“觀香？”

“就是看香！”

我肩膀一塌，低頭擺弄起手指，“既然是朋友了，我也不怕你笑話，沈叔說了，只有把香看出門道，他才能收我為徒，可他的香不是一根一根，是熏香，放在罐子里的，我不知道怎么看，要是做不了先生，我以后要怎么辦�！�

跟人家女鬼還吹呢，內(nèi)傳三弟子，喊出來我自己都不信，成琛的能耐也在這了，光看著我，就讓連說大話的勇氣都沒了。

“我還是想說，你不一定非要做先生�！�

成琛平聲道，“這個行業(yè)有點旁門左道，再者說鬼神，信者有，不信則無，根據(jù)疑者從無理論，你證明不了它存在，那就說明它不存在，你又何必難為自己�！�

“你也說過實踐科學(xué)只能證偽，證明不了實呀，不能因為你看不著，你就否定它！”

我看向他，“紅英姐他們家的人都看到了，錢姨家的箱子也搞出了事兒，你還不信嗎？”

“梁栩栩你聽錯重點�！�

成琛直視著我，“我的意思是，你可以選擇更輕松，更愉悅的工作，懂了�！�

“我做先生就特別愉悅！”

我一臉認(rèn)真，“你不要以為我年紀(jì)小說的話就是鬧著玩，我會對我的言論行為負(fù)責(zé)！”

成琛沒應(yīng)聲，氣息微沉，視線在我臉上盤旋良久，空氣中布滿絲絲縷縷的質(zhì)疑，一點點又長出尖頭，將我來回穿透，我挺著脊背迎面接受，無所謂，從我決定踏道的那天起，我就知道會面臨這些。

但我絕不是一時興起，在槐花胡同里的那記通天直拳，將烏云打出了破洞，陽光灑落下來，頃刻間，便照亮了我人生迷茫的前路。

對視良久，他微收下頜，眸底光耀閃閃，“你確定嗎�！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