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平安和秦蘿是上午出門上山的,此時已經(jīng)是下午了。
深秋的北方,氣溫冰涼,尤其是在鄉(xiāng)下,這種低溫更加明顯,只有在屋子里才能取暖。
暖烘烘的炕頭上,昏迷的葉惜玉躺在一側,呼吸平穩(wěn),并無大礙,許平安和秦蘿一起坐在了另一邊,腿上共同蓋著一個被子。
秦蘿小聲問道:“你真愿意冒險混到山里嗎?”
“這有什么?我還挺好奇的,一直知道邪術師的存在,但沒有正面接觸過。”
好吧,紅葉算是一個。
但紅葉已經(jīng)把養(yǎng)蛇人的身份剝離了生活,她有自己的直播事業(yè),不能算是一個純粹的邪術師,所以方楠和她認識之后,沒有針鋒相對。
“僅僅因為好奇,你就敢去冒險?”
秦蘿性格迷迷糊糊,正義感還是有的,畢竟母親教育的好,但她心思單純,一時間無法理解許平安的想法。
“如果我真能混入其中,最后幫方陽解決這件事,那我就是頭功了,對我來說,就是大功德一件,最近一段時間,驅鬼的事太少了,我時間有限,不能錯過任何機會,如果你只有兩年壽命了,你不留戀這世間嗎?還有那么多好吃的呢。”
“留戀!”
提到吃,秦蘿一下子就懂了。
說完,兩人都有些昏昏欲睡,上午在迷霧里,氣溫冰涼,又消耗了那么多精力,這一會躺在暖呼呼的炕上,都變得懶洋洋了。
秦蘿打著哈欠,頭一歪,睡著了,剛好躺在了許平安的肩膀上,他哭笑不得,有時候挺羨慕秦蘿這種迷迷糊糊的性格的。
煩惱不多,吃好睡好。
他扶著秦蘿的肩膀,慢慢把人放平,讓她躺下睡覺,自己也找了個地方,打算休息一會,深秋的日落快了一些,外面已經(jīng)進入了黃昏。
這時候,昏迷的人突然發(fā)出了呢喃的聲音。
許平安立刻睜開眼,發(fā)現(xiàn)躺著的葉惜玉動了,她的雙手不再是凝指施術狀態(tài),放松的搭在了兩邊,額頭上也出了很多汗水。
他以為是葉惜玉受了什么看不見的傷,凝神術結束之后,身體開始不舒服了。
如果用游戲術語來解釋的話,凝神術大概就是開金身了。
于是,許平安立刻去觀察了葉惜玉,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,發(fā)現(xiàn)有點熱,難道是因為天氣涼,發(fā)高燒了?再看一眼葉惜玉躺的位置,許平安似乎明白了。
哦,葉惜玉現(xiàn)在睡是炕頭,北方的鄉(xiāng)下大多都是土炕,為了秋冬季取暖,而土炕的炕頭位置,是最熱的地方。
他們把葉惜玉送進屋里的時候,擔心她在蜘蛛洞里昏迷太久,體溫太涼,所以放在了炕頭上給她取暖,結果現(xiàn)在人恢復了,炕頭太熱,導致她出了滿身的汗水。
得知了原因,許平安便伸出雙手,把葉惜玉抱了起來,要換個位置,當他抱著人剛剛挪動了一步,突然對上了一雙烏黑如珍珠的雙眼,頓時嚇了一跳,葉惜玉竟然醒來,正瞪著眼睛看他呢。
“你醒了……哎呀!”
不等說完,許平安突然被葉惜玉一把抓住了一根手指,輕輕一扭,竟然完成了一個簡單的擒拿。
許平安疼的慘叫一聲,“你干嘛!”
“臭流氓,你說我在干嘛!
“嗯?我流氓?”
“還不承認?”
葉惜玉用力扭了許平安的手指,疼得當場跪了,她怒道:“你抱著我想干嘛?”
“我救了你呀!
許平安欲哭無淚,痛喊的聲音驚醒了剛剛入睡的秦蘿,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,看到一個梳著高馬尾的女生,正扭著許平安的手指,驚醒道:“師姐,你醒了?”
“師姐?”
葉惜玉瞪大眼睛,看著眼前這位粉嘟嘟的可愛女生,她可不記得自己有這么可愛的師妹。隨后,她跟著清醒了,立刻環(huán)顧四周,發(fā)現(xiàn)這是一件鄉(xiāng)下民房,并不是危險重重的不歸山。
我得救了?
葉惜玉立刻松開了許平安的手指,茫然的看著兩人,“你們是……”
十分鐘后,溫暖的小屋里,木桌上擺好了三菜一湯,都是地道又樸素的農(nóng)家小炒,三個年輕人圍坐在一起,大口吃著飯。
那位梳著高馬尾的清冷女生,吃的最狼狽。
天生的冷白膚色,如黑珍珠一般的雙眼,還有一雙修長的腿,葉惜玉如果換上古裝,似乎更像一位高冷的師門大師姐。
只不過現(xiàn)在大師姐很餓,她昨天進入不歸山,遭遇了迷霧和蜘蛛之后,并沒有丟師父的手藝,她沒有被那些蜘蛛打敗,只是迷霧詭異,讓她困在其中走不出去,最后誤打誤撞的進入了蜘蛛洞里。
那時候,她已經(jīng)體力不支,知道自己要撐不住了,所以給師門報了信,說自己暫時不能回去,用最后的靈力釋放了凝神術,暫時保住了自己。
“沒想到,師門里還有個小師妹,謝謝你們救了我!
許平安故意挑刺道:“不謝我嗎,我手指現(xiàn)在還疼呢。”
葉惜玉有些尷尬,皺起眉,“我已經(jīng)醒了,你干嘛還抱我!
“我又不知道凝神術結束之后會什么樣!
秦蘿笑了笑,給兩人分別夾了菜,“能安全回來,吃一頓飽飯,不該開心一點嗎!
“安全回來……”葉惜玉突然嘆了口氣,抬頭看向許平安,神色鄭重的說了一聲謝謝,“謝謝你把小遠的骨灰送了回來!
高遠失蹤了半年多,師門里的人都有心理準備,現(xiàn)在是得到了一個正式的結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