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云卿作為一名老紀委。
他的這個提議事實上對江東來說,是最優(yōu)解。
還有什么比雷厲風行的拿下涉案官員更好呢?
他是從技術方面入手。
但是,當官能不講政治嗎?
這里在座的,誰是真正想著破案去的。哪個心里沒有自己的小算盤?
所以,董云卿這番話即便有直接破題的意思,也沒有人應和。
陳光師正欲講幾句話,他放在桌上的手機振動了一下。
他下意識的拿起看了一眼。
隨即臉色大變。
他放下手機:“同志們,剛剛發(fā)生了一件重大變故。我們天南市濘江區(qū)的區(qū)委書記,省管干部龍景國投案自首了,而且是想防治腐敗局投案自首。”
聽到陳光師這句話,大家都驚住了。
龍景國的名字就在名單上,現(xiàn)在他主動投案自首。局勢一下就亂了。
最重要的是,他連投案自首都不相信江東省的紀委組織。
這傳到京城,京城怎么想?
閆峰下意識的說道:“董云卿同志,你現(xiàn)在即刻向防治腐敗局要人!
董云卿苦笑著搖搖頭:“閆部長,防治腐敗局雖然是廳局級單位,但他掛著京字頭,他的首任局長還是前北院的機要秘書。真鬧起來,場面更難看!
“現(xiàn)在,唯一的解決之道就是迅速對剩下的這一批人立案調(diào)查。”
董云卿又提出他的想法。
陳光師急了,他說:“云卿,立案也要有個過程。就算現(xiàn)在將這批人全部抓起來,總要有些實實在在的證據(jù)吧?再說了,忽然一下子抓了這幾十個官員,他們留下的工作怎么辦?誰來辦?”
“閆峰同志,你趕緊做一下人事部署,先研究醞釀將部分涉案的官員進行調(diào)整,調(diào)離現(xiàn)有崗位!
陳光師強調(diào):“還是要爭取將龍景國的辦案權拿過來!
會議因為這樣一件黑天鵝事件,討論的性質(zhì)發(fā)生改變。
最終是以陳光師的意志作為拍板定論。
馮永豐沒有表達反對。
他很清楚,隨著智明和尚被抓去京城,隨著龍景國向防治腐敗局投案自首。
蘇希已經(jīng)完全掌握主動。
這些人居然還在想著怎么將影響降到最低,怎么將自己的損害降到最低…真是可笑。
…
在十一點,蘇希接到了省委來的電話,是李信打過來的。
李信的電話內(nèi)容和高宏陽大差不差,意思是想讓蘇希將龍景國從防治腐敗局弄出來,送到省紀委去。
蘇希的回答也還是那樣:我竭盡全力爭取。
場面話說的很足。
實際上是沒有行動的。
陳光師也給京城那邊打了電話,希望能夠協(xié)調(diào)此案。
孫琛也接到了京城紀委某副書記的電話,但是,他頂住壓力,這個人他是絕對不會放的。
蘇希不講‘人情世故’,孫琛更不講。
他不像是地方上的官員,他從來就沒想過左右逢源,也不向往某些官員在飯桌上吃吃喝喝就把問題解決了的生活。
可以說,孫琛當防治腐敗局的首任局長,是個天才的創(chuàng)意。他因為自身獨特的身份,替蘇?噶撕芏鄩毫。
這也是防治腐敗局能在遼北一炮而紅的重要原因。
當天晚上,京城紀委派車到江東,大搖大擺的將龍景國送回京城。
這輛車牽動了很多人的心。
甚至有些極端的人,想過直接制造車禍。
但終究也只是想一想。
真要是將這輛車給撞了,那下次從京城來的可就不是紀委工作人員了。
更何況,誰知道龍景國進了防治腐敗局的駐點后,有沒有將所有犯罪事實都交代了呢?
隨著龍景國被帶入京城。
江東官場頭頂?shù)年庼苍絹碓綕庥簟?br>
給蘇希打電話的人肉眼可見的多了,甚至有副省長鄧崗。
鄧崗希望和蘇希單獨見面。
但蘇希拒絕了。
盡管蘇希目前的正式職務是天南市副市長,公安局局長。但似乎每個人都認為蘇希在京城紀委仍然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。
拒絕鄧崗之后,蘇希接到了蕭懷遠的電話,蕭懷遠說,他父親蕭恩候希望和蘇希見一面。
這次,蘇希沒有拒絕。
然后,蕭懷遠安排了時間。安排在周三晚上七點,在金陵飯店的一個包間見面。
蘇希同意。
…
時間很快就來到周三晚上。
在蘇希準備出發(fā)金陵飯店的時候,他收到了來自陳哲的電話,陳哲告訴他,已經(jīng)拿到傳喚令,可以對黃玉成采取留置措施。
他詢問蘇希什么時候進行行動。
蘇希說:“先密切監(jiān)視,如果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,立即執(zhí)行。但如果能夠控制,就等到明天上午,到市公安局抓人。”
和陳哲通完電話。
蘇希前往金陵飯店。
到了飯店,蘇希和李新天剛下車。
就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黃玉成也見到蘇希,他一溜小跑跑了過來:“蘇希同志,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你,真是莫大的榮幸!
黃玉成滿臉笑容,討好之色越發(fā)濃烈。
蘇;氐溃骸笆前,黃省長。很巧啊!
“蘇市長,我有點急事想和你溝通,能不能吃完飯和你聊一下。”黃玉成問蘇希。
蘇希說:“明天吧,明天我聽說黃省長要到市局來視察工作,到時候我們可以到辦公室聊一聊!
“好!”
黃玉成點頭:“那就明天見。”
說著,他和蘇希揮揮手,往前走去。
他的步伐有點快,顯得有些急。跟在他后面的司機手里拎著一個黑色的包。
這個包非常熟悉。
就是前天蘇希在監(jiān)控里看到他裝黃金的包。
他帶著這些東西來金陵飯店,這是要送禮?
蘇?戳艘谎劾钚绿欤瑢λf:“新天,你留意一下那個黑色的包!
李新天立即懂蘇希的意思。
他打了個電話,召喚了一名他的戰(zhàn)友。
并且在打電話的同時,不露痕跡的跟了上去,他看著黃玉成上了貴賓電梯。
“也是在11樓!
李新天回來和蘇希說:“這很方便!
蘇希此時心想:難道蕭恩候也約了黃玉成?不可能啊。
與此同時,在11樓的一個古香古色的包間里,閆峰正在等待,他在等待黃玉成。
閆峰這次找黃玉成談話,事實上是想給黃玉成打預防針,同時做一個‘離間’。
他希望黃玉成和蘇希徹底撕破臉皮。
因為,省委已經(jīng)初步?jīng)Q定,將黃玉成調(diào)到省政協(xié)去。
他必須要讓黃玉成知道,這件事情是迫于蘇希的調(diào)查壓力。
冤有頭債有主。
得讓黃玉成去咬蘇希。
這也是成家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