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間里的氣氛瞬間緊張。
剛才還一臉笑容看熱鬧的子軒已經(jīng)悄悄地把手按在劍柄上。
這白洛還真是給他臉了。
東磊有些不知所措。
左右看了看,為難的咋舌。
一邊是多年好友,一邊是精神領(lǐng)袖。
葉辰的目光無比犀利。
他知道這個人有才華,
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,可這并不是他能夠持才放狂的理由。
每一次見面都是他提前布局,聰明和深情他只選后者。
“王爺,記得我們聊天聊的很愉快!卑茁迥抗馊趿巳。
他感覺到葉辰的決心。
“我不殺你,你可以走了,
我不想看到一個處處算計的人能夠執(zhí)掌律法,
你即便是學(xué)問再好也將是大乾的悲哀。”
葉辰態(tài)度堅決,沒有商量余地。
白洛怔住。
他費盡心機,就是為了給自己某一個出路,沒想到到頭來作繭自縛,畫地成牢。
嘴角扯起一絲苦笑,輕抖白衫上看不見的塵土,朝著葉辰拱手,“王爺,你會后悔的。”
葉辰神色淡淡,“只希望我們再次相遇,你一切安好!
東磊撲通跪下,重重磕頭,一個頭一抔鮮血。
“王爺,白洛哥對您崇敬有佳,只是他做了個局,
您們都是聰明人,
他說您可以看的懂,
這里都是他的一番心意……”
葉辰端起茶盅,呷了一口。
子軒咳嗽一聲送客。
白洛拉起來東磊,“沒骨氣的東西,還不走。”
東磊一步一回頭的看著葉辰,眼睛里噙滿淚水。
山口。
暮色沉沉。
子軒橫劍立馬,白洛一襲白衣,如謫仙臨凡。
“你……”
“珍重。”
子軒在心里輕輕嘆氣。
這白洛可惜了。
第二天,太陽升起,
葉辰打著哈欠從房間里出來。
見啞巴坐在廚房門口想事情。
見葉辰來了,咧開嘴笑,洗手,麻利的給葉辰盛飯,看著葉辰吃。
“你舌頭被誰割掉的?”葉辰低頭吃飯,漫不經(jīng)心的問。
啞巴擦桌子的動作停頓一下,陷入沉思。
然后,用手沾著水在桌子上寫字。
“我猜你是他!!”
葉辰抬頭,目光籠罩啞巴,“你想說什么!
啞巴目光里的怯懦一掃而空,原本佝僂的身體高大了些許。
開始比比劃劃的說話。
葉辰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他舌頭雖然被割掉,仔細聽,依舊可以聽出他說的是什么。
“我原本是大月國王子。!”
葉辰“……”
咳咳咳,葉辰被喝進去的湯嗆到。
臉色通紅。
啞巴沉默的站在原地,目光略過葉辰頭頂,看像了遠方。
咳嗽聲漸漸小了,啞巴繼續(xù)。
“好多年前,
我來到東北,原本打算游說幾個都督共同起兵,
誰知道在路上遇到追殺,
追殺我的人是我親妹妹綠衣!!”
葉辰又被嗆到,咳咳咳。
子軒探頭進來,葉辰漲紅著臉擺手,示意沒事。
“僥幸逃脫,遇到了暴風(fēng)雪。
我實在走不動了,
靠在樹下面休息,
我當時就想,
這輩子恐怕結(jié)束了,
妹妹搶了我的王位,
我連一個子嗣都沒有……”
“天無絕人之路,
我被一個打獵的姑娘救了,
他把我背回了山洞。
里面很暖和,
生著火,
她給我療傷,
給我做好吃的,
我恢復(fù)了以后,就放棄回國的年頭,
就打算守著一個愛我的人過一輩子,
只是好景不長,
她生下兒子以后,
追殺我的人知道我沒有死,卷土重來。
為了讓她們娘倆平安無事,
我撒謊說出去賺錢,
這一走就是好多年……”
房間里安靜的可以聽見蝴蝶翅膀拍打空氣的聲音,
葉辰揉了揉眼角,拿起來桌子上的二鍋頭,倒了兩杯,一杯給他,一杯給自己。
這兩個倒霉的王子相遇,當浮一大白。
啞巴咧嘴笑,伸手扯下去皺巴巴的人皮面具,
丑陋面具下面竟也是一張英俊面孔。
“王爺,這杯酒我不白喝,
綠衣,陳天南,陳天北都吃了我的毒藥。
您若是想動手,就要盡快,
不然,綠衣找過來幫手就麻煩了,
如果我猜的不錯,我?guī)熋媚饺輹詴赃@幾天就會到黃龍府,
以后的事情我就無能為力了!
葉辰放下酒杯,“你還能回去嗎!
啞巴搖頭,“東磊不認我這個父親,
這些年,我虧欠他娘,
我打算回去找他母親,
過好后半輩子,
王子與我如浮沉,
不回去了!
葉辰又倒酒,啞巴雙手接住。
“我想讓你回去!
啞巴端著酒杯的手哆嗦了一下,“如果可以,我希望是東磊!
葉辰猶豫良久,點頭,“我會幫你,幫助東磊建功立業(yè),
男人,強大了才可以保護他的妻兒老小,
不然,無以談及愛!
啞巴點頭,笑的好看。
猶豫了一下,問,“王爺,你說東磊能認我這個父親嗎?”
葉辰點頭,“他會的,
給他時間。”
淘金的工人們歡快的號子聲從遠處傳來。
葉辰出去,靠在一處葡萄樹下看著工人們干活。
小桃紅朝著葉辰招手。
啞巴在后面看著葉辰壞笑。
小團子跑過來,被葉辰抱起來舉高高,給了幾顆糖果跑下去捉蝴蝶了。
房間里,煮好了一爐茶。
香氣氤氳。
小桃紅倒茶的手指被陽光穿透,如羊脂白玉。
“有事?”葉辰呷了一口茶,淡淡的問。
“你砸了我的生意,你要負責(zé)!毙√壹t笑吟吟的看著葉辰。
“呵呵,這可不像是一位夫人的做法。”葉辰打趣。
小桃紅抿了抿嘴,模樣可愛至極。
竟然沒有半點風(fēng)塵味道。
葉辰有些恍惚。
“留下來的有好多沒家沒業(yè),
你給牽個線,搭個橋,
我想把這些妹子都嫁出去,
雖然做過,卻也都是被逼無奈,
現(xiàn)在,
下海系紅線,從良斷青絲。”
“那你怎么辦?”葉辰感覺鼻子酸溜溜的,忽然覺得成風(fēng)是對的。
青樓楚館就真的不應(yīng)該有,可是,他真的有能力來讓這天下所有老百姓都吃飽穿暖,不至于餓死,易子而食嗎?
小桃紅怔住,“我想回家看看,
離開家好多年了,
估計他墳頭的草又長高了不少,應(yīng)是沒有人除。
他生前最怕邋遢,估計是生我的氣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