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秘藏之中出來,陳傳還未曾返回前線,就在半路上收到了來自濟北道發(fā)來的消息,內(nèi)容說是蓋舒合已經(jīng)被捕獲,正在送往安北道的路上。
陳傳之前只負責(zé)幽都方面的軍隊,地方上各個中心城的駐軍卻并不歸他統(tǒng)屬,不過理論上他有過問和征調(diào)人員的權(quán)力。
他較為關(guān)心的就是蓋舒合,他需要從這個人身上找到關(guān)于陳必同的消息,是生是死,總要有一個結(jié)果。
在攻陷幽都之后,他就拜托了地方上的軍隊留意這個人。
像蓋舒合這種實力比較強的地方諸侯,本來就是針對的重點。
他的關(guān)照保守派一方可能只是敷衍,但進取派一方的中心城駐軍卻十分重視,尤其是濟北道這邊格外上心。
而在攻打蓋氏的時候,一開始是遭遇不少困難的,這個家族在山中修筑了大量的地堡和永固堡壘,依托著密儀和交融地的地利優(yōu)勢層層抵御。
幽都被攻破以來,像這樣頑抗到底的敵人也算少見。
然而蓋氏家族表面上一副拼死頑抗的樣子,實際上蓋舒合本人根本就沒有留下的打算,早在大順兵臨幽都的時候他就開始籌謀跑路了。
等到確定大順的格斗家被明確吸引到那里后,他就帶領(lǐng)家族成員迅速撤退,并且撤退的方向還是危險度極高的海上。
如果一般情況下,那么大順可能也就放他離開了,畢竟海上太過危險了,這人去了那里也未必再能回來,沒必要把資源浪費在這事上。
不過陳傳點明要這個人,再加上安全事務(wù)部就是國家總巡捕廳的上級部門,所以這回總探長霍追風(fēng)親自出面將人抓捕了回來。
陳傳看了下時間,因為走軍事專用通道,這樣最多兩天之后就可以把人送到了。
他當即向霍追風(fēng)那邊發(fā)送了一份電報,表示感謝,隨后告知會在安北道等候?qū)Ψ健?br>
前線那里有分身處理事務(wù),所以他干脆在安北道中心城外的一架軍用飛艇上暫留下來。
主艙廳之內(nèi),一縷陽光從舷窗外面照進來,灑落在坐在那里的陳傳身上,半邊廳內(nèi)彌散著一片金光。
在交融地待的久了,這樣的光芒格外令人感到親切和舒適。
陳傳靠在座椅上,桌上擺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熱飲,看著外面的天空。他不知道大轟撞到來,兩個世界融合后是否還能看到這樣景物了。
他把一杯熱飲喝完后,將從秘藏中得到的六枚天人秘圖拿了出來,將之并列排在了桌案上。
只是這時候,他動作微微一動,忽似有所發(fā)現(xiàn),目光落下,伸手將其中一片拿了起來看了下。
這是冪朱子交給他的三枚之一,雖然之前只是匆匆看了一眼,但是他能感覺,與自己之前看到時候略有不同。
上面細密裂紋好像稍微收攏了一些,整片東西感覺中也變得比之前更小了一點。
其實這是極其細微的變化,可身為洞玄觀格斗家,卻是能分辨出上面的不同。
他心中微微一動,這么看來,這東西是在自我修復(fù)么?
看來極其可能的,因為對比下,常朝那三枚秘圖看起來就相對較小。那是否可以看成,常朝的那三份秘圖正是用過之后重新修復(fù)好的?
可裂痕又是怎么形成的?
聯(lián)想到聞光帝父子三人很可能就是從上面得到了所謂的秘圖血脈,那么會不會就與此有關(guān)呢?
那這又是如何達成的?
還有聞光帝當初將這個交給了斷塵派,似乎并不在乎斷塵派從中得到與自己相同的血脈,是否就是因為這些裂痕的存在所以無法利用了?
可即便如此,玄教仍舊是收下來了。
陳傳記得高心見說明天人圖的時候?qū)λf過,舊教很多的法門和秘傳,最初的源頭可能就是在這秘圖上面。
那么斷塵派說不定就是想從上面參悟出一些東西來,那么是和表面上這些紋路有關(guān)系么?
他看了看,不好確定,只是感覺絕非這么簡單。
現(xiàn)在斷塵派將之毫不猶豫交給自己,并說對他們已經(jīng)無用了,是單純的客氣話,還是說真的已經(jīng)吃透上面的東西了?
而除了舊時國家的秘術(shù),甚至還有一些生物技術(shù)據(jù)說也是從上面獲取的。
他想了下,可能是自己觀測方法不對,那么或許是要帶到對面世界觀察?
他覺得有極大的可能。
不過他也是第一次接觸這東西,很難說就這么帶過去會不會產(chǎn)生什么特殊的變化,所以他不會貿(mào)然去嘗試。
其實他有一個猜測,這東西很可能不是他們這個階段應(yīng)該使用的,或許是上層力量所需要的。
要是這樣的話,許多事情也就解釋的通了。
他轉(zhuǎn)了下念,自己很快就要加入最高安全顧問團了,等到了那里,想來很多事情是有獲取的渠道的,根本用不著自己去猜。
將東西暫且收了起來,從座位上站起,拿起雪君刀一刀劈開了裂隙,進入了其中,繼續(xù)此前的修行。
兩天之后,霍追風(fēng)所乘坐的飛艇來到了安北道,并在同一個泊錨塔上停落下來。
他拎著一只箱子來到了陳傳的飛艇,兩人見面之后,他將箱子打開,顯露剩下上半截身體的蓋舒合。
“陳指揮,人我抓到了,這就交給您了,蓋氏其他人我都順手除掉了,只有蓋舒合的一個女兒目前生死不知!
他解釋了下,那片地方是蓋氏早有布置的,大部人只懂得慌亂逃竄,結(jié)果被他輕松剿滅,只有蓋舒合的一個女兒,在他被拖延的幾秒鐘內(nèi),果斷跳入了海中,最后去向不明。
那片海洋可不是什么好去處,并且他當時感受到了一些強大異種被兩人的場域吸引了過去,出于謹慎起見,他沒有下去查看,只是帶著蓋舒合回來了。
陳傳說:“這只是小事,這回勞煩霍總探長了!
說實話,如果不是為了找到陳必同的下落,他都未必在意一個征國將軍的去向,至于其余人,破壞力極其有限,如果已經(jīng)遠離了大順疆域,那并不值得多關(guān)注。
霍追風(fēng)說:“不算麻煩,說實話,這個蓋舒合很會躲,也算給我?guī)砹艘恍啡ぁ!?br>
陳傳目光轉(zhuǎn)過,看向箱子中的蓋舒合,他見對方還是清醒著,就問了一句,“蓋舒合,我找你是為了一件事,陳必同你還記得嗎?”
蓋舒合是非常不理解為什么陳傳要針對自己,現(xiàn)在聽到了這個名字后,眼神微變,終于意識到這里的原因了。
他說:“陳玄機是要找……陳必同?”
“對!标悅鼽c點頭,“他人是死是活,我需要你給我一個答案!
蓋舒合不禁猶豫了下。
霍追風(fēng)在旁呵了一聲,說:“陳指揮,我有搜查精神的辦法,如果不涉及其他事情,只要知道這個,那簡單,你將他交由我,我可以讓他交代出來,就是稍許有點后遺癥!
蓋舒合聽了之后神情一變,他身為神之相,很清楚折騰自己的辦法太多了,挺著不說是沒有意義的,忙說:“等一下。”
他頓了下,才有些含糊的說:“我把他埋在了殷嶺,不過我給他服了一枚吊命丹,現(xiàn)在他未必就是死了!
“殷嶺?”
霍追風(fēng)一聽,他玩世不恭的神情變得正經(jīng)了些,沉聲說:“甕刑啊。”
他向陳傳解釋了下,所謂“甕刑”就是將武者的手腳剁掉,服下一枚吊命的丹丸,然后將人置于甕中,埋在地底之下。
由于吊命丸和武者意志普遍堅定的緣故,所以這個過程中可能會持續(xù)很久。
可這個刑罰正是利用了這一點,意志強大的據(jù)說能持續(xù)十年不死,可意志越堅定,受的折磨就越多,到最后終究是會崩潰的,所以那個情況之下,還不如上來一死了算了。
陳傳都能想象的出來,當一個人被埋在暗無天日的地底,沒有人來救,時間一長,哪怕這個人還能活著,精神恐怕也先崩潰了。
可人終究是要找的。
他問:“殷嶺在哪里?”
霍追風(fēng)說:“我知道這個地方!彼局鄙眢w,扶正了下帽子,說:“陳指揮問的陳必同是那位陳老師吧?我聽說過他的名字,陳指揮,讓我一起去吧,我霍追風(fēng)從來不做沒頭沒尾的事!
陳傳看了看他,點頭說:“好,霍總探長,那就一起走吧!
決定好后,他們立刻出發(fā),因為那個地方已經(jīng)靠近海西道交融地了,所以他們先北上海西道,再由此進入交融地。
到達交融地后,就不需要什么交通工具了,直接凌空飛遁,不到半小時抵達了殷嶺。
這是一片赤紅色的山嶺,與周圍的環(huán)境迥然有異,看得出有一些軍事設(shè)施,不過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沒什么人了。
兩人從天空之中落下之后,站定在了山嶺最高處。
霍追風(fēng)朝下掃了一眼,能感覺出來底下有著一座座的甕罐,加起來怕不是有上千。
他說:“甕刑主要是末朝用于懲處叛逆和仇敵用的,這一刑罰持續(xù)了一百多年,也不知道現(xiàn)在多少還在下面喘氣的!
“三個!
陳傳精神感應(yīng)之下,給出了一個十分準確的數(shù)字。
“還有三個人還活著,其中有一個是九年前的,有一年前的,還有一個,是四年前的……”說著,他目光轉(zhuǎn)向了某一處地方。
……
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