掛斷王騰的通訊,朱伊面色嚴峻。
事實上,這段時間他一直期盼的就是這個消息。
然而,京都的天師府竟封鎖了半個月之久,這半月間,京都究竟發(fā)生了何種變故?
其中必定隱含著不為人知的秘密!
但這秘密,朱伊尚無從知曉。
“情況如何?”
張紅菱走近,從朱伊的神情中察覺到了異樣。
“是關于師祖的事嗎?”
朱伊輕輕點頭。
“你們龍虎山天師府沒有消息嗎?”
畢竟那是圣地,不可能一無所知。
張紅菱卻搖了搖頭。
朱伊眉頭緊鎖。
“不該如此,你當時在場,你們沒做些什么嗎?”
據(jù)趙星河的情報,不僅是外界勢力插手京都天師府,連龍虎山天師府似乎也在京都布下了棋局。
張紅菱不滿地瞪了朱伊一眼。
“你懂什么!”
這件事并未告知天師府,因為朱伊涉入其中,且事關重大。
她知道龍虎山的布局,不希望朱伊牽扯其中。
看到她的反應,朱伊大致猜到原委,但他仍把自己的疑惑傾訴了出來……
"我聽說,龍蛇山脈的圣殿有意涉足京都天樞府的傳承紛爭,此言當真?"
坦誠而言,如此提問顯得過于直白,甚至有些觸犯龍蛇山脈的尊嚴。
張紅菱聞言,目光轉(zhuǎn)向朱伊,眉宇間流露出沉思之色。
"是趙星辰透露的吧。"
朱伊并未回應。
"你無需隱瞞,趙星辰雖唯利是圖,但情報網(wǎng)絡確是遍布各地。"
"不過,此事他只知其表,未悉其里。"
張紅菱凝視著庭院中的古樹,緩緩開口:
"你也知曉,京都天樞府的老天師與我?guī)熥嫱瑸閹熜值埽?
"當初創(chuàng)立京都天樞府,是我?guī)熥嫒χС,期間為壯大勢力,也曾兼并過不少同源道宗。"
此事并不宜公之于眾,道教宗派繁多,世人熟知的無非正一道與全真道,而龍蛇山脈正是正一道的圣地!
然其余宗派數(shù)目眾多,派系斗爭錯綜復雜,殘酷無比。
京都天樞府的崛起,對其他道宗而言,猶如虎口奪食。
然而正一道聲勢浩大,豈是其他教派所能抗衡?
天樞府終立于京都,并收納部分道宗弟子,然而人心是否歸屬,便是另一回事了。
張紅菱言語輕描淡寫,實則暗藏波濤。
自古以來,內(nèi)部爭斗的損耗最為慘烈。
"所以,龍蛇山脈介入的目的是為了維護正一道在京都天樞府的主宰地位?"
畢竟這地位是歷經(jīng)長久爭斗才奪得的,正一道不容他人覬覦。
張紅菱沉默片刻。
"既是如此,又非僅此而已!"
"多年時光流轉(zhuǎn),京都天樞府內(nèi)的其他道宗早已融為一體。"
"此舉并無太大意義,況且,原本師祖已選定繼承人。"
"只是……"
朱伊心中已然明了后續(xù)之事。
據(jù)趙星辰所述,那位繼承人無緣無故離世,龍蛇山脈擔心有道宗死灰復燃,遂插手京都天樞府之事。
"對了,你們正一道兼并了多少教派?"
朱伊心頭疑云散盡,隨口一問。
"太平教!"
本是隨意一問,朱伊聽聞此言,震驚不已。
"太平教!"
此教派傳承久遠。
要知道,龍蛇山脈的正一道,即天師道,起源于東漢,初時被稱為五斗米教,因其入門需獻五斗米。
而太平教,則由東漢末年的張角創(chuàng)立,雖然成立稍晚,但影響深遠。
它不僅引發(fā)了農(nóng)民起義,其術數(shù)觀念更被后世道教所繼承。
如今道士手持九節(jié)杖,身著黃衣,頭戴黃冠,用符咒、水咒等道術為人祛病避禍,這些皆源自太平教的規(guī)矩……
曾聽說在亂世紛爭中,太平教與東漢帝國一同消逝了,為何如今它竟與正一道相爭鋒?
朱伊自幼在一座仙館修道,對各派間的斗爭渾然不曉,更別提太平教的興衰了。
"太平教尚存世間?"
"沒錯!"張紅菱回應。
這是朱伊未曾涉足的世界,他想問,太平教如今何在,傳承又如何延續(xù)?
這些問題縈繞在他心頭,但他終究沒出聲。
難怪正一道會與太平教沖突,畢竟太平教源于動蕩年代,講求的是公正而非和平。
正一道的行為,在他們看來,就是不公的象征。
"你要一同前往嗎?"
朱伊最后問,他即將獨自前往京都,無牽無掛,自由自在。況且他對天師有所虧欠。
但張紅菱不同,她身負師門之責,一舉一動關乎龍虎山聲譽,無法如朱伊般隨性。
"當然,只是我需回去與門中商議此事。"
她偶爾會羨慕朱伊的無拘無束。她渴望與朱伊同行,但這祭祀非同小可,更何況身為龍虎山弟子,她不能草率行事。
"那京都再見!"
朱伊點頭,理解名門子弟的困境。張紅菱流露出一絲留戀,長久在此,此刻要離去,難免不舍。早些出發(fā),或許能早日抵達京都。
"好吧!"
整理行裝,張紅菱踏上了回龍虎山的路。朱伊望向身邊的小黑。
"小黑,這次你不能陪我了。"
見它失落的模樣,朱伊也無可奈何,此行是參加天師的葬禮,怎能帶上一只狗,哪怕它聰慧如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