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準確認出來的鳳毛麟角,大部分都是靠猜、靠蒙、靠記順序,甚至還有學生因為緊張,把三個答案來回說了一遍。
田甜站在講臺上,看著下面那一張張原本覺得“乖巧聽話”的臉,此刻只覺得一陣無力感席卷全身。
她感覺自己的激情澎湃、諄諄教誨,仿佛都喂了……不,甚至沒能進入這些小崽子的腦子里!
她終于意識到一個殘酷的現(xiàn)實:對于一群從未接觸過文字、思維模式更偏向于本能和形象化的妖族幼崽來說,將抽象的符號與具體的讀音和含義對應起來,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情。
事情,遠遠沒有她想象的那么簡單!
之前覺得他們“乖巧”,純粹是因為他們沒聽懂,但又覺得應該聽話而形成的某種……集體無意識的模仿行為?
接下來的小半節(jié)課,田甜幾乎是強打著精神,重新、更加細致地講解了這三個字的筆畫、含義,甚至配上了簡單的圖畫,但效果似乎依舊有限。
她越教越心累,感覺比打一場硬仗還要耗費心神。
一個時辰的課業(yè)時間終于到了,田甜幾乎是如釋重負地宣布了下課。
她看著臺下因為聽到“下課”而明顯活潑、放松下來的學生們,有氣無力地補充道:“下節(jié)課,是我的師姐,謝瑩瑩老師,給你們上劍術基礎課。
劍術是可以讓我們安身立命、保護家園的重要本領,你們一定要認真學,好好聽謝老師的話!
教室里的眾妖齊刷刷地點頭,動作依舊整齊。
但不知為何,他們隱約覺得,講臺上的公主殿下,好像沒有最開始那么精神煥發(fā)、激動興奮了,那眼神里,似乎多了一絲……疲憊和懷疑人生?
與此同時,學校后山的紫竹林里。
謝瑩瑩正揮舞著她的靈劍,劍光閃爍間,一根根粗細均勻、長約數(shù)尺的紫竹應聲而斷,被她熟練地削去枝葉,收入儲物袋中。
因為她要負責教學生劍術,而學校初創(chuàng),根本沒有足夠幾百名妖族學生使用的劍,只能先用堅韌且有一定分量的紫竹暫時替代。
她一邊砍伐,一邊在心里默默演練著一會兒要教的基礎劍招。
“直刺”、“橫斬”、“上挑”……動作一定要慢,要分解,要清晰。
她知道妖族從未系統(tǒng)學習過劍術,肯定毫無基礎,但她對自己的劍術修為和教學能力頗有信心。
“沒關系,萬事開頭難,只要耐心教導,從最基礎的握劍姿勢教起,總能讓他們入門!
謝瑩瑩想著,臉上帶著一絲屬于劍修的專注與自信。
她完全錯過了田甜那堂“挫敗感”十足的文化課,對即將面臨的挑戰(zhàn)一無所知。
竹子砍得差不多了,謝瑩瑩御起靈劍,化作一道流光,飛回了學校。
正值課間休息,寬闊的廣場上,到處都是嬉戲玩鬧的妖族學生。
她剛落下,田甜就快步迎了上來,臉上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表情,像是同情,又像是提醒,還帶著點“你保重”的意味。
“師姐,你回來了!那個……一會兒就輪到你的劍術課了。”田甜拉著謝瑩瑩的手,語氣格外鄭重,“你要多注意,他們……嗯,確實如我們所料,沒有任何基礎,所以,你一定要有耐心,多費心了……”
謝瑩瑩聞言,爽朗一笑,拍了拍田甜的肩膀,又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:“放心吧!我曉得,妖族體質與人族有異,發(fā)力方式可能也不同,沒有基礎是正常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