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部的財寶從南陽郡運送回來,再分門別類入庫造冊就足足用了四個月的時間。
原先不多的國庫堆積得滿滿的,金銀財寶,珠寶首飾,尤其是銀子,多得大業(yè)便是不通外邦百年,也足夠用了。
便是大業(yè)起大戰(zhàn)事,也能一舉支撐半年時間之久。
大業(yè)地廣,若是起戰(zhàn)事需要的軍資等將是一筆無底洞,每每起戰(zhàn)事,國內(nèi)必然是要漲稅的。
可若是有這能支撐半年之久的財富,大業(yè)當(dāng)真是實現(xiàn)財富自由了。
錦宣帝尤為開心,給主辦的人都賞賜了,秦王府也送來了一批賞賜。
單單是銀子就有萬兩,金子千兩,加上最好的各種玉石雕刻的擺件,如流光瑩瑩的金絲楠木屏風(fēng),百年難見的一整顆完整的紅珊瑚玉樹。
這些賞賜足足擺了大半個院子。
葉銀禾正疑惑呢,晏時隱就告訴她從江州暗娼樓搜到的那些銀子都送到京城來了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葉銀禾說道:“這些放在江州到底也是隱患,送來也好。”
有了這些,只怕明年大業(yè)各地的賦稅都會改變,賦稅減少,百姓有更多的閑錢顧自己的生活,日子只會越來越好。
說到底,這么多的銀子全在白家身上,實在的讓人震撼。
白家雖是數(shù)百年的世家大族,可這么多真的太罕見了。
晚上時,趙燕從外面回來。
說起這些,趙燕癟癟嘴道:“有些事情不能用常理去評判,比如,望山既然有鐵礦和銀礦,為何這么多年無人知?為何白家在望山隱藏起來,也無人知?”
便是有知道的人,為何那些人都不會走漏半點風(fēng)聲?畢竟大業(yè)開國都一百多年了。
白家怎么就能隱藏得這么好?暗娼樓那等腌臜的地方,怎么就能一直存在,而之前卻從不被找到。
武德司的人當(dāng)真就那么廢物嗎?刑部和大理寺都是吃干飯的?
不是,刑部和大理寺都是干實事的,武德司能守護晏氏皇族,也不是廢物。
趙燕喝了口茶:“畢竟,他們有大氣運。”
葉銀禾點頭,卻也怕白玹染和陸雨歌如此離開,多年后再卷土重來。
“若是那時候我們都不在了,就是別人的事情,就是我們的后輩子孫和白家的后代子孫的較量,我們做不了那么多!”趙燕說道。
葉銀禾看她隨性的態(tài)度,忍不住道:“你倒是想得開。
“那是自然,人只有想得開了,才能過好自己的日子,若是日日糾結(jié)于自己還未遇到或者永遠不會遇到的事,自然是過不好人生的。”趙燕笑了笑,捏起瓷白玉碟上的酥餅:“就好像這酥餅,我看到的是眼前的美味酥脆的酥餅,我能吃到嘴里覺得美味開心,那就是好的!
都是經(jīng)歷過兩世為人,自然是珍惜眼前最為重要。
人,也有淳樸的時候。
——
白家財寶被大業(yè)皇室?guī)ё咧,京城里多了許多江湖匪盜,他們在京城徘徊了許久。
倒是給刑部和大理寺、武德司都增添了不少業(yè)績。
轉(zhuǎn)眼,日月如梭。
老太妃的陵墓終于修建好了,司天臺那邊也給出了出殯最好的時間。
停在慈寧宮的棺木在新年之前抬了出去,葉銀禾、晏時隱披麻戴孝送去下葬。
紛紛揚揚的白帆,隨行的宮女撒著紙錢,娑娜吹吹打打的出了城。
陵墓就修建在皇陵的邊上,跟先帝挨得還算近。
老太妃下葬之后,晏時隱和葉銀禾沒有先離開,兩人這半年來素食素衣守孝,許多次看見一些舊事舊物都會掩面落淚。
晏時隱跪在墓碑前,握著葉銀禾的手道:“銀禾,我沒有娘了!
棺木下葬,泥土掩埋,天人永隔。
葉銀禾抿了抿唇,與他相握的手用了幾分力氣,似是要給予他力量一般。
晏時隱難過時,后面突然又傳來聲響。
錦宣帝站在他旁邊,也跪了下來。
葉銀禾一驚:“陛下,您……”還在啊。
“皇兄?”晏時隱也是錯愕。
錦宣帝如何不難過,他被生下時什么都不知不懂,在他的記憶力,一直照顧陪伴給他母愛的只有老太妃。
老太妃護著他長大,就是他的親母。
錦宣帝說道:“我也沒有母妃了,但我還有你這個弟弟,時隱!
晏時隱看著面前的兄長,兩人都給對方一個擁抱。
這時,葉銀禾的旁邊,林皇后也跪了下來。
葉銀禾扭頭看去,林皇后也在看她。
從陵墓回去之后,眼瞅著新的一年也要來了。
錦宣帝便讓他們繼續(xù)留在京中,過了這個新年再回江州去。
同一時間,錦宣帝給大赦天下,犯了小錯的犯人都能歸家,便是重犯也得一些赦免。于此同時,與百官重新商定的賦稅也跟著大赦天下一起下發(fā),言曰,為敏德純善端蕙賢太妃積善積德,所以才大赦天下的。
一時間,就連百姓都感恩剛過世的太妃,是因為她才叫百姓的賦稅減免,來年的日子定然能更好。
在百姓們感念這些的同時,新的一年又來了。
這一年,眾人不在去慈寧宮陪老太妃了。
雖不用去陪,可各自的心情卻都不如往年好。
林皇后的感觸最大。
別的不說,單單就是上一任的皇后,便被那時的太后磋磨不輕。
她嫁入皇室,做了皇后之后,老太妃對她只有一句叮囑,好好治理后宮,替皇帝分憂就行。
老太妃從不磋磨她,有什么東西也會給她分享一些,平常極了。
林皇后嘆道:“回去吧!
玉漱公主道:“母后,三姐說以前她在慈寧宮住過一段時日,皇祖母可好了,后來為什么我不用去?”
林皇后說道:“那時候母后忙著你太子皇兄的事情,分身乏術(shù),你皇祖母見著我辛苦,這才幫忙帶了幾年!
那時候太子略微有些叛逆,她費了不少力氣。
還是后來錦宣帝得知,把太子吊起來打了一頓,后來告訴他,這太子之位他若是不稀罕多的是人稀罕。自己本身就有的,日后失去了別后悔才是。
林皇后哭著病倒,太子被叫去慈寧宮待了三日,后來,從慈寧宮回去后,便開始發(fā)憤圖強,再也不曾叛逆過了。
想起來,她這個皇后卻也是做得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其間少不了老太妃的幫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