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良說這話時盡量云淡風(fēng)輕,但他緊繃的臉龐和緊咬的后槽牙,還是能泄露出他隱忍的怒火。
“那要怎么辦?難道就眼睜睜看著笙笙挨打?”
“當(dāng)然不能眼睜睜看著,這段視頻就是最佳證據(jù),但是除此之外,我們還需要笙笙自己的指控!
裴良冷靜沉著,除了眼里的怒火,能透露出他此時內(nèi)心壓抑的想法之外,整個人看起來和平時沒什么兩樣。
但是我知道,他和我一樣著急難過。
因為他握著我的手很緊很緊,甚至都有些抓疼了我的指尖。
我沒有掙扎,也沒有提醒他。
只是反手握住了他。
“這個思想工作啊,我來做,我和笙笙最近的關(guān)系還算不錯,給我點時間,我一定能讓他說實話。”
裴良輕輕的抱住我。
“好!
我望著他的側(cè)臉,猜不到他此時內(nèi)心的想法,他應(yīng)該是難過的,因為笙笙是阿奇的孩子,
阿奇已經(jīng)死了,他的孩子一定要幸福。
這是裴良一直都希望的事。
視頻里,井蘭若的毆打已經(jīng)告一段落,她似乎也清楚,不能被別人發(fā)現(xiàn),在毆打孩子的時候挑選的位置都是不易被察覺的地方。
重點都在屁股。
她很聰明,打在這里,即便是被人發(fā)現(xiàn)也可以跟人說,這是她管教孩子。
這也是我不能拿著這段視頻去報警的原因,因為井蘭若。只要一口咬定孩子犯錯,他一時著急才動手打的孩子,即便是警方也拿他沒有辦法。
至于傷情鑒定,這次的視頻只能證明井蘭若的確打了他,但并不能證明那些劃傷燙傷也是她所為。
而笙笙到現(xiàn)在都在隱瞞,在沒有經(jīng)過笙笙的同意之前,我不能貿(mào)然把這件事說出去。
但是一想到剛才小朋友面無表情,被打的樣子仿佛心如死灰,這讓我心里一陣陣的難過。
吃完早飯,我趕緊去了幼兒園,見到笙笙的第一眼,我就發(fā)現(xiàn)這孩子跟往日沒有什么不同。
依舊是朝我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,然后小聲打招呼。
他似乎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。
但我心里清楚,這么小的孩子被自己的媽媽毆打,怎么可能不受到影響。
表面越是平靜,就說明他內(nèi)心越是千瘡百孔。
但是看著他信任的眼神真誠的笑容,那些詢問和安慰,通通都說不出口,他不想讓我知道,我就不能強(qiáng)行逼問。
我輕輕摸了摸他的頭,又從口袋里拿出一顆奶糖。
“吃嗎?”
笙笙接過去,“謝謝阿姨!
他現(xiàn)在面對我送過去的食物,已經(jīng)不會像一開始那樣拒絕,大概是因為被我投喂的多了。
他吃掉奶糖,又躊躇著開口。
“阿姨,對不起。”
“為什么忽然道歉?”
“因為媽媽丟掉了你送給我的禮物!斌象蠞M臉黯然,“我有極力阻止媽媽,但是沒能成功,我勸不動媽媽……”
我腦海中靈光一閃。
“你能跟我說說我昨天回去之后,你都做什么了嗎?”
笙笙愣了下。
我輕聲解釋,“我就是隨便問問,你要是不想回答也沒關(guān)系!
“不是的,我想回答!
笙笙是個很乖巧的孩子,我一問,他就一五一十的將自己一天的過程都跟我講了。
聽起來,沒什么異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