壽縣共有四家賭坊,現(xiàn)在兩家賭坊已經(jīng)查過,并無贓物簪子的下落。
若是晴兒舅舅元炳天,不是在賭坊拿簪子換的銀子,那查到最后肯定是一無所獲。而且,大晚上的來到賭坊追贓,沒有個結(jié)果的話,此事會顯得非常尷尬。
一時間,雷鳴猶豫了起來,勸道:“秦哥,我看此事還是暫且作罷吧,這么多百姓跟著,萬一查無結(jié)果,咱們會被扣上個濫用職權(quán)的帽子。”
“咱們才第一天當(dāng)差,不能因為一支簪子丟了衙役的工作!”
反倒是秦宇非常的平靜,他笑笑道:“此事并非玩鬧,既然是要查,那必然要有一個結(jié)果的。而且你也看到了,這么多百姓看著,或許還有壽縣里的某些大人物注意到了這邊...”
“若是無疾而終,反倒捅了簍子,所以查是一定要查的...這些賭坊都不干凈,若是最后尋不見簪子,那就隨便拿一間賭坊開刀!”
啊??
你聽聽,這還是人話嘛。
查不到簪子下落,隨便拿一個賭坊開刀。
怎么聽怎么是要把事情搞大的節(jié)奏啊!
雷鳴心里慌得很,已經(jīng)完全沒了譜。
“放心好了!就算尋不見簪子,我也有收場之法!鼻赜顚捨苛死坐Q一句。
一行人,直奔第三家賭坊,元寶坊。
讓人沒想到的是,人還沒到,得到消息的賭坊掌柜的,就已經(jīng)在門口迎接。其臉上哪里有一點緊張不安的情緒,就好似迎接官老爺上門喝茶一樣。
見秦宇等人到來,身后跟著無數(shù)百姓,聲勢浩大。
那掌柜的竟命人燒了十幾壺茶水,招待百姓不說,還請秦宇等人進屋。而后擺出一箱的簪子,銀的金的,銀包鐵金包鐵,款式繁多,造型各異。
“掌柜的,你這些簪子都是哪弄來的?”秦宇好奇的問。
這位姓平的掌柜的,含笑道:“不瞞二位小兄弟,這些簪子都是我們‘元寶坊’這些年得來的,大都是客人沒了銀子,拿簪子兌換銀兩...然后繼續(xù)賭...”
“不過一個愿打一個愿挨,我們可沒逼著,都是你情我愿的事!
看著那上百支簪子,秦宇有些眼花繚亂,這得積攢多少年,才能有這么多。不愧是賭坊,光這些簪子就能賣上千兩銀子。而且收的時候,肯定是把價值壓到了最低!
秦宇讓晴兒仔細看看,有無她阿娘的遺物,但很可惜并沒有。
本來到此也該走了,誰知道這平掌柜的把秦宇和雷鳴,請到了偏屋。
屋中沒人,這位平掌柜竟給秦宇和雷鳴主動倒茶,這讓對視一眼的二人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。
茶是上好碧螺春,茶湯清亮,聞一口沁人心脾。里面更是點綴了一朵紫酥花的花瓣,那紫酥花并非尋常之物,往往生長在懸崖峭壁之上,極為難得。
便是一朵怕是就價值幾十兩銀子!
“平掌柜的,你有事?”秦宇手指摩挲下巴,盯著這位平掌柜的。
平三桂陪著笑,并未直說,只是道:“二位小兄弟請喝茶!
雷鳴看了秦宇一眼,并未動茶。他不喜歡喝茶,只喜歡喝他家隔壁王叔叔女兒...煮的雞湯。
而秦宇則是從兜里拿出一張檢測有無毒性的測毒紙,在雷鳴和平三桂的注視下,將茶水往測毒紙上輕輕倒了一點。
等了大約半分鐘,測毒紙并無變化,秦宇才笑著開口:“沒毒...可以放心喝!”
這?
這把平三桂和雷鳴都看呆住了!
特別是那平三桂,心里不住吐槽,外面那么多百姓呢,若是自己下毒毒殺官差,豈不是自找沒趣,往槍口上撞。這家伙還用那東西測毒,實在是太謹慎了吧!
平三桂不由得對秦宇更殷切了一些。
待到一杯茶喝完,平三桂正要再添第二杯,被秦宇給攔下了。
“平掌柜的,有事說事,沒事我們可就要繼續(xù)追贓去了,還剩下一家賭坊‘笑樂殿’沒去。”
“外面也有不少百姓,在你這逗留時間過長,怕是會有人亂嚼舌根子!”
聞言,平三桂點點頭,笑道:“是這個理,是這個理兒...”
隨即,他便拍了拍巴掌。
而后,另一邊的側(cè)門被打開,兩個身段嬌柔的丫鬟,端著倆個托盤便走了進來。
平三桂掀開托盤。
每個托盤里面...竟然各自放著三枚大大的金元寶!燭光下,黃金橙黃,光芒熠熠,看上去極為誘人。
“平掌柜的,你這是要賄賂官差?”秦宇肅聲問道。
回過神的雷鳴,亦是叫道:“你把我們哥倆當(dāng)什么了...當(dāng)我們沒見過金元寶嗎...好吧,我雷鳴是沒見過,可是這金子我是不會收的,身為一名正義的衙役,這一點底線我還是有的!
說是不會收,可他那雙狹長的眼睛,卻不住往金元寶上瞄。
而讓秦宇和雷鳴萬萬沒想到的是。
這位平掌柜的,竟然當(dāng)著丫鬟的眼面,給秦宇和雷鳴這兩個剛剛縣衙新晉的衙役跪了下去。
“你...你作甚?”雷鳴緊張了。
他沒見過這么多金子,更沒想到堂堂賭坊的老板,黑白兩道通吃的掌柜的,竟然給自己二人跪下。
就聽。
跪在那的平三桂,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訴道:“實不相瞞,我有要事想請求二位官爺幫忙,只要你們答應(yīng),這六錠金子便全都是你們的,我平三桂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!
坐在椅上的秦宇,給自己倒了第二杯茶,并沒吭聲。
反倒是雷鳴,梗著脖子緊張道:“你先別跪...到底發(fā)生了何事,平掌柜的先說來聽聽,若是我們倆衙役能幫忙,定然會出手相助的!
“當(dāng)然,我們也是有底線的,絕不干徇私枉法之事...”
而后平三桂便說出了他的所求。
原來,這位平掌柜的之所以如此,都是因為他的女兒。
他女兒名叫平紅顏,于半年前出門踏青時失蹤,報了官,查了半月有余,卻一點線索都沒有,好似人間蒸發(fā)了一樣。與其一起失蹤的還有一個貼身丫鬟!
為此平三桂愁白了頭。
他就那么一個心肝寶貝女兒,竟出了這樣的事,實在是心痛?梢恢睂ち税肽,卻還是無果。
直到數(shù)日前。
平三桂的親信無意中發(fā)現(xiàn)了他們家小姐的...貼身丫鬟的尸首。那丫鬟的尸首,竟是從元寶坊的老對頭,也是平三桂的老對頭,賭坊“笑樂殿”偷偷抬出,暗中掩埋的。
“哦...你的意思是說,你女兒是被笑樂殿賭坊的人給抓走的,所以生死不明?”秦宇直截了當(dāng)?shù)膯枴?br>
平三桂眼含怒火,悲痛道:“是有這個懷疑,但還不確定。不過,那笑樂殿的掌柜的,阮吉...曾對我女兒獻殷勤被我女兒拒絕,我懷疑是他暗中派人擄走了我女兒...但這也只是我的猜錯。”
“所以呢,平掌柜,你想讓我們怎么幫這個忙?”秦宇目光深沉,沉寂的眼神讓人看不透,加上那張冷肅的臉龐,看上去就不是好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