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劉媛媛下去,廳里只有周安安她們?nèi)撕,她才問道:“淑卿,是出了什么事嗎?我看你心事重重的,是娘家那邊的事嗎??br>
高太太看向她帶來的客人,那是她娘家的侄女,夫家姓張。
“是我侄女她夫家那邊出事了,想來找你問問,有什么破解之法!
話落,張大奶奶起身先給周安安行禮,“見過周神婆!
“不用客氣,坐吧,有事直說!
高太太也說道:“對啊,我們周神婆很厲害的,你們張家那邪乎事,你趕緊原原本本地說給她聽,看看能不能給解決了!
“是,姑姑!
張家大奶奶開始講時,周安安因為注意力一下集中到她身上,才看出她的眼底有一層薄薄的青黑,上面還蓋了一層胭脂,也沒掩飾得住。
還有,她在醞釀時,眼神會流露出恐懼和擔(dān)憂,雙手總不自覺地扯著帕子。
看來,張家這事,應(yīng)該給她造成了不小的陰影啊。
“請周神婆幫幫我們,我實在是快被弄糊涂了,他們都說是我看錯了,但是我發(fā)誓,我看得真真的,那個孩子,真的出現(xiàn)在我家里......”
高太太的侄女,張大奶奶兩年前嫁到新河縣楊樹鎮(zhèn),那是一個人口密度、經(jīng)濟(jì)都屬于縣城排名靠前的小鎮(zhèn)。張大奶奶的夫君是個秀才,一直在鎮(zhèn)上的書院讀書,準(zhǔn)備科考。
張家人祖籍不在楊樹鎮(zhèn),而是楊樹鎮(zhèn)下屬的大吉村。不過從祖父輩開始,就已經(jīng)從大吉村搬到了鎮(zhèn)上生活,張家有上百畝良田,六間鋪子,在鎮(zhèn)上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。
張大奶奶的夫君,張志存排行老大,是張家唯一的讀書人,而且還年紀(jì)輕輕就考中秀才,算是前途可期。
他往下還有兩個弟弟,都已成親,一大家子住在一起,雖然沒有大矛盾,但是難免磕磕碰碰。
言歸正傳,張大奶奶所遇到的詭異之事,說起來并不那么復(fù)雜。
因為她只是單純的見鬼了。
事情要從上個月初說起,那天夜里,張大奶奶和往常一樣,陪著丈夫讀書,直到深夜,夫妻倆才上床睡覺。因為夜里多喝了茶水,張大奶奶有些失眠了。
她不敢驚擾明日還要早讀的丈夫,只能睜著雙眼,直挺挺地躺在床上。
突然,昏黃的床帳閃過一個黑色的影子,就像有人從他們床邊跑過去一樣。
這一下,可把張大奶奶嚇了個激靈,頭皮瞬間就發(fā)麻了。
她精神極度緊張,支著耳朵聽床帳外面的動靜。
她第一反應(yīng)不是家中進(jìn)賊,因為她根本沒有睡著,房門有沒有被打開,她最是清楚。
那還能是什么?
張大奶奶連脖子都不敢扭動,只敢轉(zhuǎn)動眼珠子,斜斜地看向那面昏黃色的床帳。
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,直到她以為剛剛是自己眼花時,和她只有半臂距離的床帳,突然就出現(xiàn)了一個黑色的影子。
人在極度恐懼時,好像會失去反應(yīng)能力。張大奶奶就是如此。
那個黑影不高,此時的姿勢,就像是貼在床帳外面,好奇地打量里面的他們。
張大奶奶一動不動,眼睛不敢閉上,呼吸更是控制得很輕微,但是她卻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。
她的視線下移,盡量做到不聚焦,這樣外面的東西就不會察覺到她的目光。然后,她在心里默默地念著金剛咒,試圖求助滿天神佛,祈求早點天亮。
突然,張大奶奶的身體的另一側(cè)有了動靜。
是她的丈夫。
張志存在睡夢中翻了個身,碰到了妻子的手臂。
張大奶奶依舊不敢回頭看,只求丈夫不要醒來,醒來也不要大喊大叫。
然而事與愿違,張志存開口了。
“大學(xué)之道,在明明德,在親民,在止于至善。知止而后有定,定而后能靜,靜而后能安,安而后能慮,慮而后能得。物有本末,事有終始......”
張大奶奶的耳邊,開始響起了丈夫的背書聲。
不像白日那樣瑯瑯悅耳,此時僅僅只是夢中的低語,但在張大奶奶的耳中,卻宛如天籟之音。
因為床帳邊那個黑影,消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