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老婆子?呵......無妨,老婆子現(xiàn)在就想聽聽你干的好事,說說唄,當(dāng)給老人家解解悶也好。”
李二妹臉上一陣扭曲,又驚又慌,她不想開口,怕說出來的話又對她不利。
但是,真話符可不會讓她得逞。
很快,李二妹就嘚啵嘚啵地把她這段時間做的事全盤托出。
說到激動處,還啐罵了幾聲朱家人,怪他們弄假婚禮忽悠她。
而朱家男人早就聽麻了,原來,根本沒有什么治百病的骨頭,他們被耍了......
不但被一個村姑耍了,現(xiàn)在事情被官府的人知道,還不知道會落個什么下場。
這樣的丑事,董家那邊,肯定不會幫他們的。
李二妹嘴上不停,面上早已頹然,她完了......
等她交代了自己的所作所為,周安安才撕去了她身上的真話符。
“又蠢又壞,眼高手低,無人性,無良知,陰毒!”
周安安目光如炬,像是一個宣判者,給李二妹下了定論。
李二妹無力反駁,癱軟在地。
朱老爺抹了抹額頭的冷汗,硬著頭皮辯駁,“縣令夫人,我們也是受害人,都是這個村姑騙了我們啊......”
“哦?這話,你還是留著和李三妹,還有她家人們解釋吧!
說完,眼神就飄到了朱老爺?shù)纳砼,目露慈愛,如同看著一個需要關(guān)愛的孩童。
朱老爺頓時臉色煞白,不再言語。
李三妹確實(shí)傻了,如果不是周安安及時趕到,現(xiàn)在站在朱老爺身后的,就不僅僅只是一魄。
因?yàn)檫^度的驚嚇,導(dǎo)致李三妹一魄離體,人就算清醒了,也會變成癡傻兒。
所幸,魄并沒有走遠(yuǎn),可能是潛意識里對朱家人的怨恨,李三妹的魄并沒有散出去。
周安安指尖凝起一點(diǎn)靈氣,輕輕地點(diǎn)在李三妹的一魄上。呆愣愣的魄,本就沒有多少意識,被靈氣一牽引,就跟著走了。
等到魂魄歸位,李三妹再次陷入了沉睡中。
“夫人,這是......”其中一個衙役看到李三妹又昏迷過去,忍不住問道。
周安安解釋道:“她的魂魄剛歸位,加上年紀(jì)還小,又驚又怒的,還需要睡一覺緩一緩。
你們派兩個人去潭石村通知她的家人過來。
其他人,把這些人都押回去!
“是!”
衙役們聽從指示,把朱家男人和李二妹捉了起來。
至于最后他們會是個什么罪名,怎么處罰,就看律法的了。
“老爺,老爺,不好了,表少爺沒氣了,表少爺死了!”
一個管事打扮的下人匆匆忙忙從院外跑來,他邊跑邊喊,從他慌亂的神色中,不難看出這個消息對朱家是多么沉重的打擊。
朱老爺聞言,眼中些許希冀的光,終究是徹底熄滅了。
這樁離奇的詐騙案,最終以李二妹和朱家二子的入獄結(jié)尾。
李二妹作為散布謠言的主謀,欺瞞朱家,謀害親妹,用心險惡,被判入獄五年。
朱家二子為父承擔(dān)了所有的罪名,且動手的確實(shí)是他們二人,雖未造成實(shí)際傷害,但非法監(jiān)禁良民,欲謀其性命的罪名成立,入獄一年。
看似沒有傷筋動骨,但在這時代,在這極其重視名聲臉面的時代,他們出來后的日子一定不好過。
劉家
今日吳寶珠再次來訪,她和劉媛媛聽完周安安說起當(dāng)天去朱家的經(jīng)過,想到那千鈞一發(fā)之際會發(fā)生的悲劇,兩個小姑娘不免后怕。
吳寶珠皺著小眉頭,不開心地說,“嬸嬸,如果我能早點(diǎn)告訴你就好了,差一點(diǎn),差一點(diǎn),李三妹就死了......”
“傻孩子,你也只是聽了一個音兒,哪就能想到其中竟包含這么多的謀算。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,你已經(jīng)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了!
就算最后,可能沒有救下那個孩子,錯的也不是你。周安安心里想著。
劉媛媛安慰了自己的小姐妹,才繼續(xù)說道:“娘,這李二妹的把戲并不高明啊,怎么就真有人上當(dāng)了呢?”
周安安放下手中的茶杯,笑了笑,說道:“因?yàn)樗接,也因(yàn)榘谅!?br>
私欲,讓無論是潭石村的人還是朱家人寧愿相信謠言是真的,因?yàn)檫@樣現(xiàn)實(shí)中就真的有一座移動的金山,因?yàn)橹挥羞@樣,當(dāng)他們走投無路時,才有李三妹這條退路。
一條輕易就可以拿捏的退路。
人總是想擁有希望的,無論是窮人還是富人,都有自己的夢,自己的路,和自己的家,但貧窮、疾病和死亡,會輕易把他們所擁有的、所渴求的都帶走,如果這時候突然出現(xiàn)一方能輕易解決這些恐懼的良藥,誰還想清醒過來呢?
人通常只會信自己愿意信的。
傲慢,讓朱家人和其他有權(quán)有勢的人,打心眼里就看不上一個村姑,他們從不認(rèn)為憑一個村姑就敢在他們面前耍小心思。長期居高臨下的凝視,早就把他們分為三六九等,人與螻蟻,早已涇渭分明。
試問高高在上的人類又怎會去猜測一只螻蟻的想法?
而且最根本的原因,是罪行可以輕易被權(quán)勢和金錢所掩蓋,罪惡可以掩蓋另一個罪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