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現(xiàn)在山老九并非用攝魂鈴為亡魂開道,他催動了攝魂鈴另一個作用,鎮(zhèn)尸。
當(dāng)尸身的大穴封不住時,只能鎮(zhèn)尸。
新娘的尸體聽到鈴響,終于安靜下來,雙眼緊閉,尸身慢慢地下沉。
山老九迅速重新捆尸,把尸體快速地拖上水面。
肺部的灼燒感,讓他伏在船上猛烈地咳嗽。
這時,清脆又急促的鈴聲在他的耳邊響起。
山老九猛地看向腰間的銅鈴,是它在響!
他警惕地看了一眼放倒在船上 的尸體,又看了看四周。
隱隱的,在河面上,有一團氣,快速地往岸上而去,又消失在小樹林間。
“攝魂鈴從來不會無故響起,相傳它出自驅(qū)魔道人之手,有鑒魔的本事。但自到了山家手中,就沒有遇到過所謂的魔!
哎,又是一個有傳家寶的。
周安安默默地在心里感嘆一句。
“那你之后去追蹤了嗎?”
山老九搖搖頭,“趕尸匠的首要,是送亡者回家。我不能丟下尸體不管。”
所以,即使山老九看到疑似魔氣的東西,也不能去追,尸體是趕尸匠對亡者家屬的承諾,他必須守著。
周安安點點頭,“銅山縣......行,那你回去等我,我明日就出發(fā)過去!
“嗯,事主的尸體已經(jīng)送回,在等你這幾天,我也會繼續(xù)追蹤魔氣的位置。如果你到了,就直接到銅山縣的山家找我,你在縣城里隨便一家山家香燭店打聽就知道地址了。”
兩人約好之后,就各自離開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,周安安就和劉良說了這事。劉良自從知道周安安兼顧著驅(qū)魔大任,就有她會東奔西走的心理準(zhǔn)備。
聞言也沒有多糾結(jié),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出遠門了,該怎么做,他和女兒早就練熟了。
周安安帶上劉小河很快就離開了新河縣,往西南方向的銅山縣而去。
等到他們看到銅山縣的城門,已經(jīng)是五日之后。
“叔婆,我們到了。”
周安安撩開了車簾子,望向不遠處的城門,那里還有一支隊伍在排隊進城。
“我們進城,不要耽擱。”
劉小河慢慢趕著馬車,跟在進城隊伍的后頭,檢查了路引之后,就被順利放行。
“叔婆,前面就有一家山家香燭店!眲⑿『泳o緊地勒著韁繩,馬車慢慢地走在銅山縣街道上。
周安安通過車窗也看到了香燭店的招牌,說道:“嗯,你把馬車停一邊,我們進去問問。”
山家香燭店并不單單只是賣香燭,有的家族成員擅長看墳地風(fēng)水,那他經(jīng)營的店就以風(fēng)水定穴為主。有的家族成員主營看相算卦,還有的主營棺材壽衣。不全是開在銅山縣,在其他府城縣城也有經(jīng)營。這也給趕尸一脈,提供了幫助。
周安安他們進來的這家,是賣棺材壽衣紙人的,所以并不像附近的店鋪那樣,客似云來。
看店的掌柜此時正趴在柜臺上打瞌睡,那呼嚕嚕的聲音,就差把死人吵醒了。
劉小河上前一步,敲了敲柜臺。
掌柜應(yīng)該是習(xí)慣了這樣的突襲,馬上就醒了過來?吹矫媲暗目蛻簦ⅠR精神地打起招呼,“客官,是有什么需要嗎?我們是山家人,東西都是貨真價實的!
周安安說道:“我是來找山老九的!
掌柜怔了一下,以為他們是找少東家尋尸的。
“不是你想的那樣,我和他約好了,另外有事找他!
“哦,哦,抱歉抱歉。您先坐,我給你們倒杯茶,遠道而來吧,先解解渴。”掌故是個眼尖的,自然看到門口停著的馬車,還有劉小河臉上的疲態(tài)。
幾杯茶水下肚,周安安也知道了山老九的住址。山家并不在縣城內(nèi),而是在南城門城郊的竹息鎮(zhèn)上。
竹息鎮(zhèn),主街大道的盡頭,就是山家的大宅。
門房早就得到吩咐,聽到是周神婆,就馬上把他們迎進門。
山家的裝潢很古樸大氣,處處透著一股百年家族的韻味,雖然世代是趕尸匠,財力比不上名門望族,但是他們也讀書識字經(jīng)商,不是周安安在后世所聽說的那種住破房子長相丑陋的趕尸人。
迎面而來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,他容貌普通,但眼神很銳利,一身灰色布衣,沒有任何的裝飾,只在腰間掛著一個銅鈴。
他就是山老九。
“周神婆,終于見到你了!
“山先生,久仰!
二人簡單地打了招呼,就進了大廳。
大廳除了墻上的字畫,和高矮桌上兩盆綠植,就沒有多余的擺設(shè),一如山老九給人的第一印象。
等下人上了茶點后,山老九才開口說道:“周神婆,我已經(jīng)在家里為你們準(zhǔn)備了客房,這段時間你們就住在山家,有什么需要的,盡管吩咐!
周安安客氣地道謝,并答應(yīng)下來。
接下來,山老九開門見山地說起了他這幾天的發(fā)現(xiàn),“那天晚上和你約好之后,我又去了那個樹林,起初沒有任何發(fā)現(xiàn)。但我越往山里走,發(fā)現(xiàn)越多死狀奇怪的野物尸體!
山老九說到這里,深吸了一口氣,抿了抿嘴,才接著說:“我看到幾頭黑色的鹿,還看到一頭長著長長獠牙的大蟲,和野狗一般大的兔子。雖然它們當(dāng)時已經(jīng)是尸體,但是還是讓我毛骨悚然。那太奇怪了,它們就好像被什么東西突然改變了,又承受不住那種力量,從而導(dǎo)致身體極度扭曲而死!
“你懷疑是魔氣?”
“是。除了魔,我不知道還能是什么樣的力量能改變它們的形態(tài)。但是那時候,銅鈴并沒有響起。”山老九摸了摸腰上的攝魂鈴,眉頭緊鎖地說道。
“后來呢?”
“我把那些尸體都燒了,繼續(xù)在附近找,但之后就沒再發(fā)現(xiàn)其它的。”
周安安想了想,說道:“魔氣襲擊那些動物,會不會是想找合適的身體寄居?當(dāng)初第一個是寄居在新娘體內(nèi),被你誤打誤撞趕了出來,所以它只能找新的身體,可惜那些動物并不能承受它的力量!
山老九點點頭,“有可能。 不過,那晚上,它不可能寄居在新娘體內(nèi),如果是,一具入了魔的尸體,必將掀起風(fēng)浪,當(dāng)晚我極有可能就命喪當(dāng)場。我猜測,那東西只是影響了尸體的怨氣,但是它并不適合以人的身體寄居,所以才會禍害那些動物!
周安安想了一下,還真是。那這么說,這次的魔氣,是以動物為目標(biāo)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