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親還告訴他陳家一直以來的秘密。
陳家的太爺爺年輕時,在機緣巧合下,遇到了先生,并得到了一塊寶肉。那肉能治百病,還能延年益壽,陳老太爺親眼見過一次先生用一小塊肉,救活了一個將死之人,于是從此對先生深信不疑。
但是這寶肉太小了,巴掌大,根本用不了多少,所以只能飼養(yǎng)。先生還說,等寶肉飼養(yǎng)到一定火候,還能活死人肉白骨。死去多年的人,只要挖下一塊心臟大小的寶肉,再裝到骨架的心臟處,身體就能長出新的血肉,還能起死回生,像原來那樣生活。
陳東平當時聽到這里,不由睜大了眼睛,這不就是永生嗎?帝王都找不到的法子,原來他們陳家一直擁有。
但是這么好的東西,先生為何要和他們陳家共有?如果是他,肯定藏起來。
陳東平的父親解釋說,先生法術高超,根本看不上這塊寶肉。而且從老太爺那一輩開始,先生就一直不老不死,幫陳家人也是因為曾經(jīng)得了陳家先祖的助力,他要還了陳家這個因果。
陳家先祖當初向先生提了要求,只要用寶肉復活陳家子弟,讓陳家世代顯赫,這個因果就算還了。
先生答應了。
而且陳家在官場跌了大跟頭,再難重回權利的巔峰。家中子弟后繼無力,只能把賭注押在這塊寶肉上。
但是寶肉極難飼養(yǎng),需要時間和人力。陳家一代傳一代,到了陳東平父親這里,寶肉還是沒有到火候。于是這任務交到了陳東平的手上。
他在等,等用寶肉復活了陳家先輩,他們再用一小塊寶肉做成藥,只要治好皇孫貴族,陳家必然青云直上。
然后再一代一代地繼續(xù)飼養(yǎng)寶肉,生生不息,他們陳家何愁斷了傳承,他們甚至能比皇朝還穩(wěn)固。
每每想到以后的日子,陳東平內心就一片火熱。
所以,陳東平捐贈慈幼院,幫助孤寡窮人,為自己積累好名聲的同時,也在這里面挑選養(yǎng)分。反正他幫了他們,他們無以為報,為他賣命也是應該的。
但是,十年前一場對賭,讓陳東平失去了所有的家產(chǎn)。
他恨得不行,還發(fā)誓,等寶肉出世,等他青云直上,勢必要殺了那廝全家。
而生活還要繼續(xù)下去,寶肉的飼養(yǎng)一刻都不能斷。沒有了身份金錢,他們在永寧鎮(zhèn)不能像以前那樣為所欲為了。他們決定離開這里,外面人那么多,死一個兩個不會有人發(fā)現(xiàn)的。于是先生用術法隱藏寶肉的蹤跡,他們就帶著寶肉離開了永寧鎮(zhèn)。
在外面的日子并不好過,他們四處漂泊,經(jīng)常隱藏在小村莊內。
先生在暗處,他在明處。
又要找養(yǎng)分,還要養(yǎng)活自己,很快陳東平就受不了這樣事事親力親為的生活。
直到遇到了李二妹,那是個勤快老實的女人,雖然沒有錢,但是她能干活,娶了她,陳東平不用再自己洗衣做飯,甚至連上山砍柴都不用他干了。而且更重要的是,他需要有一個后代,如果寶肉在他這代還不行,那么他只能指望兒子了。
幸運的是,李二妹不但能干活,還會掙錢。她廚藝不錯,白天去當廚娘,晚上回來繡手帕,有時還會接漿洗的活兒。掙的錢都落入了陳東平的口袋里。
李二妹很傻,只會往死里干活,而陳東平只需要在家中看書讀書,假裝自己將要參加科舉,就能讓李二妹死心塌地地養(yǎng)著他。
娶妻生子,明里是趕考的書生,暗里是四處獵取人命的惡魔。
陳東平一點都不覺得這樣的日子難過,相反,刺激極了。
直到,半年前,先生說寶肉已經(jīng)快成了,需要盡快回到祖籍,這樣才能第一時間復活陳家人。
陳東平大喜,緊趕慢趕地回了永寧鎮(zhèn),同時,心里也對李二妹母子起了殺心。
他還年輕,他即將飛黃騰達了,他怎么可以有一個村姑妻子呢?
他的兒子必須是從高貴的女子的肚子里出來,是貴公子,而不是像現(xiàn)在這樣,一個徹頭徹尾的小泥腿子!
所以,陳東平和先生商量之后,決定除了他們母子。
這對先生來說很簡單,只要用術法把他們迷惑上山,再把他們的死按在土匪的頭上就行了。
得償所愿后,李二妹的冤魂還來擾了他幾次,他請教了先生之后,就把李二妹的棺材挖了出來,把她的尸塊扔到不同的地方。尸首不全,陰魂很難在陽間待下去。
只是沒想到,李二妹竟然還有故人找上門來,這才讓他志在必得的心,有了些許波瀾。
陳東平和先生走進祠堂,他上前點燃了祠堂里的蠟燭。
“你在這守著,我先下去看看!
“好!
陳東平看著先生掀開了磚塊,之后下了地道。
他百無聊賴地看著面前陳家列祖列宗的牌位,心里想著到時要復活哪位先人好呢。
是帶著陳家發(fā)家的陳老太爺?還是那個風流成性的父親呢?
這種能操控別人生死的感覺,太美妙了。祖宗又如何,還不是只能在這里任由他挑挑揀揀,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間,呵呵呵......
“大半夜看著自己祖宗的牌位,陰陰笑干嘛啊......”
突然,一道聲音在耳邊悠悠地響起,陳東平的心卻宛如被晴天霹靂炸響。
“誰!”
他猛地一回頭,就看到祠堂門口站著一個身影。
蠟燭的光線照在她笑吟吟的臉上,宛如夜里來索命的惡鬼。
是她!白天那個劉夫人!
“陳先生大半夜在祠堂干什么啊?”周安安慢慢地走進祠堂。
陳東平深吸一口氣,故作鎮(zhèn)定地說:“這是我家,我去哪里需要問你嗎?但是劉夫人一個官家女眷,為何半夜出現(xiàn)在我家?”
“咦?那是什么?陳家祠堂還開口子了,也不怕不吉利了!敝馨舶策呎f邊靠近地道口。
陳東平站在她身后,暗自咬牙,既然想知道,那就自己下去看看吧。
他心下一橫,抬手就往周安安的背上一推。
推!
推?
這女人怎么推不動?!
周安安笑瞇瞇地回頭,說出的話卻如同索命的閻王,“嘻嘻,就這點力氣啊,之前是怎么殺人越貨的啊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