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臻怎會這么蠢?
當(dāng)上禮部侍郎是因為他父親么?
當(dāng)然,秦臻不會這么笨,能在宦海沉浮的人,沒有幾分心思不成。
只是因為阿六每日在他睡后,都偷偷往他焚的香里添加一些料,這才導(dǎo)致他心浮氣躁。
因為秦?zé)ǖ乃,他心里有心結(jié),那心結(jié)積壓太久,終成心魔。
所以只是往他的香里,添加了一些黃大夫配制的藥,便能影響他的從容與理性。
加上赤霄刺殺四皇子的事,他由于長期處于父親的高壓之下,生怕?lián)镓?zé),這才急不可耐地推白明微出去承擔(dān)一切。
當(dāng)然,這也是白明微計劃中的重要一環(huán)。
秦臻的反應(yīng),都在她的預(yù)料之內(nèi),并且都是她需要的。
在秦臻震驚的目光中,白明微輕喟一聲:“秦大人,我和親北燕后,兵權(quán)會自動從我身上卸下!
“只需等成親之日來臨,你便能如愿以償,但為什么你等不了?為了這枚虎符,你竟然不惜刺殺四皇子來誣陷我。”
說話間,白明微拍拍他的肩膀:“來人,送秦大人回房,在事情沒有調(diào)查清楚前,秦大人不得隨意進出!
秦臻目眥欲裂:“白明微!你好大的膽子,你想要圈禁本官么?”
白明微拔高聲音:“我在保護你!你還不明白嗎?!”
頓了頓,白明微聲音復(fù)歸平靜:
“雖然我只從你口中得知四皇子遇刺的消息,尚且不清楚事情的經(jīng)過,但是四皇子遇刺,必定有著不可估量的后果!
“北燕人睚眥必報,事情是出在大人去迎接四皇子的路上,焉知北燕人不會報復(fù)大人?”
“入城刺殺這種事,北燕人做過,我二嫂的傷就是這樣來的!他們能潛入蓮城傷我二嫂,也能潛入羌城傷大人!”
秦臻怒不可遏,眼底的怒濤仿佛要把白明微淹沒:“白明微,你搞清楚!刺殺四皇子的人是你,不是本官!”
面對他的憤怒,白明微顯得十分冷靜:“是非黑白到時候自有陛下定論,但現(xiàn)在我必須保護大人,保護極有可能因這件事遭難的羌城!”
說完,白明微轉(zhuǎn)身:“加強府中戒備,務(wù)必保護好這府里的每一個人。”
于是,秦臻被帶了下去。
他暴跳如雷,但也無可奈何。
衛(wèi)驍一人就拿下他重金豢養(yǎng)的數(shù)十名暗衛(wèi),只是這份武力,他便沒有叫囂的理由。
他只能逼迫自己冷靜,以靜待時機,找到破局的辦法。
臨走前,他惡狠狠地瞪了白明微一眼,那雙目中的憤恨與不甘,是那樣的清晰。
然而白明微并不在意手下敗將的心思活動,準備回房換一身衣裳,而后前往北城墻主持大局。
后院,吵吵嚷嚷。
白明微加快腳步上前查看,遠遠就聽到劉堯的怒斥聲:“誰敢!本王誅滅他的九族!”
原來是秦臻的人,在前院等待白明微的時候,他也派人前來控制這些婦孺。
結(jié)果被趕回來的劉堯撞上了,不等俞皎和白琇瑩出手,他立即把小傳義護在身后,拿出他鳳子龍孫的尊貴身份,喝退了秦豐業(yè)的人。
秦家是元貞帝的狗腿子,狗腿子的狗腿,自然也畏懼皇權(quán),哪怕劉堯無權(quán)無勢,只是一個皇子的身份,便嚇住了他們。
白明微與劉堯身后的小傳義對視一眼,給了傳義一個寬心的眼神,隨后淡聲吩咐:“都拿下,全部都羈押起來!
說完,白明微走回房間,身后傳來劉堯趾高氣昂的聲音。
憋屈了這些日子,他幾乎忘記自己的身份,此時威風(fēng)一把,當(dāng)真暢快。
換上戎裝,白明微策馬前往北城門。
與此同時,江辭與俞皎也離開了居所,前往后面幾座城通風(fēng)報信并協(xié)調(diào)幾座城的將士進入戰(zhàn)備狀態(tài)。
……
城墻上,白明微問守城將士:“可知是怎么回事?”
今日帶隊的人是周毅,聞言他告訴白明微:“白姑娘……不,郡主,適才秦大人忽然慌慌張張回城,并下令吹響號角,集結(jié)隊伍準備抗敵。”
“我等不見敵軍心有疑惑,但大人只說北燕四皇子遇刺了,隨后便走了,屬下只好下令眾將士嚴陣以待,并通知在校練場的將士!
白明微頷首:“做得很好,判斷正確,也應(yīng)付及時!
周毅拱手:“郡主,可是要起戰(zhàn)事了?”
白明微望向北方,數(shù)十里外的地方,便是北燕的邊城——月城。
她并未回首,只是道:“目前尚不清楚,且看北燕那邊的反應(yīng)!
周毅小心翼翼地問:“郡主,可是秦大人惹禍了?他不是去接北燕四皇子了么?怎么就發(fā)生了這樣的事?”
白明微聲音平靜,并沒有任何對秦臻不滿的意思:“尚且還需查證,傳令下去,此事未調(diào)查清楚前,任何人不得議論,若動搖軍心,從重處罰。”
周毅擲地有聲地應(yīng)下:“是!”
“那是什么?”
眾人順著周毅所指的方向看去,只見道路上有一個小黑點迅速向羌城移動。
眼力極好的小杜大聲喊:“是一個人騎馬奔馳而來,他穿著秦大人護衛(wèi)的衣裳。”
衛(wèi)驍當(dāng)即下令:“弓箭手準備!”
一陣整齊有序的聲音響起,數(shù)千人將弓箭搭在城墻之上,拉緊弓弦,準備隨時將手中的箭射出。
這一刻,城墻上的將士們心情緊張,心弦如同那弓弦一樣,緊緊繃著。
直至馬上之人來到城下,虛弱地喊了一聲:“我是欽差護衛(wèi),請開城門!
衛(wèi)驍看向白明微:“讓我先去會會他!
白明微搖頭:“不必,他只身一人,掀不起風(fēng)浪!
說完,她當(dāng)即下令開城門。
“轟然”一聲,沉重的門被緩緩拉開。
受傷的護衛(wèi)策馬進來,厚重的大門再次闔上。
就在他剛剛踏進城門的那一刻,渾身浴血的他從馬上跌下,守城的將士連忙去扶他,卻摸到了一截觸手滑/膩的東西。
那人嚇了一跳:“快請軍醫(yī),他腸子流出來了。”
當(dāng)即有人前去請軍醫(yī)。
可是他卻搖頭示意:“不用了,沒的救!
守城的幾名將士連聲問:“怎么回事,發(fā)生了什么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