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靈村村中的位置,有一四合院模樣的祠堂。
祠堂中陳設(shè)簡單,卻干凈整潔,明顯有人時常打掃。
王扶與令狐思思施展遁術(shù),毫無阻礙地進入祠堂之中,正廳內(nèi),一入眼便是足有數(shù)百之多的木質(zhì)牌位,分別成列在從低到高的臺階上。
前端一個碩大的香爐擺在正中間,爐內(nèi)插滿了檀香,青煙寥寥,似永未斷絕。
王扶抬頭看去,那些牌位上,一個接一個的名字篆刻在上面,而最高之處,一個比其他都要大上一圈的牌位上面,正寫著“紀家始祖紀四之靈位”,幾個大字。
“紀四……”王扶嘆了口氣,他知道,結(jié)合儲物袋中,那封信件的異樣來看,此地就是四靈子前輩的祖地了。
他只是沒想到,曾經(jīng)輝煌絕倫的紀氏家族,如今竟然只剩寥寥二三十人,雖說有一個修仙者,可也不過煉氣二重的樣子,還壽元將盡,一副即將隕落的模樣。
“公子,這里莫不就是你要尋的紀家?”令狐思思看著那一個個牌位,此刻也收起了笑容,有些狐疑。
“不錯,此地就是一千多年前巨闕門四靈子前輩的祖地,可惜,時過境遷,落寞至此!蓖醴鑫⑽㈩h首。
令狐思思聽聞此話,俏臉頓時震驚。
而王扶,言罷之后,卻是一揮手,那封冒著瑩瑩微光的信件就從儲物袋中飛了出來,懸浮在面前,他看著信件,又看了看“紀四”的牌位,頗為鄭重地拱手開口:
“四靈子前輩,得你傳承,如今我也算完成了囑托,替你看望了紀氏之人。”
“紀家如今余下二十六口人,當(dāng)代家主乃是煉氣二重之境,不過壽元將近,至于其他人無一踏入修行。倒是有一名為紀寧的孩子,身具三靈根,不過恕晚輩不能領(lǐng)其進入修仙界!
青河真君在世,王扶可不確定這位真君大人如何看待巨闕門的后人,畢竟對方連他會來四靈村都算到了。
若是一個處理不好,那位青河真君仍對巨闕門報有仇恨,別說紀家,就是他也得身死道消。
想到這里,王扶有些歉意地再次躬身行禮。
并從一旁取來三支香,點燃后,插在了香爐之中。
青煙徐徐,掠過半空的信件,似當(dāng)真將這跨越千多年的囑托,帶進了歲月之中。
做完這些,王扶看了一側(cè)偏室緊閉的房門后,便準備離去。
不過就在這時,那偏室的房門卻突然“吱呀”一聲,打開了。
一個頭發(fā)花白,杵著拐杖的佝僂老者,連滾帶爬般走了出來。
并急聲高呼:
“前輩,前輩留步!”
佝僂老者來到王扶丈許開外的位置,“撲通”一聲跪伏在地。
“你還肯出來,看來也不算無可救藥!蓖醴隹粗巳耍湫σ宦。
以他的神識自然早已發(fā)現(xiàn)了對方,此人也正是他口中那個擁有煉氣二重的紀家之人,也是紀山的祖父。
他與令狐思思出現(xiàn)在祠堂中后,并未隱匿身形,交談?wù)f話也沒避諱什么,就是想看看這人作何反應(yīng),若是對方出現(xiàn),他倒也不會吝嗇幾顆丹藥,哪曾想此人躲在門后,竟然都不敢出來。
佝僂老者感到王扶不悅,身形微微一顫,緊接著急忙開口:
“前輩見諒,小老兒非是不敢現(xiàn)身,只是在求證前輩所持信件的真假!
“小老兒祖上有口口相傳的祖訓(xùn),若是有朝一日有人持著能引起祖物轟鳴的信件而來,便奉為恩人,并將祖物交予來人。”
“這就是我紀家傳承了千多年的祖物!
一口氣說完,佝僂老者連忙從懷里取出一個古樸的錦盒,打開之后,一塊與信件同樣冒著獨特瑩瑩微光的布帛露了出來。
老者趕緊雙手捧著布帛,呈給王扶。
王扶看著此布帛,眼神有些古怪,他終于知曉四靈子留下的信件為何露出異樣了,正是因為這塊布帛。
二者明顯被設(shè)下了極為高深隱秘的禁制,唯有相距一定距離才會產(chǎn)生共鳴,并冒出微光。
“既如此,便起來吧!”王扶手掌虛托,一抹靈力將老者扶了起來,同時那布帛也似長了翅膀般飛入王扶掌中。
下一刻,布帛與信件竟然當(dāng)著三人的面,詭異地相互融合在了一起,化作一顆散發(fā)著淡淡微光的明黃光球。
“這是……”
王扶剛露出疑惑之色,光球便瞬間沒入地底,緊接著,好似激活了某種禁制,整個祠堂的地面便出現(xiàn)了一道道宛若蜘蛛網(wǎng)一般的流光。
最終匯聚到祠堂天井中間,化作一方冒著明黃光芒的陣法。
在地面,緩緩旋轉(zhuǎn)著。
“傳送陣?”王扶神色驚疑不定,若是以往他還分辨不出此陣妙用,但四靈子所留玉簡中的傳承,分明記載著此陣作用。
不過這道傳送陣規(guī)模較小,傳送距離有限,并不似那些超大型傳送陣需要“傳送令”或者“傳送符”才能確保安全的限制。
“前輩,請入傳送陣,我紀家口口相傳的祖訓(xùn)中有言,這傳送陣正是給帶著信件而來的恩人準備!必䞍E老者看著那傳送陣,似想起了什么,連忙神色恭敬地躬身開口。
“哦?不知此傳送陣通往何處?”王扶微微顰眉道。
“恩人見諒,小老兒不知,這是祖上傳下來的祖訓(xùn),小老兒也只是傳達復(fù)述罷了。”佝僂老者搖了搖頭,恭敬回道。
王扶眉頭一皺。
“公子,怎么辦?要不要進去,指不定那位前輩留下了什么機緣在內(nèi)!绷詈妓继蛄颂蜃齑,忍不住問道。
“既然是四靈子前輩布下的禁制,想來無礙,那便走一遭吧。”思量片刻后,還是決定闖一闖,畢竟按照那玉簡中記載,四靈子的為人極為正道,不至于過了一千多年還算計后輩。
不過為了以防萬一,王扶仍是彈出一道靈光,沒入一旁的佝僂老者內(nèi)心,老者當(dāng)即便倒在地上。有此昏睡術(shù),此人少說也得昏睡個數(shù)日時間,也不至于做什么惡。
旋即,王扶隱晦地摸了摸纏繞在手指上的萬魂幡,并悄無聲息地將丹田中的青扶劍從指尖逼出,化作一縷青絲纏繞在另一只手的食指之上。
這才和令狐思思走入了傳送陣內(nèi)。
一陣光華閃過,兩人當(dāng)即就消失在了祠堂之中。
一處黑暗的空間之中,篆刻著特殊符紋的地面,驟然亮起一陣明黃的光芒,緊跟著,一道道流光匯聚,轉(zhuǎn)而朝著四面八方蔓延而去,頓時此處空間便出現(xiàn)了一團團明亮的光芒。
當(dāng)王扶兩人出現(xiàn)之時,這片空間已然亮如白晝。
王扶的神識第一時間散布出去,瞬間便探明此處空間,旋即他眉頭微顰地開口:
“此處,似乎是在地底!”
此地乃是一處方圓十?dāng)?shù)丈大小的石室空間,除了王扶兩人腳下一丈大小篆刻著禁制符紋的地方之外,其他地方隨處可見大大小小的碎石,至于石室穹頂,更是沒有半點平整。
一副倉促建造的模樣。
不過石室墻壁上遍布著隔絕神識的禁制,饒是王扶媲美元嬰境的神識,也只能被反彈回來。
除此之外,石室中唯一物,突兀顯眼。
這是一方三丈大小的古樸石碑,石碑上密密麻麻遍布著特殊的符號,似文字,又似圖案。
就在王扶的神識剛剛觸碰到此石碑之時,一陣光華涌現(xiàn),一道若隱若無的虛幻身影緩緩從石碑上顯現(xiàn)出來。
并傳來一道好似歷經(jīng)滄桑的聲音:
“有緣人,老夫等待許久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