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之玄眼神一沉,隨后輕輕一笑。
倒也無所謂了。
如果這窺天鏡真能看出他的來歷。
那白楚凌和白糜也就沒有活下去的必要。
白楚凌體內(nèi)的氣息源源不斷的注入窺天鏡之中。
“窺天鏡,幫我看看顧之玄的族群品階,去!”
白楚凌輕輕一招手,竟從掌心里飄出一縷氣息,沒入窺天鏡內(nèi)。
顧之玄有些訝異,這一縷氣息正是歸他所有。
“先前交手的時候偷偷被他留下的?”
念及此處,顧之玄看向白楚凌的眼神產(chǎn)生了些許變化。
這位,或許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笨。
“你還懂得留下他的氣息,倒也不傻!
白糜笑道。
白楚凌瞥了他一眼,淡淡道:
“我是覺得他沒什么問題,但我的確不是傻子。
既然在青山府里發(fā)現(xiàn)了一位金剛境,自然要先留下一縷氣息,日后若是有什么變故,也好尋他!
說話間,窺天鏡里逐漸有異象升騰。
白糜當即湊上前來,認真觀望。
白楚凌的眼神也變得專注起來。
顧之玄同樣也靠近窺天鏡,看向里面的景象。
窺天鏡里,似乎有各色的氣息在涌動。
金的,紫的,紅的,黃的,足足十幾種。
這些氣息時而交織,時而分離。
大概過了盞茶工夫,才有一縷淡淡的紫韻浮現(xiàn)上來。
白楚凌和白糜看見這一幕,均變得目瞪口呆,眼中滿是難以置信。
顧之玄眼睛微微瞇起,體內(nèi)的氣息開始緩緩流淌。
現(xiàn)在有心算無心,他突然暴起,要弄死,或者重創(chuàng)這兩位其中一位,并非難事。
接下來他只要利用虛神法相的優(yōu)勢,與之纏斗,把他們弄死在東洲也不難。
“這怎么可能。克浅纷迦海?”
白楚凌倒吸一口涼氣,眼睛越瞪越大。
超品?
顧之玄體內(nèi)的氣息逐漸平復,有些驚疑不定。
“怎么會是超品……”
白糜喃喃自語:“那他對待我們的態(tài)度,為何那般良好,我曾經(jīng)見過超品族群出身的金剛境。
他看我的眼神,仿佛在看豬狗。
難怪,難怪我那么討厭他的氣息,原來他與我曾經(jīng)見過的那位是相同出身……”
“我明白了!”
白楚凌驚喜萬分:
“顧兄連奴界這些七品都算不上的家伙,亦會結(jié)交。
還會替他們出面求情。
何況是我們?我們可是一品族群!
顧兄是個心懷慈悲的人,不驕不躁,也不倨傲。
所以他對待我們的態(tài)度,一直都很平易近人!”
“的確是這個道理,他與我見過的那位超品,截然不同……”
白糜喃喃點頭。
“我施展窺天鏡的事,千萬不能被顧兄知曉!”
白楚凌臉色變得凝重,死死盯著白糜:
“我本來就相信他,是你非要我用窺天鏡來看一看顧兄的出身。
如果被顧兄知曉,那他必然會生氣!
“放心,我不會說的!
白糜道:“你大可以相信我,不過我們現(xiàn)在好像把顧兄丟到了一邊,是不是先去見見他?”
“……”
白楚凌稍加思索,便微微搖頭:
“如此過去,與我們之前的態(tài)度有些出入,我們還是得裝作不知道顧兄是來自超品族群。
這樣吧,過兩日,過兩日我們再去喊來顧兄,一起商量靈仙教的事。
這件事,或可以成為增進我們感情的契機。”
“也好!
白糜輕輕頷首。
殊不知,他們口中的顧兄此刻正一臉沉思的站在窺天鏡面前。
對于他自己忽然成為超品族群,感到莫名不解。
“我如果是超品,那顧之神也是超品?那顧家豈不也是……”
顧之玄輕輕搖頭,暫且壓下這個猜測。
除非等他下次拿到顧之神的氣息,再用白楚凌的窺天鏡試一試,才知曉結(jié)果。
在此之前,顧家全體超品族群出身的概率還是很低。
“如果不是顧家那邊的原因,那就是我本身自己的原因?”
這時,顧之玄的沉思被白楚凌開口打斷。
“聽說超品族群,元神天生就雄渾,只要體內(nèi)蘊養(yǎng)出異髓,就能擁有元神之力……”
白楚凌臉上露出向往之色:
“他們修起武道,簡直是如魚得水,便是金剛九階對他們而言,也不是什么難關(guān)。
其中佼佼者,在百歲之前突破到金剛九階的下一個境界都不在少數(shù)!
此言一出,顧之玄的神色愈發(fā)怪異。
他現(xiàn)在可以確定,不是窺天鏡出現(xiàn)問題,的的確確是他本身,就是超品族群出身。
不然怎么解釋他的元神,正如白楚凌所說那般,就是在蘊養(yǎng)出異髓之后出現(xiàn)的?
他忽然間開始懷疑顧之神先前與他的那番對話里,是不是摻了幾分假?
他的身世,真如對方所言那般?
“你也不用羨慕超品族群了,那是人家血脈里自帶的天賦,羨慕不來的。”
白糜輕輕嘆了口氣:
“曾經(jīng)歷史上,也有超品族群的女子與一品族群的男子成婚的例子。
但他們生下的子嗣,無一例外皆為一品。
反之也是亦然。
超品,就只有兩位都是超品才能生的出來。
我們這輩子,都不會有機會。
倒不如想想如何能與顧兄結(jié)交,這對我們在白家的地位,將有極大的提升!”
“行,過兩日我來喊你,咱們一起去見見顧兄,套套近乎!
“好!
……
……
顧之玄已經(jīng)回到洞府,正當他還在思索關(guān)于超品族群的問題時,洞府外卻忽然響起白楚凌的聲音。
“顧兄可在?關(guān)于靈仙教,我有事想請顧兄幫個忙!
“不是說兩日后再來尋我?”
顧之玄怔了怔,隨即笑著搖搖頭。
他起身打開洞府大門,便看見白楚凌很努力的遮掩自己的情緒,讓自己的神態(tài)看起來顯得比較自然。
“顧兄,我……”
白楚凌笑著走上前。
這時忽然有一道流光飛馳而至。
正是白糜。
白楚凌看見白糜后,面色不由得一沉。
白糜一看見白楚凌,眼中也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。
但雙方都很克制,顯得非常自然的打了一聲招呼,然后齊齊朝顧之玄這邊走來。
顧之玄已經(jīng)知曉他們的來意,看著他們眼下惺惺作態(tài)的模樣,倒是覺得有些好笑。
“兩位進來坐吧!
顧之玄邀請二人進了洞府。
半個時辰后。
顧之玄輕輕點頭:
“兩位既然希望我出面打探靈仙教的真實目的,我倒是可以幫這個小忙。”
“不過……”
白楚凌和白糜心中先是一喜,爾后連忙道:
“不過什么?顧兄有什么顧慮盡管說。”
“二位也該知曉,我在此間住了一些年頭,覺得奴界之人,多少有些可憐。
若是二位愿意給我一分薄面。
屆時動作輕一些,莫要傷及太多無辜便好!
顧之玄道。
白楚凌和白糜不驚反喜。
這句話,再一次坐實了白楚凌的猜測。
眼前這位的確是心懷慈悲之人。
這種人,即便是出身超品族群,更不會看不起他們這些一品族群出身!
有搞頭!
二人互相對視一眼,隨后又想起對方偷偷前來的事情,便冷漠的挪開目光。
但在面對顧之玄的時候,臉上的笑容依舊頗為熱情。
“顧兄所言極是,奴界之人的的確確有些可憐,我們這次的動作盡量輕一些,莫要滋擾到太多無辜!
白楚凌拍著胸脯:
“若是白糜出手太重,我會盯著他!
白糜嘆了口氣:“我何嘗不是可憐這些無辜?自不會出手太重,你倒是盯著你自己才是!
頓了頓,不等白楚凌開口,白糜搶先道:
“顧兄,那靈仙教的事就由你來負責打探,我讓太清真君他們配合你。
我就跟白楚凌一起去見見那三位狗奴才。
看看他們與靈仙教有沒有勾結(jié)!
“也可,不知二位何時出發(fā)?”
顧之玄道。
“白糜,不如你自己去問問那三個狗奴才好了,我陪著顧兄查探靈仙教。”
白楚凌道。
白糜怔了怔,當即搖搖頭:
“我一個人可不行,你得跟我一同前往,互相有個照應!
他傳音:“若你打算一個人留下來,窺天鏡的事,我就瞞不住了。”
白楚凌傳音:“算你狠!
他沖顧之玄笑道:“白糜膽子小,那我就跟他一起跑上一趟好了!
“二位路上小心一些,若有拿捏不定的事,不妨回來跟我商量一聲!
顧之玄笑道。
“那肯定的!”
二人立馬點點頭。
翌日。
白楚凌和白糜兄弟便踏上征程,離開了玄清宗。
他們一走,顧之玄心中自然也是微微松了口氣。
不過這兩位的手下,基本都留在了玄清宗。
比如天一,天二,天三。
還有白糜留下的幾位靈胎期,看起來像是貼身的丫鬟。
那兩位走之前,已經(jīng)跟這些手下知會過,一切都得聽顧之玄的吩咐,讓他們死,他們就得死。
所以他們看向顧之玄的眼神,多少都帶著一絲驚懼,和一絲不解。
“太清,那兩位如今要離開東洲一趟,等他們回來,怕是要著手清理靈仙教了。
你們靈仙教到底打算做什么,還不愿意跟我說一聲么?”
顧之玄負手而立,遙望云海。
太清真君低垂著腦袋站在他身后,聞言只是輕聲道:
“這件事,你還是不能參與!
顧之玄心中有些詫異:
“現(xiàn)在我管著他們留下的全部修士,你們?nèi)羰歉抑獣宦,看在顧之神的面子上,我未必不能配合?br>到底有什么事,非要瞞著我?
不如你告訴我顧之神在何處,我親自問他便是了!
太清真君依舊沉默不語。
顧之玄心中愈發(fā)覺得此事有些奇怪。
甚至隱約間,他好像產(chǎn)生了一絲錯覺。
只感覺靈仙教這里,似乎才是勝券在握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