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玉樓的話并沒有讓姬長生感到意外，因為小哥的身份和過去實在是太神秘了。
姬長生即便讀過原著，小哥在他的眼里依舊是一個充滿了謎團的人。
小哥過去無論干過什么，在他看來都不足為奇。
讓他感興趣的是，陳玉樓是如何確定兇手就是小哥的。
“只是憑氣味，您就這么肯定嗎？”
陳玉樓篤定的點頭道。
“是的，每個人身上的體味都不一樣，就跟指紋一樣，是無法改變的特征，只有嗅覺敏銳的人才能辨別出來。”
陳玉樓出生于倒斗世家，從小就接受各種訓練，五感比普通人要敏銳的多，在深山大墓中，這是能救命的本事。
后來他眼盲之后，聽力和嗅覺更上一層樓，所以才能嗅到小哥身上的體味。
“我雖然老了，但并沒有糊涂，當年挖去我眼睛的那個人，他身上的體味，我一輩子都忘不掉！”
姬長生知道，陳玉樓雖然愛吹牛，但此事非同尋常，他沒有理由，也不敢隨便說謊。
如此一來，基本可以斷定，小哥不但去過獻王墓，還去過兩次！
第一次是兩百多年前，第二次是七十多年前。
小哥去獻王墓的目的，多半是為了雮塵珠，至于他為什么沒有得手，這個已經(jīng)不重要了。
姬長生好奇的是，小哥為什么要對陳玉樓下手。
“老爺子，你得罪過張家嗎？”
陳玉樓苦笑著搖頭道。
“張家是個神秘的家族，很少和外人打交道，我就算想得罪他們，也沒有機會。”
“在被挖去眼睛之前，我根本沒見過張家的人，和他們也沒有利益沖突。”
姬長生低頭沉吟了一下，那小哥的目的，很有可能是為了阻止陳玉樓進入獻王墓！
手法雖然狠辣了一點，但盜墓賊之間的爭斗就是如此殘酷，非死即殘！
他輕輕嘆了口氣，說道。
“老爺子，您是想找小哥報仇嗎？我勸您還是算了吧�！�
如果陳玉樓真去找小哥報仇，下場一定會很慘。
陳玉樓趕緊擺手道。
“不，老夫絕無此意，姬先生不要誤會。”
姬長生微微點頭。
“老爺子果然是識時務的人，這樣最好�！�
在他看來，陳玉樓是個聰明絕頂?shù)娜耍蛟S知道自己無力報仇，才會主動放棄。
陳玉樓卻笑了笑，一臉輕松的說道。
“老夫這對招子是毀在他手里的，一開始當然恨得牙癢癢，但無奈實力不濟，只能忍下這口惡氣�！�
“可后來我改變了想法，不但不恨他，還要多謝他呢�！�
姬長生不禁有些好奇，陳玉樓因為此事丟掉了卸嶺魁首的寶座，再也無法下墓，最后淪落街頭，靠算命騙人糊口，晚景凄涼。
說不恨只怕是假話。
陳玉樓似乎猜到他的心思，繼續(xù)說道。
“老夫說的是真心話，七十多年前，我被他毀去一雙招子后，只能改名換姓，隱退江湖。”
“沒過幾年，江山鼎革，華夏大地迎來了新時代，我們這些倒斗的江湖中人沒了容身之所，抓的抓，殺的殺，沒幾個落得好下場�！�
“老夫幸虧眼盲，成了算命先生，這才躲過一劫，否則也要吃槍子。”
“老夫能活到今天，全都是拜他所賜，我豈能記恨他？”
姬長生這才莞爾一笑，點頭道。
“老爺子不記前仇，有此等胸懷，那就再好不過�！�
陳玉這輩子也算是活得夠本了，半只腳都跨進棺材的人，還談什么報仇雪恨。
他壓低了聲音，又道。
“老夫今天跟您說這件事，不是為了報仇，只是想提醒一下您�！�
“這位小哥不一般，需要多加提放�！�
姬長生點頭道。
“勞您費心了，我自有分寸�！�
“還有別的事情嗎？”
陳玉樓呵呵一笑，說道。
“還有一件事，姬先生聽了，別怪我老夫多事�！�
“我替您攬了一個活，不知您是否有興趣�！�
姬長生啞然失笑，這陳瞎子自己不能下墓了，對倒斗還是很熱心，居然幫他拉起了業(yè)務。
“說來聽聽吧�！�
在他眼里，陳玉樓估計是遇到了自己搞不定的生意，想拉他下水一起賺錢，就當個樂子聽聽也行。
陳玉樓神秘兮兮的說道。
“前日里，老夫在陶然亭擺攤，有一個香港來的中年男人，找到老夫打聽前程……”
那個人名叫雷顯明，祖上是跑南洋的客商，到了他這一代落戶香港，經(jīng)常來內(nèi)地做生意。
最近生意不順，想找個先生算一算前程，香港很多人都迷信這東西，且又金多，是很受歡迎的主顧。
兩人寒暄之時，陳玉樓嗅到此人身上有一股死人味，肯定是常年與死人打交道的。
于是用江湖黑話盤了盤道，雷老板果然上道。
原來這雷老板祖上是靠倒斗發(fā)家的，積累了一些家業(yè)后，這才去南洋發(fā)展，做的也是古董生意。
雷老板這些年都在倒騰古尸生意，倒賣古尸到國外，發(fā)了一筆大財。
最近他接了一單生意，去西藏尋找一具罕見的古尸，此物屬于有價無市的絕世珍寶。
若是能做成這單生意，可以吃幾輩子。
卻有一個難處，這古尸的來歷非同一般，生前是古代魔國的女王，死后尸體變成了水晶一般晶瑩剔透，保存在萬年寒冰中，被稱為冰川水晶尸！
這水晶尸是魔國供奉的邪神，據(jù)說法力無邊，極為邪性。
雷老板知道，一般的法器鎮(zhèn)不住這水晶尸，要做這單生意，必須先找一樣威力強大的鎮(zhèn)尸法器，才敢動手。
他知道京城藏龍臥虎，能人極多，打算去人多的地方碰碰運氣，看能不能找到同道中人相助。
于是就在陶然亭里撞見了陳玉樓，說白了，這雷老板根本不來算命的，就是來找陳玉樓這樣的人。
陳玉樓自己當然沒有這個本事，但他立馬想到了姬長生，于是裝模作樣，給雷老板一通忽悠。
“老夫恰好知道有一個能人，名叫姬長生，乃文王之后�！�
“此人有通天徹地之能，鬼神莫測之機，天底下只有他才能搞定這冰川水晶尸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