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明哲真人四肢都被鐐銬鎖著,披頭散發(fā),雙目通紅,臉又有道道紅腫,胸腹大腿處都由鐵鉤深深穿透,雙臂無力地拖在地,顯然已經(jīng)碎裂。
計明的心里驟然慢了半拍,這一刻忍不住上前一步,雙手扣著牢外石柱,并未開口,但卻心如刀絞。
他和這個便宜師傅之間雖聚少離多,但一直以來都誠心誠意,今日驟然見他變成這幅模樣便極其痛苦。
明哲真人只看了計明一眼,神情又忽而變得激動,“太玄!你說過不會讓他來此處受苦!”
他原本半跪,心情激動之下要起身,但右腿剛剛直起不知為何又一聲慘叫,雙目卻緊緊盯著太玄真人,激奮大喊:“太玄!”
計明的眼眶瞬間變紅,他平日里見多了明哲真人忍讓的溫和神情,沒想到時隔三月,再見明哲,他已然是這般模樣。
他回頭。
太玄真人的臉上兀自掛著冷笑,而乾坤真人面容平靜,古井無波。
“掌門,你可有什么證據(jù)?!”計明很平靜,他知道今日太玄真人既然帶他來到此地,就一定有什么企圖。
一旁的乾坤真人冷笑,“證據(jù)?他教導(dǎo)一個魔道妖人整整一年的修行,算不算證據(jù)?”
一語道破。
計明的腦海里,就像有什么在緩緩復(fù)蘇。魔道妖人?現(xiàn)在,他終于明白太玄真人身上的怪異之處來自哪里。以往他們面對自己時的畏首畏尾,今日已經(jīng)消失殆盡。
“原來你們已經(jīng)知道了我的身份!”計明道。
太玄真人搖頭,面上也有唏噓之色,“你騙了太玄宗上下整整一年多,狐假虎威,仗著青云門的勢力浪費太玄宗的諸多資源!
他轉(zhuǎn)而看向牢籠里的明哲,露出同情之色,“甚至,令我們不得不舍去一個元嬰真人!
乾坤真人冷笑道:“明哲太過愚蠢,我們原本有意讓他施展計策將你擒住,誰知他執(zhí)拗異常。他既然要找死,我們也只好成全他。”
“唔”牢籠里又傳來一聲痛苦**,原來是明哲方才未能站起身倒地時身形不正,他只動了動雙腳,便又有極痛之感。
計明的心里,頓時如受萬蟻啃噬,痛極難當(dāng),“你們究竟想要怎么樣?”
太玄真人并不做聲,只微微一笑后退一步。
計明心底頓起不妙之感,運轉(zhuǎn)靈力正欲飛退,在他四周方圓丈許之內(nèi)卻已經(jīng)亮起了道道屏障。
他當(dāng)即揮劍向屏障削去。
“嗡!”計明一聲,屏障完好無損,他的長劍卻在悲鳴。
太玄真人微笑不變,拈指成訣,一點屏障又指向遠方,“去!
屏障頓時縮小,將計明完全禁錮,一道道光點彌漫,并伴隨著太玄真人手上的印訣施展,一粒粒光點彌漫,化作長繩將計明完全捆綁。
這些光點也不知道是因何生成,計明全力催動靈力依舊無法將其掙開。
這一幕是太玄真人預(yù)謀許久,所以一擊即中,頃刻間便讓計明再沒有半分逃脫的可能。
屏障越縮越小,甚至讓計明全身的筋骨發(fā)出噼啪聲,四周再緊一寸便足以讓計明喪命的時候,太玄真人手中的印訣微微一松。
一個時辰后。
在明哲真人所在牢房的對面,計明也受鎖鏈穿骨,胸膛被穿出兩條巨大鐵鉤,鮮血漓漓,凄慘程度比明哲真人更甚。
太玄和乾坤二人已經(jīng)離開,離開之前只說明日會再來。再來的時候,計明將面臨的自然是比今日更殘酷的刑罰對待。
計明低著腦袋,看著身上一滴滴滾落的鮮血默不作聲。
今日的變故是他始料未及,未免來得太快,“他們怎么會知道我并非青云門的人?難道若白出了事?”
“計明,你怎么樣?”明哲真人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。
“死不了。”計明的回應(yīng)還是一如既往,“放心,將來給你收尸的,也一定還是我!
明哲真人卻道:“只怕未必了。今天看太玄真人他們的態(tài)度,不論你交不交出劍訣,都一定會殺了你,只是受苦的時間長短不同!
計明知道明哲真人說的是事實,一時沉寂。
明哲真人嘆息一聲道:“只怪我修為不濟,生死之前,也不能護著你。”
計明搖頭,“你待我已經(jīng)夠好,至少次次都與我同甘共苦,如今又因為我的緣故落得這個下場,是我對不起你才是!
翌日。
太玄真人又一次悠悠趕來,在他的身后,還跟隨著一名身材高瘦長臉大耳的和尚。
和尚面目慈祥,頗具佛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