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音有點(diǎn)黏。
不太像平時的她。
沈律言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,看著她泛紅的臉頰,伸手碰了碰她的額頭。
一片滾燙的溫度,應(yīng)該是發(fā)燒了。
沈律言打橫把她抱上了樓,臥室里開了足夠的暖氣,她蜷縮在被子里,可是睡也睡不著。
江稚看著去醫(yī)藥箱里拿退燒藥的男人,細(xì)瘦削白的手腕,那根紅色手繩特別亮眼。
已經(jīng)過去很多年,看起來都很陳舊。
他這樣的人,能心甘情愿戴了這么久。
對江歲寧真的是,很愛很愛了。
哪怕他不會為了江歲寧舍棄自尊,但確實(shí)也曾經(jīng)付出了所有的真心。
江稚迷迷糊糊坐起來,胸前擁著被子,肩上披著他的西裝外套,她啞著聲音問:“沈律言,你手上這個東西是誰送給你的?”
沈律言翻出了退燒藥,“歲寧!
江稚哦了聲,暫時沒了聲音。
沈律言泡好了藥端到她面前,看她面色憔悴,忽然又不忍心在計較今晚的事情,“我生日的時候,她送我的禮物!
江稚乖乖接過泡好的藥,哪怕味道極苦,也一口喝完了。
沈律言看著她仰著頭一口氣喝光了杯子里的藥,“不苦嗎?”
江稚有點(diǎn)呆愣的長長啊了聲,她握著還有余溫的水杯:“習(xí)慣了!
這點(diǎn)苦算什么。
江稚怔怔失神望著他的手腕,沒有忍住,冒昧捉住了他的手,低著頭,認(rèn)認(rèn)真真看著他的紅色手繩,“你很喜歡嗎?”
沈律言原本打算抽出手,莫名起了點(diǎn)不該有的憐惜,“是啊!
他笑了下,“她那個時候說是保平安的!
江稚點(diǎn)頭:“是的,保平安的!
編織的步驟很復(fù)雜,中間還有一顆漂亮的小金豆。
是她在萬福寺里特意求來的。
高僧開過光,價格自然也不便宜。
江稚那時為此花掉了兩周兼職的酬勞。
她也是聽人說萬福寺特別靈驗,坐了兩個小時的車趕過去,又坐兩個小時的車回了家。
“確實(shí)還挺有用!鄙蚵裳缘男囊膊皇鞘^做的,有時候也會為少女最熾熱虔誠的真心所打動。
江稚笨拙點(diǎn)頭,看起來就有點(diǎn)呆愣,她念念有詞:“有用就好!
她喝了藥,腦袋仿佛更暈,攥著沈律言的拇指舍不得松開,“江歲寧的生日宴熱鬧嗎?”
沈律言把她摁進(jìn)被子里,替她掖好了被角,“熱鬧。”
江稚縮在被窩里,像個好奇寶寶:“你送了她什么禮物?”
沈律言用手量了量她的體溫,“秘密!
江稚很想知道,又不是那么想知道。
沈律言感覺生病了的她,話好像變多了。
他不覺得討厭,反而覺著有點(diǎn)可愛。
沈律言有氣也不能對一個可憐兮兮的病人發(fā)作,今晚這件令他不愉快的事暫且揭過。
他俯身貼近了她,眸光撞入了她的眼底。
干凈、璀璨而又明亮。
沈律言伸手撫摸著她的五官,從眉到眼,指腹停留在她的唇瓣,他問:“江稚,你什么時候過生日?”
他也可以,送她一個禮物。
看她這么的可憐。
江稚的睫毛顫了顫,她沒有回答他,只是往被子里又縮了縮,“頭暈!
沈律言揉了揉她的頭發(fā),“那先睡吧!
江稚用被子蒙住了臉,她閉著眼睛,還是沒有睡。
她的生日也是今天。
江歲寧比她大了一歲,江北山在和她母親結(jié)婚之前就有了江歲寧。
世界上的巧合總是那么多。
江稚在心里默默和自己說了句生日快樂。
如果沒有人祝福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