毀滅梭。
這可是一門生意。
而且是真賺界力,還可促進流浪者之間的廝殺,完成流浪者減員。
總之就是,好處多多。
那么毀滅梭是誰制造的?
是南家。
南家負責這邊的材料收集,以及制造毀滅梭。
毀滅梭主要的材料就是毀滅之力以及墟金。
而這一股毀滅之力,也確實如書先生所說,稱之為‘火種’。
這個東西……
不好意思,拿不了。
也沒誰敢碰,里邊的具體事情,需要你自己去看。
總而言之。
毀滅梭作為一門生意,只要斷供,玉面貍必然第一時間就察覺到,也一定會問詢這方面的事情。
畢竟,這是‘壟斷性’生意。
所以,你要先明白玉面貍真正的想法,就算你明白,那還不夠。
不要看她怎么說……
要看她怎么做……
彼此交談的過程中,周游并沒有提及‘盛鉞’的事情。
周游還不至于別人隨便說幾句話,他就掏心窩子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。
這年頭留個心眼,只有好處沒有壞處。
南渤灣對于域主,對于四向家的存在,充滿了厭惡。
純粹的厭惡,厭惡這種生存方式,厭惡著這一成不變的生活,厭惡著永遠在進行著無休止的迫害和殺戮。
而且周游還發(fā)現(xiàn),這南渤灣竟然還是個理想主義者。
因為南渤灣認為,任何人的快樂都不該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。
關(guān)于這一點,周游以前可能也有過類似的想法。
后來他就發(fā)現(xiàn)。
當資源呈現(xiàn)‘固定’,而你想多得一些的時候,就必然會導致他人少得一些。
又或者說,因為你周鎮(zhèn)守實力強大,所以世人就把更多以及更好的資源向你自主傾斜,那么其他人,或者說絕大多數(shù)人,都只會得貧瘠的資源供給。
所有人的生活看似是各自獨立,但實際上卻是一個整體,高位永遠影響中下位。
周游看著南渤灣,他又想著。
這個實際上已經(jīng)很老的老人,或許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活膩了,然后也厭倦了那種一成不變的生活。
可要說反抗吧。
還是要有顧慮。
就算厭惡自己的兄長南泥灣,那也要考慮整個南家人的性命。
試想一下。
南渤灣都多大年齡了?也早已是他口中的‘老不死’。
這個年齡來說,下邊都多少代子孫了?
血祖如果十萬年前就生子的話,只要不出意外,就算一千年一代人,十萬年都是一百代了。
莫說一百代了,你就是六七代,都只能夠叫上一句‘老祖’。
實在是沒法叫,論稱呼都論不起來。
周游看著時不時情緒激動一下的南渤灣,他突然感覺到有些悲涼。
周游身軀微微后仰。
他想,他更加清晰的認知到了南渤灣的狀態(tài)。
南辰希可能是這位老人最后的念想。
如今在南辰希遺骸來到面前的時候,這位老人實際上已經(jīng)接近精神崩潰的邊緣了。
這位老人……
徹徹底底的厭世了。
他突然有些后悔,不該看到南家的人出現(xiàn),就立即想著將南辰希的尸骸交出來。
實在過于欠缺考慮了。
“這個世界需要改變!
“這個星空需要換個主人!
“人世間的痛苦,都是那些不把萬物當生命看待的畜生搞出來的!
南渤灣嘴唇掀動,目露兇光!吧衔徽哌^于昏庸,只會讓其統(tǒng)治的區(qū)域,處處充斥著痛苦。這個天下,不該是這樣的。小伙子,你實力強大,未來前景不可限量,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?guī)兔Φ,我一定會幫你!?br>如粗大逆不道之言。
莫說是傳到域主那。
只怕是南家那一關(guān)都過不去。
周游輕語,“要不……你休息一會吧,我知道你現(xiàn)在內(nèi)心很痛苦……”
“既然那么痛苦,為什么我們都還要活著!”
猛然間,南渤灣沖著周游狂吼。
其他人也都是一愣,很詫異的看向南渤灣。
南渤灣畢竟是一位一等一的強者,很快就察覺到自己的情緒不對勁,他很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腦袋,似是想要說些什么,但又陷入了一個兩難之地。
就好像……
受到的教導以及生活的環(huán)境讓他向左,但他的內(nèi)心卻是向右。
而在絕大多數(shù)的時候,他只能夠被迫向左。
但當各種絕望不斷疊加的時候,他便拖著沉重的枷鎖,艱難的向右靠攏。
對于天怖星的任何一個人來說。
效忠域主是從誕生那一刻,就開始聽到的聲音。
如果域主需要你去死,那也是你的榮耀!
“抱歉!
南渤灣連連深呼吸,“我年紀太大了,最近也沒休息好!
這是一個很拙劣的說辭。
周游輕語,“無妨!
血祖也結(jié)束了煉化空間,默默的出現(xiàn)在周游身側(cè),注視著南渤灣。
南渤灣嘴唇蠕動,最終言道:“你想好了,聯(lián)系我!
他抬手將一銅牌遞給周游,內(nèi)中有一抹魂力。
周游點點頭。
南渤灣轉(zhuǎn)身走向金碧輝煌的四兇惡煞殿。
大殿內(nèi),他默默的站在棺材前,將手搭在上邊。
那里邊不過就是一副還沒完全腐化的骨骸,卻又哪里有南辰希曾經(jīng)的模樣?
周游忽然道:“她的四兇惡煞殿,我可以……”
南渤灣搖搖頭,“她給了你,那便是你的了!
過了一會,他才回頭向周游點點頭,“你要盡快才好,我這邊……拖延不了太久。”
周游心底不是滋味,這種事情真的是無能為力,連安慰的話都會變得很假。
“喂。”
在那殿門準備關(guān)閉的時候,血祖還是向前走了幾步,并叫了一聲。
南渤灣看向血祖。
血祖道:“對于以前的事情,我沒法做出具體的解釋,我只能夠?qū)δ阏f句對不起!
南渤灣看著血祖,他大概讀懂了許多事情。
當人們現(xiàn)在去聊過去發(fā)生的那些事情的時候,都會稍微‘粉飾’一下自己,讓自己顯得不是那么惡心,或是盡量為自己開脫。
但血祖這句話的意思就是。
沒想著為自己開脫什么,你要命,我也不會給你,那我能夠給你的,也就這三個字了。
南渤灣眼神黯淡的撫摸了一下棺材,殿門也自關(guān)上,轉(zhuǎn)瞬間就離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