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難伺候!卞X橙放下碗,斜了他一眼。
一會兒讓她多吃,一會兒讓她少吃。
男人心,海底針吶!
“是嗎?”賀明川慢條斯理地打量著她,“我伺候的不舒服?”
錢橙睜大了眼睛,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在公共場所開黃腔的男人,臉蛋卻難以自控地紅了起來。
臥室里的那一幕在腦海里揮之不去。
是、是還可以啦!
但,這是可以說的嗎!
“吃好了?我們回去吧!”賀明川又恢復了一貫的正經(jīng)模樣。
回去的路上,錢橙的目光一寸一寸描繪著男人清晰的下頜線,又落在了他的喉結(jié)上。
他出門穿了一件短袖,露出結(jié)實的肌肉。
他好像變了,仔細看去又好像沒變。
錢橙低頭看向兩人十指緊扣的雙手,無聲地笑了出來。
第二天一大早,賀明川出現(xiàn)在容以集團。
賀明川跟陸淮湛關系不錯,姜翊安又跟陸淮洲是發(fā)小,加上錢橙這道雙保險,昂托資本和容以集團已經(jīng)開始有了直接的項目合作。
姜翊安約了監(jiān)管部門的人,對方知道這個事情,但不好插手。
說來道去,所有的檢查都是程序正義。
蔡家的人也找了京市的人活動,昂托資本財大氣粗,出點血能平息事端,他們便裝聾作啞。
但只有賀明川知道,他們快撐不住了。
他沒打算把賀家牽扯進來,不然事情就更復雜了。
如賀明川預期那般,他們與對方談得很順利。
有昂托資本的鋪墊在前,監(jiān)管部門的人稍一“為難”便妥協(xié)了。
昂托資本不僅僅是一家公司,它作為多家頭部互聯(lián)網(wǎng)公司和科技公司的大股東,影響力非同一般。
老干部已經(jīng)退了幾年了,醫(yī)院的結(jié)論是腦梗死引發(fā)的猝死,昂托集團并無主觀過錯。
昂托集團這幾年跟各地政府往來密切,蔡老先生原來的嫡系早已分成了兩派,有人審時度勢,已經(jīng)開始另尋出路了。
何必去得罪昂托資本和江風地產(chǎn)!
從監(jiān)管部門出來,姜翊安邀請賀明川到他辦公室里里喝茶,順便讓項目負責人匯報了進度。
不出意外,以后兩家合一家,有錢大家一起賺!
聊了一會兒,賀明川下午還有會,便告辭離去了。姜翊安沒客套地留他吃飯,親自把賀明川送到了電梯口,然后由助理乘專用電梯,把賀明川送到了車上。
等電梯往下去了,姜翊安不耐煩地扯了扯領帶,往辦公室去了。
臨走前,門口的行政秘書接到了電話,姜欣月沖到公司來了。因為有貴客在,秘書好說歹說把姜欣月留在了隔壁的會談室等候。
姜翊安最近也在忙,忙著處理姜欣月的爛攤子。
不查不知道,一查嚇一跳。
連著半個月,進出CEO辦公室的人都噤若寒蟬,誰也不想在這時候去觸姜翊安的霉頭。
姜欣月的爛賬翻起來易如反掌,內(nèi)審部驚嘆于此行的順利。
容以集團分公司的人眼看著有小老板在上面扛雷,篤定了姜翊安不會處理自己的親妹子,逐漸心思活絡起來。
加之姜欣月自認為對下屬調(diào)教有方,心高氣傲不屑于花時間處理這些俗物,都吩咐下面的經(jīng)理去辦,久而久之大家撈起錢來更是有恃無恐。
姜欣月好糊弄,又看不上這些小錢,底下的人隨便分點錢就打發(fā)了。
就說這次,六百萬的公益專項投資,中間層層盤剝,真正投進去的只有一百五十萬,六所學校,六個校長,這還包含了打點校長的錢。
剩下的除了給姜欣月的五十萬,都進了經(jīng)手的經(jīng)理們的腰包。
再翻到一年前,姜欣月花了一千萬辦了一場盛大的快閃活動,在一個鳥不拉屎的郊區(qū)。
姜翊安是過了很久才知道的,這里面的貓膩他懶得過問罷了。
再往前,就是他們發(fā)布一個新系列產(chǎn)品時,投入一個多億在全國各渠道推廣,沒有一點水花。而姜欣月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。
查出來的數(shù)字觸目驚心。
容以集團報了警。這次數(shù)額巨大,按照職務侵占罪的標準,姜欣月的鐵桿下屬們要進去蹲幾年了。
“哥!我到底怎么對不起你了,你要這樣針對我?!”
姜翊安剛坐下,姜欣月在行政秘書的引領下氣勢洶洶地沖進來。
她的老底被翻了個底朝天,手下又被從上到下擼干凈,她現(xiàn)在就是個光桿司令,還被停職接受調(diào)查了。
當她得知自己被蒙蔽這么久時,震驚之余便是羞憤。
她高超的管理技巧和御下手段,不過是被向上管理的戲耍。
這對她一向自鳴得意的精英人設是個致命打擊。
更可怕的是,容以集團報警了,這下她捂不住了。
她惱羞成怒,頭腦一熱便沖到了姜翊安面前。
“針對你?如果我針對你,你還能好好地站在這里?”姜翊安加重了語氣。想到她種種愚蠢的行徑,他氣就不打一處來。
姜欣月見他黑臉,心里瑟縮一下,仍梗著脖子上前,“你這樣做,有沒有想過我以后怎么見人?”
“他們做了什么交給法律去審判,我這次放過你,不過是因為你是姜家人。”姜翊安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她,這話實在可笑。
遮羞布被拽了下來,姜欣月全身的血都往頭上涌去。
她最近疑神疑鬼,總覺得別人在背后對她指指點點。尤其是她的下屬被帶走,網(wǎng)上開始有人討論姜家的公主清不清白了。
說不干凈吧,容以集團放過了她;但說她干凈吧,賊窩里還能出好人了?
而姜翊安對網(wǎng)上的流言視而不見。
姜欣月氣得渾身顫抖。她父親最近忙著在董事會里打點,但董事們突然都懂事了,對姜家老二的明示暗示都保持緘默。
笑話!也不看看董事長是誰!姜翊安是他侄子不錯,但兩人的地位已是高低立現(xiàn),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。
姜欣月也第一次意識到她父親在容以集團的話語權(quán)如此之低。
“哥!你非要把我逼死不可嗎?你就這么偏心嗎?錢橙又干凈到哪里去?”
“我真不懂,她到底哪里值得讓你和賀明川一個個上趕著護著?”
“還是……網(wǎng)上說的都是真的?你們早就暗度陳倉了?可惜了賀明川這個大冤種!”
姜欣月突然暢快地笑了起來,“錢橙身材不錯,你享受到了,這錢花的不虧!”
姜翊安陰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一動不動。
姜欣月滿心的痛快消失,嘴角的笑僵在臉上。
她在姜翊安的眼神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