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傲方看著沈茵默不作聲的樣子,不由得有幾分氣悶:“茵茵,你祖母最疼你了,你都忘了嗎?”
“別叫我茵茵!”沈茵無語道。
“沈茵,你是不是被人奪舍了!你小時候最喜歡你祖母了!”沈傲方大聲說。
沈茵眼神驀然變得冷漠起來:“你就當我是吧,梁氏給我下毒的時候,我就已經(jīng)不是原來的沈茵了!”
她扮演起原主來不說入木三分,至少也是影后級別的,只不過沈傲方不配她演。
沈傲方十分無奈,“茵茵,你不邀請我去你家看一看嗎?”
他還不知道女兒在宋家過得怎么樣呢。
“我看沒這么必要吧!”沈茵抱著手冷冷地看著沈傲方。
大門不遠處的宋家人都警惕地看著沈傲方。
大家可都知道沈茵差點被沈傲方淹死的事,于是個個都眼神不善。
沈傲方無語了:“沈茵是我女兒!虎毒不食子,你們把我沈傲方當成什么人了!”
宋敬山搖搖頭,不太想見到自己這個糊涂的前東家。
還虎毒不食子,明明是臭不要臉,梁月華母女一倒臺,他就突然想到自己的大女兒了。
在宋敬山看來,八成是沈傲方遇上什么難題了,這才來找沈茵。
沈傲方來了勁兒,指著宋敬山說:“宋敬山,你在我府上當管事時,我對你不薄吧!如今我們又是親家,你不邀請我進來坐一坐嗎?”
他都不指望宋家人請他喝茶了,能讓他進來,好好聊一聊天,才能讓關系更近一步。
宋敬山直接說:“我們宋家廟小,容不下沈大老爺這尊大佛,茵茵如今是我們宋家的親閨女,她不歡迎你,我也沒辦法!
沈傲方氣了半死,他微微回頭讓管家上前來。
沈府的管家名叫沈慈,年紀和沈傲方一般大,長得一團和氣,卻能言善道。
他上前一步恭恭謹謹說:
“大小姐,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氣,但你也不想想,沈府再怎么樣也是你的娘家人,老夫人更是疼愛你的長輩,你執(zhí)意不見,就是不孝!”
“人一旦有了不孝的名聲,勢必會影響孩子讀書,更別提以后的仕途!”
“我看宋辰安和宋阡陌都是極伶俐的孩子,大小姐你不希望他們一輩子庸庸碌碌,收獲一個教養(yǎng)不好的名聲吧!”
最后一句話,沈慈咬得極重。
沈茵冷哼一聲:“慈叔,你是在威脅我?”
沈慈笑了笑:“怎么會呢,大小姐,你知道老夫人一向對下人和藹,她臨終前就想見你一面,你若不見,沈府的下人們怕是會議論紛紛。
“到時候,咱們大老爺還當你是親生女兒,不會說你不孝,但保不齊人心隔肚皮,別人到處傳。
沈茵臉一下子沉了下來,沈傲方和沈慈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,居然拿不孝和宋辰安的仕途來壓她,簡直老虎不發(fā)威當她是病貓啊。
她正要反擊,宋庭淵突然站了出來:“你們是馬上滾,還是我拿劍命令你們滾?”
從軍隊里出來的人氣場就是不一樣,宋庭淵一站出來,沈傲方和沈慈就退了好幾步。
宋庭淵唰的一聲拔出劍來,劍眉星目的臉有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。
“何至于此!”沈傲方還想多說兩句話。
沈慈則是一把拉起老爺就走。
他可是聽說宋庭淵連榮國公的車架都敢攔。
院門口一下子清靜下來。
“謝謝你啊!鄙蛞饘λ瓮Y說。
宋庭淵搖搖頭,“不客氣,小事一樁!
“說起來,祖母對我是挺好的!鄙蛞饑@了口氣。
宋庭淵問:“那你想去看看你祖母嗎?”
沈茵搖搖頭:“你在鳳梁城有人嗎?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沈傲方到底出什么事了?他如此急著要我回去,估計是有大事發(fā)生!
宋庭淵點點頭:“有,我?guī)湍!?br>宋敬山也走了過來:“茵茵,你可別被沈傲方這人騙了,無事不登三寶殿,你真回去了,說不定有一堆麻煩等著你呢!”
“我知道的,爹!
裴文林和孫氏都有些感嘆:“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!
孫氏更是放心了不少,宋家人挺護著沈茵的。
不一會兒,張縣令從熱鬧的村民堆里脫身出來。
裴文林趕緊迎上去,沈茵也打算和張縣令開誠布公地聊一聊。
張縣令問沈茵:“沈縣君?你當真不和你爹聯(lián)系了?沈傲方或許不是個靠譜的爹,但還有做生意的頭腦,對你頗多助力啊!
剛剛這個小插曲,張縣令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。
“張大人,上一次你放走沈傲方殺手的事,我還沒跟你計較呢!”沈茵瞇起眼睛。
張縣令輕松一笑,笑得像只老狐貍:“沈縣君,今天我上門赴宴,你沒趕我走,說明你對我的補償很滿意嘛!”
說完,張縣令看向一旁傻站著的裴文林。
沈茵立刻明白過來,張縣令這是說祁蒙縣縣令的位置。
裴文林也反應過來了,一時有些緊張。
原來大人舉薦他是因為向沈茵示好,他還以為大人是看中自己的才能呢。
“補償?張大人,在其位謀其政,如果我舅舅沒有這個能力,你也不會舉薦他不是嗎?”沈茵冷冷地看著張縣令。
張縣令半點不慌,笑著說:“適合當祁蒙縣縣令的人多了去了,你裴舅舅是有能力,但也不是非他不可啊!
沈茵呵呵一笑:“這么說來,張大人,我還得承你的情?”
張縣令連忙擺手:“不,沈縣君,咱們這是化干戈為玉帛,互不相欠,合作互惠!”
沈茵沒好氣地罵道:“老狐貍,說不過你,你都這樣說了,上次殺手的事,我也就不提了,要是我舅舅在祁蒙縣有什么不順利,還請你多指點一二。”
張縣令哈哈大笑:“好說好說!”
沈茵心里很不舒服,她暗暗地想,這個張縣令最好別讓她做到把柄,否則她一定將他拉下馬!
這樣的人,當縣令太可怕了。
更可怕的是,裴文林現(xiàn)在還離不開這個人的提攜。
沒一會兒,張縣令就告辭了,告辭之前還邀請沈茵,叫她沒事的話,多去他府上陪陪老夫人。
沈茵表面答應,暗地里想,等張縣令出差時,她再去找張老太太玩。
裴文林嘆了口氣對沈茵說:“茵茵,或許你不喜歡張大人,但他也有他的難處。
沈茵不客氣地說:“舅舅,等你到了祁蒙縣,還是離這個人遠一點,我不喜歡他!”
裴文林苦笑道:“行!
到了黃昏天快黑了,裴文林和孫氏才從宋家村離開。
裴蘭蘭一邊對父母依依不舍,一邊很開心,因為爹爹快當縣令了,那她和謝斐然的家世更接近了一點。
沈茵因為今天的宴席,累得不行,她連拳也沒練,就想回房間先睡一覺。
剛到門口,宋庭淵就叫住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