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斐然看到沈嘉裙子有污漬,嫌棄地捂住鼻子:“你裙子怎么了?在宴會上和人打架了!”
沈嘉跺了跺腳:“斐然哥哥,你得幫幫我,郡主和張縣令要查我的丫鬟,你快去阻止他們!”
謝斐然冷淡道:“我為什么要阻止?你的丫鬟要是沒做錯事,會怕查嗎?”
他突然冷靜下來,他這娘子一向愛搞小動作,也不知道今天的宴會又有誰遭了殃。
沈嘉很是震驚,“夫君,你怎么能這么說我,我們已經(jīng)成親一年了,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!你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吧!”
她想著自己的公爹是戶部尚書,在朝中大權(quán)在握,謝斐然要是肯幫她,張縣令怎么也要賣戶部尚書一個面子。
“誰和你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,我剛剛問你的話,你姐的情郎到底是誰?”
謝斐然緊緊地盯著沈嘉。
想當初,他娶她是因為她趁虛而入,而且自己不小心讓她懷了孩子。
但這個孩子已經(jīng)流產(chǎn)了,或許不是流產(chǎn),沈嘉根本沒有懷孕!
岳母編出一個莫須有的情郎騙了他,沈嘉用假懷孕騙他!
她們都是騙子!
沈嘉慌了,“夫君,你還在想姐姐嗎?她就是一個不知足的賤人!你對她那么好,她還是負了你……”
“你才是賤人!”謝斐然冷聲說。
沈嘉懵了,立刻哭了起來,“夫君,你怎么能這么說我,你不幫我就算了,我出事,于你也無光,左右我們現(xiàn)在還是夫妻,你真的要坐視不管嗎?”
面前的女人哭得梨花帶雨!
就知道哭哭哭!以往他覺得她很柔弱,但現(xiàn)在看來,都是假的!
謝斐然很想把懷里的信扔到沈嘉臉上,但他忍住了。
“你這次又捅了什么簍子?”謝斐然咬著牙問。
沈嘉就抽抽搭搭地把宴會上的事說了。
“夫君,你知道的,那個沈娘子一向可惡,她激我,我一時忍不住,就讓丫鬟給她下了藥,不是什么毒藥,只是會讓她好好睡一覺……”
“結(jié)果她不知怎么發(fā)現(xiàn)了,還吐了我一身,又串通張縣令要審問我的丫鬟,你快去阻止呀!”
謝斐然擰著眉沉聲說:“沈嘉,你有沒有腦子,這可是郡主的菊花宴!你怎么敢在宴會上給人下藥的!”
說到下藥,謝斐然突然懷疑,自己那次和沈嘉發(fā)生不該有的關(guān)系時,是不是也是被下了藥。
他酒量一向可以,怎么那天偏偏喝得不省人事?
沈嘉跺著腳說:“斐然哥哥,還不是因為你,那村姑找了一個和姐姐相似的丫鬟來,我一時氣壞了,我太愛你了!我怕失去你!”
謝斐然半晌無語。
沈嘉看著謝斐然的眼睛,小心翼翼地問:“夫君,剛剛你不在,是不是去找那丫鬟去了,所以你才對我發(fā)脾氣的?”
謝斐然眉頭一皺,沒說話。
沈嘉心一下子沉了下來,那狡猾的村姑,果然是奔著自家夫君來的!
哼!她以為找了一個和姐姐相似的人,就可以攀上斐然哥哥了嗎?
“夫君,你要是實在喜歡那丫頭,我就厚著臉皮找沈娘子討要!你把她納回家!”
“關(guān)于我姐情郎的事,回家我就幫你問!如果姐姐回心轉(zhuǎn)意,我也不介意給她騰位置,讓姐姐做你的夫人!”
但那是不可能的,姐姐早已沉了塘!
沈嘉故作卑微地看著謝斐然。
剛剛謝斐然沖她發(fā)脾氣的時候,她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會失去他。
這個結(jié)果她是萬萬不能接受的!
謝斐然冷著臉說:“沈嘉,你聽好了,第一,我謝家斷沒有納妾的規(guī)矩!”
“第二,我和你姐已經(jīng)不可能了,不管她有什么苦衷,她都不應該負我!”
那封信中所說的,她配不上他,要和他單方面斷掉婚約的事,讓他無比心痛。
沈嘉心中一喜,她這招以退為進用對了。
“夫君,那你還會幫我的,對吧!”沈嘉一臉梨花帶雨地看著謝斐然。
謝斐然冷淡地掃她一眼,轉(zhuǎn)身就走,只留下一句話。
“我這就去找張縣令。”
沈嘉歡欣鼓舞起來,不愧是她選中的男人,再怎么兇她,骨子里也是善良的,總是會幫她的。
沈嘉回到宴席上,整個人恢復了趾高氣揚的樣子。
湖陽郡主和所有賓客都在等結(jié)果。
沈茵看到沈嘉這個高傲樣子,心中有些好笑。
她這便宜妹妹不會覺得勝券在握了吧。
沒一會兒,張縣令和謝斐然并排走了出來,身后,由兩個護衛(wèi)壓著沈嘉的丫鬟。
張縣令朗聲說:“郡主,沈娘子,已經(jīng)查清楚了,是這丫鬟自作主張、鬼迷心竅,嫉妒沈娘子被郡主另眼相待,在沈娘子酒杯中下了迷藥!
“?”
孫氏第一個不相信,“一個丫鬟嫉妒沈娘子,她有這么大膽子?怎么可能?”
裴文林立刻看了孫氏一眼,搖搖頭示意她不用多說。
沈茵面無表情,湖陽郡主皺起了眉,但到底沒說什么。
圍觀群眾都搖了搖頭,大家都覺得事情真相一目了然。
哪有這么大膽子的丫鬟,一看就是沈嘉下的令。
不過沈嘉家世好,夫君好,張縣令也只能避其鋒芒。
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,只有沈嘉執(zhí)意要把戲演完,大聲說:“這可惡的丫鬟!我要扒了她的皮!”
張縣令繼續(xù)說:“這丫鬟下迷藥想要毀人名節(jié),按照大安國刑律,當杖責二十,處以三年監(jiān)禁!”
沈嘉有些發(fā)抖,杖責二十,不得把她的丫鬟打死?
但大庭廣眾之下,沈嘉不敢偏袒丫鬟,好不容易洗清嫌疑,她可不想惹火上身。
湖陽郡主聽到毀人名節(jié)四個字,對沈嘉的惡毒有了進一步了解,看來下藥只是第一步啊。
不過湖陽郡主沒有說話,沈嘉畢竟背靠沈家和謝家,不可能因為小小的沈娘子受責罰。
沈傲方掌管了她皇伯父大部分的生意,謝斐然的父親更是戶部尚書。
“沈娘子,這個結(jié)果你可滿意?”張縣令問。
沈嘉立刻去看沈茵的臉,希望能從她臉上看到失望。
結(jié)果沈茵很淡定的就點頭:“滿意。”
湖陽郡主嘆了口氣,拍拍沈茵的肩膀,什么也沒說。
不過湖陽郡主打定主意以后少與沈嘉來往。
一個好好的菊花宴就這樣被破壞了,湖陽郡主瞪沈嘉一眼,直接宣布散會。
沈嘉也不在意,反而趾高氣揚地從沈茵面前走過,“村姑就是村姑,你以為攀上張縣令,就能扳倒我?不可能!”
沈茵撓了撓耳朵,就當沒聽到。
但是沈嘉卻不想放過她,繼續(xù)逼近她:“沈娘子,你找來那丫鬟倒是很膈應我的眼睛,但是吧,沒用,我夫君還是最愛我!”
“哈哈哈!”沈嘉大笑著瀟灑地轉(zhuǎn)身離開。
“煞筆!”沈茵回了她兩個字。
沈嘉不懂這詞是什么意思,于是回頭盯著沈茵,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。
孫氏憤怒地捏著拳頭,“可惡!仗著家世好就可以為所欲為嗎?”
沈茵笑笑:“沒事,不久她就會失去一半的家世,舅媽,我們回家!
她也沒指望一下子扳倒沈嘉。
離開郡主府之前,小環(huán)叫住了她,“沈娘子,我們郡主知你今天受委屈了,特意把菊花宴第二件彩頭送你,這可是價值千金的名畫,你可要收好了!
沈茵很是驚訝地收下畫,“多謝郡主厚愛!
看來,郡主已經(jīng)知道了沈嘉的真面目,這就是今天最大的收獲。
出了郡主府側(cè)門,孫氏興奮起來,“我的天,郡主居然送你這么貴的畫,她人還怪好的呢!”
小蓮正在馬車里等她,探出腦袋,心情忐忑地問沈茵:“小姐,我之前故意把信落下了,那我今天的任務算是成功了嗎?”
沈茵搖搖頭:“再看吧!
謝斐然既然選擇站沈嘉一邊,估計任務不怎么成功。
她正要上馬車,謝斐然身邊的小廝突然跑了過來,恭敬地說:“沈娘子,我家少爺有話要問你,能不能借一步說話?”
沈茵有些驚訝,摸了摸衣袖里更多信,先對小蓮肯定地點了點頭,這才跟著小廝走了。
看來謝斐然還是有點在意那封信的,計劃成功了一半。
馬車里,小蓮甜甜地笑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