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將軍說完這席話,雙手作揖說:“人和衣服都已送到,那末將就先告退了!”
駱嬰微笑著對尤將軍說:“好,有勞尤將軍跑一趟了!”
尤將軍抬眼看了駱嬰身邊的石鞠衣一眼,意味深長的說:“皇子妃,可否讓我跟石將軍敘敘舊呢?我們兩兄弟很久沒聊一聊了!”
駱嬰看了石鞠衣一眼說:“鞠衣,你倆很久沒見面了!好好聊聊吧!”
石鞠衣雙手作揖告退跟尤將軍一起走出軍營。石鞠衣跟尤將軍兩人并肩走在軍營路上,兩人都沉默不語,石鞠衣打破沉默,壓低聲音問:“是....殿下讓你找我的嗎?”
尤將軍聽了他這話一愣,趕忙解釋說:“不是,是我想找你聊聊,聽你這口氣....不會真的如殿下所料....你喜歡上皇子妃了?”
石鞠衣輕嘆一口說:“不是喜歡....”
尤將軍不解的問:“那是什么?”
石鞠衣壓抑的說:“我想我不是喜歡她那么簡單.....應該是愛上她了!”
尤將軍大驚失色,驚恐的說:“你膽子也太大了吧!殿下的女人你也敢......”
石鞠衣壓抑的說:“我知道,若不是因為她是殿下的女人,我早就想帶她走了!今天你帶肖將軍來,我就知道殿下開始不信任我,不愿意讓我待在她身邊了,說什么跟肖將軍一起照顧她,只是不想讓皇子妃多心而已,再找個合適的機會把我調走,對嗎?”
他抬起眼睛,真誠的看向尤將軍。尤將軍尷尬的說:“都被你猜到了,殿下正是此意!”
石鞠衣感到心里劇痛無比,捂住自己的胸口,極度窒息的說:“我早猜到會有這天,沒想到來得這么快!”
尤將軍看他那么痛苦的表情,忍不住停下腳步,拍拍他的肩膀說:“兄弟,當初在殿下的玉辰宮,你不是還提醒我千萬別惦記殿下的女人,怎么你自己倒...哎...你怎么就這么混呢?”
石鞠衣長嘆一口氣說:“估計在玉辰宮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愛上她了,只是那時候沒那么強烈,跟她朝夕相處的時間久了,隨著對她為人處事的了解加深,不知不覺的為她著迷,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了!”
他拍了拍尤將軍的肩膀說:“如果換作是你,你也逃不掉的!
尤將軍聽他這話心里一沉,情不自禁的說:“難怪殿下會愛她愛得整個人的性格都改變了,天天擔驚受怕?lián)乃粍e人搶走!也難怪郁王跟殿下差點為皇子妃兵刃相向,你都被殿下時時刻刻警告不能逾越的,還能單相思陷得這么深,更何況他們是雙向奔赴的愛!要是我所愛的人是像皇子妃這樣,這么招人喜歡,我是絕對要把她藏起來,不會讓別的男人有接觸到她的機會!”
尤將軍停頓了一下,很認真的問石鞠衣:“那你怎么計劃呢?”
聽他這話石鞠衣感覺心瞬間被掏空了,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說:“我也不知道,我就想靜靜的待在她身邊,哪也不想去!”
尤將軍一只手握住他的手,另一只手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說:“兄弟,你愛上皇子妃這事我會幫你保密,你好好珍惜剩下來跟她相處的這段時間吧!不過一定要注意克制自己的情緒!別讓皇子妃發(fā)現(xiàn)了!”
石鞠衣難過的點了點頭。
在駱嬰的帥營里,駱嬰站起身上下打量著肖青繡,俏皮的說:“尤將軍不說,還真看不出你是個女兒身啊!”
肖青繡雙手作揖,壓抑的說:“元帥,我們窮人家的孩子沒得選擇,我父親常年體弱多病,我沒有兄長,只有個年幼的弟弟,我若不代替我父親從軍,他早就死在軍營里了!”
駱嬰聽她這話瞬間眼睛紅,走上前緊緊抱著她說:“好,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!”
過了一會她放開肖青繡,溫柔的問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肖青繡雙手作揖說:“元帥,末將肖青繡。”
駱嬰拍拍她的手臂說:“好,以后你就叫我嬰帥,我就喚你青繡吧!”
肖青繡點了點頭,駱嬰看著她繼續(xù)說:“什么是孝順?面對貧窮的父母,錢到為孝,面對孤單的父母,陪伴為孝,面對生病的父母,照顧為孝,面對嘮叨的父母,聆聽為孝,面對脾氣暴躁的父母,理解為孝。苦日子過完了,他們卻老了,好日子開始了,他們又準備走了。盡孝要趁早,莫等黃昏時,愛別等孝別遲!
駱嬰抬起頭,思緒飄向遠方,自顧自的說:“在我的現(xiàn)實世界里,我父親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,以前我弟弟重病臥床不起,耗盡了家里所有的錢財。
一個男人,為了照顧妻兒,撐起一整個家庭的重擔,解決溫飽問題,明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,卻偏偏在街邊擺攤做起小販,起早貪黑的只為能讓家人吃飽穿暖。
因為他太過老實,老是被人欺負,我記得最清晰的一次,我父親擺的地攤被城管掀翻在地,我那時候才八九歲,抱著那些城管叔叔的腿,祈求他們不要砸我們的攤子,可是他們不僅沒停手,還更瘋狂的打砸,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恥辱的時刻!
我父親攔住我,不讓我去求他們,父親一把把我拉到他身后說:不要去求他們,沒用的!在那混亂的場景中,他旁若無人的抓著我的雙臂很認真的說:弱者是不值得被同情的,只有努力讓自己變強大,才不會被欺負!
就因為他這句話,我從不把自己當女孩看,我很努力,別人努力一分我就努力十分,再不行就努力一百分!
她看著花青繡一個字一個字的說:“因為我們窮人家的孩子沒有退路,只能往前沖,只能逼自己,成為父母避風的港灣,成為他們風雨中的那把傘!我們有相似的過往經歷,所以對你的這份孝順之心我特別能感同身受!”
花青繡聽駱嬰這席話,一下就崩潰了,她趴在駱嬰身上痛哭:“我代父從軍這么多年,女扮男裝未被發(fā)現(xiàn),從來沒人能理解我的這份痛,哪個女孩不愛紅妝愛軍裝呢?哪個女孩不希望自己是被人家碰在手心里呵護的寶貝呢?哪個女孩會愿意這樣待在軍隊里雌雄難辨呢?我希望人們能忘記我是女子,只希望他們記得我是一個女將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