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雨眠:“我愿意。”
三個字,落在邵溫白耳中,如聞仙樂。
他眼眶泛紅,雙手顫抖,以至于險些拿不穩(wěn)戒指。
他想起從前那次倉促、仿佛自救般的求婚。
害怕她分手,更怕她離開自己,所以邵溫白想到了求婚——
用婚姻綁住她的同時,也拴牢這段感情。
不出意外,最后她拒絕了。
如今想想,曾經(jīng)的自己多么荒謬可笑——
捧著一顆自以為真心的真心,進(jìn)行了一場自以為深情的求婚,本質(zhì)上卻抱著算計的目的,試圖將她困在身邊,阻她飛翔。
“溫白,想什么呢?別發(fā)愣了,趕緊給雨眠戴戒指!”邵潯之壓著嗓子,小聲提醒。
邵溫白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,抬眼,已是淚意微閃。
其他人或許看不見,但蘇雨眠看見了。
其他人或許看不懂,但她懂了。
他在自省,在反思,在無比慎重和真誠地進(jìn)行著眼前的求婚儀式。
蘇雨眠主動伸出手。
當(dāng)戒圈套進(jìn)女人無名指,被慢慢推到底,邵溫白一字一頓:“雨眠,這枚戒指不會套住你的下半生,也不會成為你未來人生的枷鎖!
“你是自由的,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,做任何你認(rèn)為對的決定,當(dāng)然,也請你務(wù)必一定要愛我,永永遠(yuǎn)遠(yuǎn),可以嗎?”
他問“可以嗎”,不是“必須”,也不是“強(qiáng)行”。
蘇雨眠笑了:“好!
邵言之第一個鼓掌:“恭喜老三和弟妹!”
邵潯之斜眼看過去:“你倒是改口改得快!
“那當(dāng)然!有情人終成眷屬,也不枉咱們家小老三千里追妻、為愛神傷,是吧?”
伊春山和馮秀貞也跟著鼓掌。
“真好啊,兩個孩子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還是在一起了!
伊春山點頭,摟著她:“真正的緣分是拆不散的,往后溫白可就是咱們正經(jīng)八百的外孫女婿了!
“那當(dāng)然~”
蘇晉興余光瞄到宜敏:“你說你,這么高興的日子,哭什么?”
宜敏眨眨眼,逼退淚意:“誰說我哭了?我就是……有點感動。想當(dāng)年,你什么都沒有,沒有花,沒有無人機(jī),也沒有戒指,就這么拿著一張銀行卡求婚了,F(xiàn)在還不許我為女兒的求婚儀式感動一下嗎?”
“咳!”蘇晉興輕咳,瞬間軟下語調(diào),“抱歉老婆,跟著我,讓你吃了那么多苦,連個求婚戒指都沒有……”
宜敏撇嘴:“我還能真跟你計較這個?就說說而已……”
怎么還道上歉了。
“我知道,你本來就是千金小姐,如果不是陰差陽錯,我根本不可能遇見你,就算遇見了,也不可能把你娶回家。這些年,承蒙不嫌棄,嘿嘿……”
宜敏嗔怪:“就你會說!
不過她也愛聽。
這時,邵奇峰上前,將一個紅色首飾盒遞給蘇雨眠。
她抬眼:“這是?”
“聞秋留下的,如果她今天在場,一定會親手送給你,可惜……如今便由我替她送吧!
蘇雨眠打開盒子。
是一只白月光高冰翡翠手鐲。
邵奇峰:“這是當(dāng)年,我用投資賺到的第一桶金從一個緬甸珠寶商手里買的。你們師徒倆……跟這個鐲子很配!
都是皎皎月光,凄凄冷照。
就這么措不及防,照進(jìn)了他們父子兩人的心底。
從此,月光不再是月光,而是刻進(jìn)骨子里、化不開的——
執(zhí)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