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夢華和魏如聯離開那天,大伙兒都去碼頭送了。
是的,現在有碼頭了。
不用擔心踩在灘涂上,會不會弄臟鞋。
也不用蘇雨眠聯系鄧偉,才能安排一艘離島的輪船,因為現在往返航線每天都有船只運行。
張、魏兩人站在甲板上,朝岸邊眾人揮手。
張夢華:“之前做夢都想回國,如今真走了,還有點舍不得!
魏如聯:“那你留下,現在反悔還來得及,船還沒走遠呢。”
張夢華笑著擺手:“你啊,又拿我開涮……”
“走咯,回國逗孫子去!
“你啥時候有的孫子?我怎么不知道?”
“嘿嘿……就這個月的事兒!
“好啊,真能藏,現在才講!你之前不是說要給我兒子介紹女朋友嗎?咋一點動靜都沒有?”
“哈哈哈……老張,你慌了!”
岸上,錢海峰已是熱淚盈滿:“……真好,他倆這把年紀,總算可以踏踏實實休息了!
話里還有那么點兒……說不出的羨慕。
是啊,異國海外,背井離鄉(xiāng),誰不想回家呢?
厲潮涌拍拍他肩膀,無聲安慰。
蘇雨眠第一時間察覺到大家悵然的情緒,猶豫一瞬,還是決定透點口風——
“說不定很快我們也能回國了。”
但誰也沒認真,只當蘇雨眠在安慰大伙兒。
錢海峰:“走吧,回去繼續(xù)干活!
早點干完,才能早點回家。
眾人往回走,蘇雨眠只能無奈聳肩。
反正她說了,但大家不信,這就沒辦法了。
蘇雨眠敢這么說,是有依據的。
這半年,邵溫白大部分時間,都在小海嶼。
嚴格遵循一周休兩天,只有周六日才會坐船從小海嶼來基地,和蘇雨眠團聚。
他也不想跟她分開,奈何肩上任務不輕。
中間有段日子,蘇雨眠和邵溫白一起住到了小海嶼,因為——
地下發(fā)現了一間生物實驗室!
跟兩人料想的差不多,這間生物實驗室設備齊全,建造牢固,里面不僅儲存了大量別國的最新生物研究成果,還在秘密進行一系列的病毒實驗。
其中最主要的研究對象就是PO-X病毒!
蘇雨眠花了大概兩個月時間,才拆解出主機里儲存的所有數據信息。
這些信息都經過技術加密,稍有差池,就可能觸發(fā)自毀程序,若真到了那步,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。
所以蘇雨眠不得不小心再小心,細致再細致。
以至于那段日子,她的工作時間比平時還長,熬夜更是家常便飯。
她甚至為此,自學了密碼破譯學、代數與離散數學、概率論和數理統計。
邵溫白平日里想跟她親近親近,哪怕只是簡單貼貼,也會被蘇雨眠無情推開。
一句:“別鬧,打亂我思路了!
就讓邵溫白無奈搖頭,只能規(guī)規(guī)矩矩立正站直。
“還不如一周見兩天呢……”
現在天天見,但跟天天不見沒什么區(qū)別,一周見兩天,好歹是挨得著、碰得著的兩天。
邵溫白嘆完氣,轉頭做飯去了。
蘇雨眠忙著破譯解析,他就每天變著花樣弄好吃的投喂她。
現在島上發(fā)展起來了,商超也一家接一家開,想要的食材基本都能買到。
蘇雨眠被他養(yǎng)得很好。
成功破譯后,她的工作還沒完,還得把這些數據整理出來,篩選出可用的部分。
某天早上,蘇雨眠突然來了興致,想稱一稱體重。
好家伙!整整胖了五斤!
五斤!
“……從今天開始,我不吃晚飯了,減肥!
邵溫白沒說什么,只含笑看她。
結果傍晚一到飯點,蒜苗炒臘肉和紅燒排骨的香味就直往鼻孔里鉆。
蘇雨眠坐不住了,椅子上就像有圖釘一樣,扭來扭去……
最后,還是不爭氣地端碗拿筷,夾菜開炫。
減肥計劃開始不到二十四小時,徹底宣告失敗。
數據整理和分析比破譯簡單多了,這部分工作蘇雨眠只用了半個月。
分析結果出來,她和邵溫白都大吃一驚。
原來,Max群島上分布的這些PO-X病毒毒株,都是他們惡意培養(yǎng),再隨機投放在島上各處!
島民被感染后,一般都會選擇去島上唯一一家診所看病拿藥。
而這家診所正是基地收集人體感染數據的窩點!
所以——
H國是在做……活體實驗!
這個發(fā)現令蘇雨眠氣憤不已,這讓她想起了曾經國家被侵略的那段歷史,如今又在貧窮落后的Max群島重演。
邵溫白撫上她的手,一根一根輕輕扳開她攥緊的手指,“雨眠……如今我們的國家已經足夠強大,應該慶幸才對!
是啊……
落后就會挨打,幸好如今我們足夠強大。
整理好這些毒株數據,蘇雨眠又跟科考隊的采集庫進行了對比,前者囊括了后者所有。
本來也就是從這間實驗室流出去的。
如今毒株信息齊全,那是不是意味著……
“科考隊工作可以結束了?”
邵溫白愣了一下,還真是!
當初科考隊上島的目的就是為了收集PO-X病毒變異株,如今,來源都扒出來了,毒株數據自然也全部到手。
……
京都,沈家老宅。
邵潯之回國已經半年,這期間,他每月都會帶兩個孩子回老宅一次。
而這個決定也是經邊煜、邊和同意的。
邵潯之勉強勉強自己就算了,他可舍不得委屈兩小只。
無奈,兩小只心里惦記著當初爺爺奶奶為他倆建的溜冰場和游樂場,自愿跟著邵潯之每月例行一次回來。
至于邊月……
從不踏足這邊。
跟姜舒苑屬于是王不見王。
房間里,邵潯之一臉無奈地看著淚眼婆娑的姜女士,第N次說道:
“我真的不清楚老三現在什么情況,如果您關心他,可以給他打電話!
姜舒苑:“他說走就走,招呼都不打一聲,這大半年更是連通電話都沒有,我憑什么給他打?到底誰是兒子,誰是媽?!”
這樣的話,邵潯之都聽厭了。
一開始他可能還會忍不住爭辯兩句:什么叫說走就走?人家明明走之前回家告別了,是你自己不肯下樓、不愿見他,怪誰?
如今,他懶得爭,懶得辯了——
淡淡哦了聲:“您愛打不打吧。我?guī)ъ响细秃突厝チ!?/div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