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溫白!
厲潮涌和錢海峰見萬蒙突然拿刀,第一反應(yīng)就是撲上去,救雨眠。
然而有個人比他們更快。
沖過來的瞬間仿佛一道殘影,然后,手就這么不帶一絲猶豫地抓住了刀刃。
下一秒,一群人從外面沖進來,以最快速度控制住萬蒙和李兆燕。
為首之人上前,關(guān)切詢問:“邵教授,還好嗎?我讓人帶你去處理傷口。”
邵溫白充耳不聞,滿心滿眼只有蘇雨眠:“沒傷到吧?”
蘇雨眠輕輕搖頭:“都被你攔下了,我能傷到哪兒?”
男人松了口氣,笑說:“沒有就好……”
蘇雨眠看著他滿手鮮血,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猛然攥緊,再狠狠揉碎。
“你以為你是超人嗎?空手接白刃!命不要了——”
徐挺發(fā)誓,他從來沒聽見邵溫白用這么溫柔的語氣跟人說過話——
“嗯。對我來說,你的命更重要。”
徐挺,即那位為首之人,忍不住輕咳一聲,以作提醒。
邵溫白這才注意到他。
徐挺:“……”合著我是空氣唄?我說的話是耳旁風(fēng)唄?
邵溫白眼神驟凜:“不用管我,先抓人,收集證據(jù)!
徐挺看了眼他流血的手,再看一旁眼眶微紅、滿眼擔(dān)憂的女人,他怎么覺得這個家伙還挺享受的呢?
很快,徐挺帶來的人就將房間搜查完畢。
他接過屬下遞來的電腦,詢問的目光投向蘇雨眠:“這就是那臺與島上其他勢力保持聯(lián)系的電腦?”
“嗯!碧K雨眠只象征性地看了一眼,便繼續(xù)為邵溫白包扎受傷的手掌。
那么深、那么長一道口子,血止都止不住,還不清楚有沒有傷到手筋……
傻子!
真是傻透了!
他們都分手了,還那么拼命干什么?
蘇雨眠低頭為他止血的時候,邵溫白一雙眼睛便眨也不眨地盯著她。
仿佛……怎么看也看不夠。
七個月零九天沒見到她了,此刻的每一眼于邵溫白而言,都像在做夢。
而他心甘情愿沉溺在夢境中,祈禱永遠不要醒來。
終于——
血止住了!
蘇雨眠長舒口氣,開始纏繃帶。
邵溫白卻借著垂眸的動作,斂下眼中流露的失望。
怎么這么快?
就不能慢一點?
血:喂我花生!喂我花生!
另一邊,徐挺當場檢查過電腦,確認里面的確有李兆燕聯(lián)系境外勢力的痕跡,才把東西交由下屬密封保存,作為關(guān)鍵證據(jù)帶回國內(nèi)。
蘇雨眠打了個結(jié),檢查過繃帶,確認無誤后,才收回手。
“好了!
邵溫白:“……謝謝!
徐挺詢問還有其他證據(jù)嗎。
蘇雨眠點頭,將之前與李兆燕溝通時的錄音交上去。
錢海峰也拷貝出方才房間監(jiān)控拍下的錄像,一并提交。
是的,蘇雨眠提前在房間裝了監(jiān)控。
她早就猜到李兆燕會設(shè)法拿回電腦,這招引蛇出洞,她策劃了這么久,又怎么可能不留證?
徐挺作為調(diào)查組負責(zé)人,把證據(jù)交給他,再合適不過。
就當一切塵埃落地,徐挺命下屬押走萬蒙和李兆燕時,萬蒙冷不丁抬眼看向蘇雨眠。
徐挺:“等一下。”
他目光落到萬蒙身上:“你有話要說?”
萬蒙:“蘇雨眠,之前我讓你當了明白鬼,現(xiàn)在你是不是也該讓我死個明白?”
蘇雨眠迎上對方的視線,隨即轉(zhuǎn)頭看徐挺:“我能跟她說話嗎?”
徐挺想了想,在場這么多人,不存在私下交涉,再者,說不定對方嘴里還能吐出點別的有用信息,所以只稍稍沉吟了幾秒,徐挺就點頭同意了。
蘇雨眠這才看向萬蒙,淡淡開口:“說吧,你想問什么?”
規(guī)矩這一塊,被她刻進了骨子里。
萬蒙:“你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的?”
蘇雨眠:“很早。”
“很早是多早?”
“上島之前。準確地說,在我得知老師的死因有蹊蹺時,科考隊里每一個人都被我列入了懷疑名單,不只是你,大家都一樣!
“那你是什么時候發(fā)現(xiàn)我有問題的?”
蘇雨眠:“首先,你的職業(yè)就很讓人懷疑,你是醫(yī)生,懂藥理,是最有可能利用藥品在老師身上動手腳的人。這是你的天然優(yōu)勢!
萬蒙:“我以為你最該懷疑的是李兆燕,畢竟,她和歐陽一起在島外休養(yǎng)過,更容易下手!
蘇雨眠點頭:“當然,所以李兆燕我也懷疑啊。懷疑你和懷疑她,兩者之間并不矛盾!
“呵……你疑心病還挺重!
蘇雨眠并不理會對方話里的嘲諷,平靜道:“這里面有我老師的一條命,疑心再重,也不為過!
“你只是懷疑而已,我自認并沒有露出破綻,你如何肯定就是我?”
憑萬蒙對她的了解,如果不是有八成的把握,蘇雨眠不會設(shè)這么大一個局來引她出手。
蘇雨眠深深看了她一眼,“好幾次,我都懷疑過你,但并不確定。第一次是沼澤地事件后,李兆燕一蹶不振,選擇臥病在床,你以治病的名義去看過她,并且為她的病情作證,成功爭取到一段休養(yǎng)時間。如果我沒猜錯,數(shù)據(jù)庫里的數(shù)據(jù)就是這時候被你們拷貝到電腦上的!
“因為——你們已經(jīng)猜到李兆燕領(lǐng)隊的位置不保,再不行動,后面可能就沒有機會了。但竊取數(shù)據(jù),需要時間,所以李兆燕就順理成章地病倒了。”
萬蒙輕笑一聲,竟是這么早就被她看穿了。
蘇雨眠繼續(xù)說道:“第二次是不記名投票選領(lǐng)隊,何教授去送選票,李兆燕配合得過于絲滑了。她當時應(yīng)該把票投給了你,對嗎?”
“最后確定你有問題,是不久前,在開完臨時會議后,你在與我聊天過程中,多次打探調(diào)查組的具體上島時間。”
殊不知,她騙了所有人,將調(diào)查組上島時間故意說晚了一天。
萬蒙:“所以,你讓我給李兆燕注射鎮(zhèn)定劑是故意的?”
“沒錯!
“為什么?”
“你可以當是一場考驗,也可以當做一場試探,很可惜,你都沒通過。在這之前,我給李兆燕的飲用水里放了令她四肢無力的藥,但從我后面幾次送飯時,她的表現(xiàn)來看,她的身體狀態(tài)在一點點恢復(fù)!
“別說什么你讓她偽裝,有些細節(jié)是偽裝不了的,因為潛意識就被忽略了!
比如,被她下藥后的李兆燕說話氣喘吁吁,聲音高一點都會累。
但在萬蒙給她注射過針劑之后,她說話就正常了。
蘇雨眠:“所以,你給她注射的是能幫助恢復(fù)體力的營養(yǎng)針吧?”